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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桃夭,我很喜欢你

冬日里寒风刺骨, 虽已停雪,可横来的风吹得呜呜作响。

桃夭看着身形挺拔的美貌郎君迎着冷风,踏着一尺厚的积雪, 大步朝自己走来。

许是风太大, 他发丝也被寒风吹乱, 额前垂下几缕发丝,似多了几分落拓憔悴。

近了,不待她说话, 平日里在外头最是矜持不过的男人顾不得有其他人在场,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哑声道:“宁宁怎么来了?”

“三郎昨夜没有回家,我很想你。”

一向不吝啬说甜言蜜语的少女瞧见他像是难过极了, 轻抚着他宽阔的背,“怎么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些,“我就是有些冷。”

桃夭只觉得他呼出的气息很灼热, 摸摸他的额头,顿时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急道:“三郎怎么病了?”

他道:“昨夜不小心着了风寒,我不舒服, 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桃夭“嗯”了一声,朝上白雪皑皑, 较平日多了几分肃穆庄严的国子监望了一眼, 同他一块上了马车。

才入暖意融融的马车内, 她便落到一个滚烫的怀里, 不待说话, 一颗心像是无处着落的男人已经吻住她的唇, 侵略性极强地掠夺着她的气息。

直到两人皆透不过来气, 他才松开她,喘息,“宁宁喜欢我吗?”

“很喜欢很喜欢。”

云鬓散乱的少女紧紧圈出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听着 如同战鼓一般的心跳,轻声道:“想要同三郎一辈子这样好。”

他亲亲她的额头,喉结不断滚动,“那宁宁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怀里格外乖巧温顺的少女安抚着他慌乱的一颗心,“听话。什么都听三郎的。”

“那这辈子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离开我,好不好?”

“好。”她从他愈发滚烫的怀里抬起绯红的面颊,捧着他滚烫的面颊,主动亲吻他的唇。

直到他微微颤粟的滚烫身体平复下来,她松开他,凝视着面前像是脆弱到极点的俊美男人,哄道:“三郎别害怕。没关系的,不做掌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养你啊。”从前他总是说他家道中落,比不得沈二哥哥的家世,她从不曾深想过。如今想来,兴许他已经被革了官职,却又怕在她面前失了面子才会这样骗她。

又安慰他:“做不做官又有什么要紧,三郎这样厉害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好,若是三郎不怕经商丢人,咱们开家香料铺子。我看东市那些香料铺子里制的香料实在普通得很,不如我制得好。”

谢珩见她误会,想要解释,可终究不敢开口,只紧紧抱着她,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好。”

她乖巧地抱着他,同他说起了自己今日回家后发生的一些细小繁琐的事情,不曾问他一句国子监的事情。末了,道:“我哥哥婚事黄了以后,我阿耶又叫赵姨娘同他挑了其他几家待嫁的女子,可是哥哥这次不知怎么了,连看都不想看。他还在找云晴姐姐。也不知云晴姐姐如今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宝宝好不好。”

“还有我二姐姐也开始议亲了,是户部赵尚书家的嫡次子,可是二姐姐好像不大愿意。”

谢珩静静地听她说。

他很喜欢听她说这些事情,总觉得很有烟火气息。

她总是极认真地过日子。

说到最后,她突然道:“等晚些时候,我带三郎回去见我阿耶好不好?”

他楞了一下,问:“怎么会想起这个来?”

她亲亲他的脸颊,“我想要同他们说我与三郎生活在一起。我现在过得很好。”

待假道学哪日成了婚,把她给忘了,她再同他成婚。

就算不成婚也没关系,她想这样同他过一辈子。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母亲不是个太好相处的人,说话也不是特别温柔和气,但是她其实心肠很软,也很好哄。我妹妹虽顽皮,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她必不敢欺负到你头上去。至于我父亲,他待在长安的时间很少,倒没什么要紧。”

她笑,“三郎要带我回去见他们吗?”

他“嗯”了一声,“再等等,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他再哄哄她,哄得她更加心甘情愿些。

“那他们会不会嫌弃我是个寡妇?”她有些担心,即便是家道中落,可能养出他这样气质清贵无双的郎君,想来从前定是极其显赫的门第。

她来长安这段时日虽出门少,可也多少知晓些,长安贵族极讲究门第出身,她虽是宰相之女,门第高贵,可也是个乡下来的寡妇,哪怕她们明面上极尊重她,背地里也总会瞧不起她。

若是他父母也不喜欢她怎么办?

“不会的。是我同宁宁过一辈子,同他们又没有关系。”他低下头亲亲她微微红肿的唇,“只是我家里规矩多,怕宁宁以后同我成了婚不习惯。不过宁宁放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着你。”

“三郎真好。”她勾下他的脖颈,轻咬着他的唇。

他哪里经得住她这样勾引,一会儿的功夫就按捺不住不住,在她耳边轻喘,“等回去咱们再试一回好不好?”

