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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犬齿深陷脆弱的肌肤,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往下滑落便被吮吸着咽下。

唐袅衣眉尖微蹙地咬住下唇,心脏骤停,尔后再剧烈地跳动。

唇如他人一般是温凉的,舌尖触及伤口卷着温热的血珠。

除去最初的那一下咬得重了些,后面像是在轻柔地啮齿,古怪的痒都聚在那片肌肤。

她的眼中蓄起雾珠,往后仰起的纤细脖颈紧绷出两条清晰的线,趴在木架上十指死死地扣住。

还没弄清实情,身后的人找回了丢失的理智。

季则尘垂下长睫,停止吮吸,冒出的血沿着唇瓣蜿蜒而下,没入粉白衣领中映出一道艳丽的痕迹。

理智虽清醒了,但骨骼分明的手仍旧压在她的肩上,像是无意擒住的弱小动物,森冷地听她鼻音很浓地喘息。

季则尘凝望被眼前的被吮红的侧颈,唇往后移动一寸,那些血便争先恐后地冒出,引诱他俯身舔舐颜色漂亮的血。

他盯着那些血,眼眸浮起一层雾气,神色游离出空感。

凡是到了毒发时,他便会浑身难受,失控时会做出些疯狂之事,杀人或是自残。

而她好巧不巧撞了上来。

少女压抑地哽咽像是几滴不明的水珠,朦朦胧胧地稀疏凝结的水汽,毫无防备地砸在他的心间,开始泛出涟漪的酥麻。

难言的摧毁意,就像是长在阴暗角落里的种子,窥见一丝阳光便会疯狂地往上抽长,分出无数的藤蔓想要扎进她的身体,汲取她的血肉。

唐袅衣被压在架上,看不不见身后的人为何忽然停下,但感受到握在肩上的手亢奋得发颤,疯狂又压抑的情绪扑面而来。

她心中微惊,顾不得旁的,只想要挣脱身后的人。

她知道他的弱点。

唐袅衣轻抿下唇,以别扭的姿势,手往身后循他的胸口,用力按搓两下耳畔便响起沉闷的呻.吟。

压住她肩膀的手霎时松开。

他单手撑在书架上,另一只手捂着被她用力抚摸的地方,漂亮的背脊微微弯下。

她似乎觉得这点还不够,被松开后倏然转身将他推倒在地板上,柔荑探进绣着莲纹的对襟中肆意欺辱。

直到到抵在掌心的感觉明显,唐袅衣才轻喘地撑在他胸膛,停下看他。

掌下的青年眼神冷森森地盯着坐在腰上,扯开衣领肆意过分的少女。

他的眼中朦胧的雾气凝结成几滴晶莹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大颗砸落在地上,醉玉颓山的面上泛起病态的绯痕。

哪怕这样浑身慾望,依旧漂亮得像是天明净的男菩萨,适合放在琉璃打造的盒中供人欣赏。

她霎时清醒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头皮一阵阵地开始发麻。

唐袅衣看着眼前清隽的青年,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神情微讷地动了动唇。

下手太重,让他高.潮了。

唐袅衣失神地看了几眼,忙不迭地撑着虚软的身子连滚带爬地起来。

她提着裙摆转身往台阶飞奔而下,好几次险些绊倒宽大裙摆,背影极其狼狈也不敢多留。

巨大的落地窗外的光照射在室内,清隽漂亮的青年犹带喘息,侧身蜷缩着颀长的身子,面无表情地盯着,消失在楼道拐角轻飘的裙摆。

外面的阳光很大,照在身上有种炫目的炙热感。

唐袅衣脚尖甫一点下台阶,想起自己是来找季则尘的后身形忽地僵住。

若是就这样跑了,他会不会当做她放弃了?

现在她背脊渗出的冷汗,打湿了最里面一层单薄的春衫,被咬破的侧颈虽没在流血,但汗珠滑过有种抓心挠肝的痛痒感。

季则尘方才是真的很恐怖,根本就不像人。

若她不自救,他可能还会咬她,像是贪婪的鬼魅,吸干她体内的血。

单是如此想着,她浑身冒起寒意。

身上的东西没有解除,她虽然暂时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没有办法控制季则尘不来寻自己。

命和解除身上的东西都同样重要,但现在他也是真的很吓人。

唐袅衣犹豫不决要不先离开,晚些时候等他清醒后再来。

可当她转过过头,看见上面的人懒散地靠在书架上,在阁楼上低垂眼眸,视线不经意地和她对视上。

此时他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刚才的疯狂都不复存在,似在她看,又似涣散着眼瞳,毫无聚焦地落在她的脸上,与温柔糅杂出吊诡的非人感。

如同美艳的鬼魅。

唐袅衣手指紧攥着裙摆,看向他的小脸雪白,衣襟上还染着血,像是一只破败的小木偶。

季则尘垂下的眼睫,挡住眸中情绪,殷红的唇微启:“上来。”

