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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金分局的会议室内,持续了三小时的专案组大会结束后,各局民警陆续离开,奔赴自己的岗位。

“不行。”彭德宇斩钉截铁道,“局里不缺案子,够你忙的了,还给自己找事。”

纪凛特意等到冯锦民离开了才溜进来,以为自家局长好说话些,没想到被一口回绝,当即焦躁了,嗓门也提了上去:“为什么?如果刘少杰真是柏志明的养子,我有把握诈出他的话来。”

彭德宇收拾着开会的材料,毫不松口:“我会让徐升去,不需要你出面,凶手都直言要杀你了,还到处乱跑,给我省点心吧!”

“他说要杀我,我就当缩头乌龟了?您怎么能这么看不起我!”

“我是在救你命!”彭德宇啪!地往桌上一扔材料,声色俱厉地怒斥,“徐升比你有分寸,知道危急时刻要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不是说这样不好,但当敌人狡猾残忍的时候,你这种性子就容易白白送命!”

被夹在中间的徐升眼看着俩人吵得脸红脖子粗,小心翼翼地打圆场:“小纪啊,你先冷静冷静。彭局,其实只是去审讯而已,在看守所能出什么事?您不放心的话,我陪小纪去,再喊上几个人,确保万无一失。”

彭德宇仍不妥协,甚至危言耸听:“万一凶手在路上狙击你们怎么办?”

徐升:“……”这什么美国大片剧情。老局长为了护崽子也真是不讲道理了。

“您放心,我送他们过去。”会议室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坐我的车,绝对安全。”

彭德宇看见来人,登时气笑了:“凶手的目标就是你俩,你俩还坐同一辆车?是为了方便凶手一起杀吗?”

虞度秋微笑:“您再不让他参与调查,他都快成一具行尸走肉了。窝窝囊囊地苟活着,和痛痛快快地去死,您应该也会选择后者吧?听我外公说,您年轻时,可是相当有勇气和魄力的。”

“那当然,我不仅有勇,我还有谋,所以更不能让你们一起去,这事免谈。”彭德宇夹起资料就朝外走,纪凛在后头喊了好几声也没用。

他满腔不甘无处发泄,砰!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关节通红。

徐升无可奈何地拍拍他的肩:“没事,我审讯完了回来告诉你结果,一样的。”

虞度秋冷不防道:“走吧,车在外面等着了。”

纪凛抬头:“去哪儿?”

“废话,去重审刘少杰啊。”

“可是刚才……”

“彭局长说我们不能’一起‘去,那我们分开去不就得了?”虞度秋自说自话地安排,“我和徐队坐车过去,你打个车。”

徐升脸色一变:“喂喂,你们干坏事可别拉着我,要是让老彭知道我擅自带你们去审讯了,我可就完了。”

虞度秋:“我们不审,就在外边聆听学习,反正你迟早要告诉我们的,早听晚听不是一样吗?”

好像是这个逻辑,但徐升总觉得不对劲。虞度秋趁热打铁:“徐队,就当我送你过去呗,你不是很想坐我那辆普尔曼吗?现在就可以。”

徐升一听这话,愤然驳斥:“虞先生,请你搞清楚一点。”

“什么?”

“我绝不是一个会被好处收买的警察!”

普尔曼缓缓驶出了新金分局大门,朝昌平方向逐渐提速,超长车身并不影响闪电般的速度。

“但我确实是一个很爱车的人。”徐升抚过触感舒适的真皮座椅,惬意地躺下,“不瞒你说,这是我的梦中情车,这辈子是买不起了,感谢你让我圆梦。”

后排四座是对向设计,遮阳帘一拉,隔屏一升,星空顶一开,完全就是个隐秘浪漫的私人空间。

“不客气,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原本也不是你负责的案子。”虞度秋躺在他旁边的座椅上,朝对面抬了抬下巴,“给徐队拿个红包。”

柏朝:“?”