他想同她生个孩子。

她那样喜爱孩子,说不定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谅他。

她仍是不肯,脸颊绯红,眼睫轻颤,“好疼,我不要。”

说罢,柔弱无骨的手主动探到他衣襟里握住他,“我这样帮三郎也行的。”

眼下还在马车里,因为雪太厚,马车行得极慢,外头偶尔还能听见行人说话的声音。

她竟然这样大的胆子,本就还高烧的男人这下连耳朵红得滴出血来,喉结滚动,“不知羞……”

眼神无辜的少女望着他,“那三郎想不想要?”要不是为了哄他高兴,她才不想这样,好累的。

不等他作声,她迟疑,“还是算了,三郎如今还病着呢。”才要抽回手,突然被他一把摁住。

方才还骂她不知羞的美貌郎君眼尾晕出一抹薄红,喉结滚动,低下头在她轻声道:“其实病得也不是太要紧……”

因是阴天,不到傍晚,天愈发暗沉,原本还想早些赶车回去的齐悦听着马车里面的动静,手一抖,马鞭不小心抽在马背上。

殿下也不知是不是从前憋了太久,如今真是越来越没有顾及了!

他只好往驾车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直到里面的动静结束,这才匆匆驾车回燕子巷。

回去时天已经黑透,院子里点着红灯笼。

谢珩率先从马车里下来,然后将桃夭扶下马车。

垂手立在一旁的齐悦抬眸看了一眼比着从前更加明艳绝丽的少女,她神色倒是极其坦然地向他微微一笑,“齐护卫好久不见了。”

齐悦倒是忍不住脸红了,正要与她说话,见自家殿下正幽幽盯着自己,微微颔首,上前敲门去。

在家里担心了一下午的莲生娘见谢珩同桃夭二人好好回来,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她见谢珩还在发烧,赶紧将他二人迎到火炉前坐下。

,好在宋大夫是个闲不住的人,平日里无事也出去摆摊帮人看病,家里备的都有药。

宋大夫拣了一副伤寒药,嘱咐桃夭给谢珩多吃些热水,这才同莲生娘去厨房。

桃夭倒了杯热水递给谢珩,他却不肯接,桃夭只好喂给他。

一杯水吃完,见他面色似乎好些,道:“三郎先回去躺着,待会儿药煎好了我端进去。”

他不肯,“我一个人躺着冷,宁宁陪我。”

桃夭捂着嘴笑,“三郎怎么如今那么粘人?”

他道:“那宁宁听不听话?”

她把自己的手搁在他掌心里,笑,“听。”

他也跟着笑了,牵着她回了早已经点了炭火,被熏得暖意溶溶的屋子。

两人在被窝里相互依偎着躺了一会儿,外头莲生娘叫吃饭。

待用完晚饭后,桃夭又哄着谢珩吃了药。

他昨夜本就一整夜没睡,且还病着,吃完药不久便困顿起来。

待他睡着后,桃夭从屋子里出来,将宋大夫叫到堂屋去。

宋大夫见她难得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问:“怎么了?”

桃夭道:“我今日才知晓原来先生并没有在国子监做掌教。”

宋大夫也很诧异,“那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桃夭摇摇头,“我瞧他被我知晓后那样伤心,没敢多问。不过他总说他家道中落,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况。”

“家道中落?”宋大夫有些不相信,“我去过他家里一次,他家里瞧着极富贵,屋子大的简直就像是宫殿一样。”不过他一个乡下来的,也没见过真正的宫殿是什么模样,只觉得比着相府屋子都要华丽富贵。

桃夭惊讶,“阿耶去过他家?几时的事?”

宋大夫上次怕她担心并没有说,眼下没事,便同她仔细说了一遍。

桃夭想了想,“他说他耶娘并不大喜欢他,会不会将他赶出来自立门户了?”

她这段日子在长安,也听到过不少高门大户里不肖子弟被赶出家门自立门户的事情。

如此一想,她心中更加心疼他。

宋大夫也觉得是,“他那个母亲一瞧就不大好相处。”

说起这个,桃夭傻傻笑起来,“他说他迟些时候要带我去见他家里人。他说他会向着我,定不会叫她们欺负我。”

宋大夫没想到那样快,心里也跟着高兴,“这样也好,见了对方父母也算是名正言顺,就是不晓得你阿耶会不会嫌他如今什么都没有。”

“我今日也想过,所以打算明日一早久同我阿耶说。”她一脸坚定,“我是要同他过一辈子的。”

她阿耶那样疼她,应该会应允,若是真不答应,那她就多哄哄。

就怕她哥哥知晓他就是从前那个赘婿后,要忍不住打他。

不过没有关系,到时候她拦在他前头,哥哥总舍不得打她。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桃夭也有些困了,这才回屋去。

才进屋子里,就瞧见方才她出去前还睡得好好的男人蜷缩着抱着自己的左腿,眉头紧缩,好似疼到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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