唐袅衣咬着下唇,神情勉强和他对视,心中仍旧很犹豫是否要听他的话上去。

一时间两人于上下僵持。

阁楼上的季则尘顿了顷刻,朝着她缓缓拾步而下,雪白沉长的袍摆迤逦地划过木台阶,发出窸窣音。

他每靠近一步都像是踩在心间,扑通、扑通,心震动如雷声。

唐袅衣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来。

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上面的光亮,阴冷的影子覆盖在她的身上。

他神情温和地凝望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温柔地转身拉着她僵硬的身子往上走。

“抱歉,刚才是病发了。”

温和的腔调微哑,徐如春风,唐袅衣感受不到一丝温情。

他没有说什么病,但却想起了前不久,她不经意听见两个宦官说的话。

他最近毒发作得有些频繁。

所以刚才她撞见的根本就不是病发作的场景,而是毒发作了。

唐袅衣轻颤眼睫,瞳孔微滞地落在他的竹清松瘦的背影上。

他讲话时,下颌微侧,五官轮廓温情得似待谁都是好脾性。

但握在腕上的手指冰凉得像冰。

她双腿虚软,僵着脚步跟在身后,还不慎踩上了他的衣摆。

险些跌台阶时一双有力的手横亘过她的臂弯,把她的身子稳住。

季则尘转过头,看向她的眼神带有歉意:“可是被吓到了?”

她攥住他腰上的布料,小弧度地颔首。

的确被他吓到了,但现在看见他极具欺骗性的温和面容,刚才的惧怕忽然又消失不见了,心境也跟着他的神情变得祥和。

季则尘弯下腰,自然地揽腰抱起她,宽大的裙摆如芙蓉花,在空中划过盛开的弧度。

唐袅衣没料到他会抱起自己,心下一惊,挣扎着要下去,却被修长的手指按住后颈。

“几步路而已。”

他温情地安抚她慌张的情绪。

唐袅衣没有挣扎了,心中却升起古怪的感觉。

他现在对待她和之前一样,很耐心很温情,耐心得令她想到,他平素对待赤貂的场景。

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她诡异地感觉自己变成了赤貂。

怀中的少女很乖,不像赤貂那般黏人,随意抚摸后背就会用尾巴拂过他的手背,也不会舒服得从喉咙发出呼噜声。

而且触碰她会产生由身心的满足感,很舒服。

季则尘低眸掠过怀中的少女,踱步至窗前将她放在蒲垫上,遂又撩袍跪坐于她的面前,冷瘦的手指撩开她的长发。

看见被咬出的伤口,他眼中蔓出愧疚:“下口用力了些,抱歉。”

太有礼了。

唐袅衣下意识给出同样的反应,急忙摇头,鬓边的小毛球拍打在他的手背上:“无碍!”

一句带着一丝南江腔调的官话。

闻言,他一怔,随后眼眸缓缓弯起,细碎的光似聚在琥珀眸中,温柔出清晨的生气:“那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给你寻药。”

唐袅衣垂头,手指攥住膝盖上的裙摆,不敢看他的眼睛,耳尖有些发红,微不可见地颔了颔首。

这些话总是会从口中下意识地说出去,哪怕她有碍也会惯性说无碍,每次还都不能再改口,只能尴尬的自己认下。

唐袅衣郁闷地听见他转身去拿药,悄悄地抬起头看过去。

青年立在沉重的书架前,取下摆放在上面的木匣子,雪白的广袖露出惨白的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长,手臂上还有刚才用刀插出的伤。

唐袅衣转过头,看见了对面蒲垫上随意放在地上的雕刻小刀,上面还染着血。

刚才她来时正巧看见他在用这把小刀自残。

唐袅衣探起身子撑在桌案上,用力将那柄刀拂到桌子底下。

确定看不见了,她悄然松口气。

“在找什么?”

头顶传来季则尘清淡的嗓音。

唐袅衣立即坐回原位,转头无辜地看着他,摇头:“没有,我看看下面的人,能不能看见楼上。”

坐在落地琉璃窗前,很容易被人看见。

她眼含忧虑地瞥向下方,神色带着害怕被人发现的坐立不安。

季则尘提着木匣子,视线略过被拂到角落的小刀,唇微扬。

当真像赤貂,心虚或是害怕惩罚时,就喜将那些东西藏深处。

他没在意地跟着看向身旁的窗,端坐在她的对面,屈指叩了墙面的机关。

唐袅衣听见声音看过去。

季则尘解释:“特殊材质的琉璃,现在外面看不见了。”

闻言,唐袅衣又看向窗,虽然没发现什么不同,眼中还是泄出惊奇。

世上还有这种的琉璃,还能决定外面能不能看见。

季则尘观她眼中的好奇,打开木匣,拿出里面的药瓶,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他对她招手:“靠过来些。”

见他的姿势似是想帮她上药,唐袅衣本来想说自己可以来,但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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