徐升以为真有红包,吓得赶紧坐起来:“你可别害我啊,我同意带你们去不是因为你的车你的钱,是这阵子看小纪他……对这案子太上心了,不帮他我良心难安,挨骂就挨骂吧,反正也少不了几块肉。”

虞度秋满意地微笑:“徐队真是一位爱惜小辈的好警察,其实刚才只是想试探你是否廉洁秉公,恭喜你通过测试,我仅代表我个人给你发个小红包,请查收吧。”他说完掏出手机一通操作。

徐升的表情从无语到惊慌:“住手!不要捏造我贪污受贿的罪证!就算只有两百也不——”

“没那么多。”虞度秋朝他挥了挥手机,屏幕上赫然印着刚才那比交易的支出金额:5.20。

“表达一下我对您的爱戴。”虞度秋眨了眨眼。

徐升:“……我总算明白小纪前阵子为什么那么暴躁了。”

虞度秋在把人逼疯这点上,着实是有些天赋的。

车内的柏林之声音响播放着舒缓的古典钢琴曲,多日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的放松,趁着为时尚早,徐升简单地把上午的会议内容概述了遍。

“你那位美国下属,叫贾晋是吧?已经向汽车维修店确认过了,姜胜确实是那位不知所踪的维修工,你当时枪里的追踪器应该就是他藏的,我们也在他的出租屋里发现了类似设备。但他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他案子,会议上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虞度秋托着下巴思考片刻,从汪洋大海般的记忆中取了一瓢:“起码他应该没有杀黄汉翔,我记得那几天刮台风,他一直住在我家照料花,洪伯说过。而且他的作案工具也和我们推测的冷兵器不一样,我姑且称他为‘骑士’吧,突击能力强,但没有组织性,和保国他们属于一类。”

徐升听得头大,忍不住吐槽:“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不会下西洋棋的人的心情?整天国王王后的,又来个骑士,咱换个比喻成吗?比如五子棋、飞行棋?实在不行,麻将我也会点儿。”

虞度秋目光转向对面人:“柏朝,你觉得我的比喻很难懂吗?”

柏朝面无表情:“很清晰明了。”

虞度秋摊手:“你看,不难啊。”

“……”徐升寡不敌众,只好咽下这口气,打算回去恶补一通西洋棋规则,“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总之我们专案组探讨下来,应该不是我们内部走漏了风声……反正我对我的同事绝对信任。”

意思是问题肯定出在你那边。

虞度秋立即否认了这种可能:“我一个人都没说,不过我也认为你们内部应该没有叛徒,否则王后不用那么大费周章地陷害纪凛。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你带人去查江学小区租户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徐升顿感头大:“我也想到这种情况,你被绑架那晚,定位显示王后就在江学小区附近,或许他是小区的住户,也或许是附近工作的人。可那一条街好几家酒吧、ktv、饭店,晚上人流量很大,要想把监控里每个人的身份查清楚,一年都不够啊,何况还有死角。”

就像调查平中溜进后台更衣室放照片的人一样,他们似乎再次陷入了瓶颈。

虞度秋摸着自己的嘴唇,指上的宝石戒指泛着幽幽的红光:“自己藏得倒好,让别人出来送死。”

徐升想起资料上那张年轻的笑脸,不禁唏嘘:“姜胜虽有罪,但比起指使他的幕后黑手,似乎轮不到他先死,我甚至觉得他有点可怜。起码他循规蹈矩地读完了大学,我们甚至在他电脑里发现了求职简历,他应该是想干完这票后,去过平静普通的生活,可惜身不由己。”

虞度秋感叹:“这就是心理学中所说的‘路西法效应’,人性中本就有善有恶,好人也会在特定环境下变坏。他自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下,身边犯罪分子云集,能保留对普通人生的渴望,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啊,不过人都已经死了,我们说这些也没用了。”徐升长吁短叹了会儿,接着道,“还有件事,但你别告诉小纪,我怕他承受不住。”

“什么?”

“我们在江学小区的那间出租屋内发现了血迹。”徐升迟疑道,“除了黄汉翔的……还有穆浩的。”

虞度秋神色一凛:“穆浩不是和吴敏一样被刘少杰装车后抛尸大海了吗?”

“对,我们一直是这么以为的,但你记得吗,黄汉翔当时出了怡情酒吧后,是在一个监控死角失踪的,那个死角往北走一段路就是小区后门。凶手一定是将黄汉翔骗进了出租屋后杀害,再偷偷运出去抛尸大海,那间屋子就是他们的一个犯罪窝点。而穆浩出事那晚,刘少杰或许也在那个死角停了停,让帮凶带走了穆浩,去了那间出租屋,可惜监控已经被覆盖,查不到了。”

“为什么要单独带走他的尸体?这样不是增加了被发现的风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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