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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这两日是卫家军的所有将士们过的最滋润的一段时间,以至于他们在操练之时, 哼哈之声离得老远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这样的声音只持续了一刻钟,便彻底消失了。

无他,乃是由主帐中传出命令,所有操练兵将需与之前操练时保持一样的安静!

一时间,将士们十分茫然,他们吃的饱, 睡的好, 自然要士气高昂着来回报侯爷了, 怎么反而要让他们安静了?

武安侯对此也有些不解:

“徐小郎, 士气在军中可谓是重中之重,将士们冰天雪地操练, 正是要一展气势之时, 让他们压着声操练,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侯爷此言有理, 但您是否忘了一件事儿?前有军中叛徒, 后有援助敌军, 这二者当真就不会有一点儿关系吗?

此前,越军短短七个月便曾经与我大盛交战三十七场,平均每个月便会有五到六场战役。

可我至军中已经大半月, 越军一直按兵不发, 只煮羊汤来扰乱军心是因为什么?”

徐瑾瑜不答反问, 武安侯沉吟片刻,随后两眼放光:

“他们在等!等我们断粮之时!程飞那家伙一定把军中粮草的储备透漏出去了!”

徐瑾瑜闻言, 笑着抿了一口茶水,这才轻声道:

“可越军未曾想到程飞被揪了出来,也未想到军粮可以失而复得。

以前,有程飞作为军中的眼线,向来是敌暗我明,现在……这角色可以调换一下了。”

武安侯一点就通,一下子就明白了徐瑾瑜的意思,一时高兴的一拳砸在了自己的掌心:

“不错!咱们现在要伪装出数日前的死气沉沉,到时候越军进攻之时,便是猛虎下山之日!

且让这些小子憋一憋,到时候开战之时,狠狠给那群越贼一点儿颜色看!”

“不错,卫家军确有猛虎之威。”

徐瑾瑜含笑说着,武安侯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

“此番倒是多亏了徐小郎你提醒,否则我便要顾此失彼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程飞,竟然身上连了这么多线!”

武安侯再度为当初识人不明的自己懊悔,假如这种事不是第一次的话,那曾经与越军的对战,也不知程飞有多少信息透漏出去?

之后,武安侯心那个坎儿还是有些过不去,于是他再度提审了程飞,说起军粮储备之事时,程飞眸子狠狠一缩,完全来不及掩饰:

“候,侯爷,您您知道了?我,我就只说过这么一件事儿!我发誓!就这一件!”

他就只告诉过主上这么一件事儿啊,侯爷又是从何处得知?

难不成真的是主上手下之人有了叛徒不成?当初他急着灭王信之口,便是为了杜绝此事!

程飞此刻指天发誓,一脸恳切的看着武安侯,希望武安侯能看在昔日情分上,宽恕一二。

可下一刻,他就被武安侯一脚从原地踹的打了好几个滚,这才撞上柱子,吐出了一口鲜血。

武安侯亦是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指着程飞的手指都在发抖,他目眦欲裂的咆哮道:

“只这一次?倘若这次没有徐小郎他们来此,届时所有粮食吃光,你是要卫家军所有兄弟的尸骸给你铺路不成?!!”

武安侯如何能不气?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他卫家军便要全军覆没!

大盛之门也将被迫打开!

而这,都是因为自己错信小人!

“我让你只此一次!我让你只此一次!”

武安侯几步冲上去,厚重的马靴如同雨点儿一样的落在程飞的脸上、身上,但即使如此,武安侯犹不解气。

等到最后,程飞已经奄奄一息之际,武安侯这才放过了他:

“你为一人而弃一国于不顾,你该死!但本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去死!

你该看着你的主上功败垂成!看着你口中那个可以让你背弃国家、圣上、良心的女娘因你所为痛骂羞愧,黄泉碧落,生生世世不愿再与你为伍!”

武安侯冷冷的说完,随后转身离去。

而程飞本就才解了毒,身体虚弱,这会儿又因为剧痛,视线有些模糊,他只愣愣的看着武安侯远去:

“不,不要……阿,阿月……”

随后,他的头垂下,宛如死去一样,唯有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他还未再见阿月一面。

他还不能死。

……

之后的三日,卫家军在兢兢业业的扮演着数日前的自己,以至于不少兵将觉得浑身的气力没有发泄完,于是开始加入修城墙的队伍。

一个个都是年轻郎君,一身的精力,修一处顶一处,倒是没有武安侯担忧的有损士气的情况发生。

武安侯与徐瑾瑜并肩现在城墙上,看着将士们卖力搬石头的一幕,不由咋了咋舌:

“这些小子真真是吃饱了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气!也不知道怕冷似的。”

怕冷的徐瑾瑜将自己又朝着斗篷里缩了缩,纤长的睫毛垂下,他一开口空气中便有一团白气,天实在太冷了。

“将士们其实都很好满足,只要吃饱喝足,他们就愿意将自己的青春与热血留在国家的土地上。

所谓士气,此前侯爷与越军交战虽然胶着,可并未败过,是以在我来之后,大家虽然腹中空空,可也知苦中作乐,更不必提如今粮仓里堆的满满的那批粮食了。

侯爷,你的将士远比你所想象的更加坚韧,更加不畏艰难险阻。”

徐瑾瑜这话说完,武安侯也吐出一团白气,可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读书人说话就是贴心,这话我爱听,那赵家小子要是有徐小郎你一半会说话,我也不会老是想要折腾他一下。”

徐瑾瑜无奈的看了武安侯一眼:

“所谓欢喜冤家,依我看,您倒是与庆阳兄像极了忘年之交。”

“谁跟那小子是忘年交?话说,这小子去锦州寻找那条给越军送物资的暗道到底行不行得通?”

“庆阳兄,是最合适的人选。”

徐瑾瑜迎着寒风抬眼看去,目之所及之处,是一片黑压压的篷布影子,那里,是越军的军营。

“好了,侯爷,今日的闲聊时间结束,我该回去看书了。”

武安侯:“……”

“合着徐小郎你跟我出来转一转,就是为了吃完饭消消食呗?”

徐瑾瑜揉了揉胃袋,笑吟吟道:

“您说对喽。”

“嘿!”

武安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少年那纯白的背影渐渐消失,忍不住挠了挠脸。

他还是觉得这徐小郎和楚老哥不是一般的像!

不会是,楚老哥当初曾经在外留情,然后……

武安侯这么一想,便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不成不成,他不能这么想。

否则,以徐小郎这聪明劲儿,自己在他面前那天说漏了嘴,他不得把楚老哥的坟都刨喽?

武安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这才将自己那楚老哥的形象拉回一点儿,随后哼着歌儿下了城墙。

他突然有些期待那群估计正得意洋洋的越军对上这些吃的饱,没地儿发泄精力的将士们的时候了。

给他们一个惊喜,希望他们喜欢!

一晃三日而过,一无所觉的越军主帅终于在这一日整兵顿马,他长剑一挥:

“冲啊!将士们!攻下宁州!那里有数不尽的美食!美酒!美人!今夜我们必在宁州庆功痛饮!”

“冲啊!”

越军趁着晨雾朦胧之时,直接向玉郡的城门发起进攻,此时的卫家军只怕早已饥肠辘辘,连武器都拿不起来了!

越军来得声势浩荡,一阵喊杀声刚至,兵马也已要兵临城下,可正在这时,城墙上一排排黑甲兵将直接弯弓搭箭。

“咻咻咻——”

一阵箭雨过后,越军前军立刻阵亡数百人!

越军主帅懵了一下,暗骂一句:

“卫狗!你以为养一队弓箭手就能阻挡本帅的脚步?你的空城计本帅早已心知肚明!你也太小看我大越儿郎了!

将士们,杀!盛军无粮,他们的大部队毫无战力!全力冲锋!势克宁州!”

“势克宁州!”

“杀杀杀!”

越军主帅直接冲在最前,可下一刻,他所以为的最难攻克的城门缓缓打开,越军主帅还来不及高兴,里面的卫家军将士便如潮水一样喷涌而出!

“诛杀越贼!还百姓一片净土!”

“诛杀越贼!”

在一片喊杀声中,越军与卫家军彻底战作一团,越军主帅看着那仿佛一扇人流永不停息的城门,奋力厮杀。

然而,人实在太多了!

“主帅!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盛军彻底包围的!”

此前,越军一直以小股军队骚扰玉郡,频繁作战但并未发动大规模战役,便是因为卫家军人多势众,他们轻易不敢硬碰硬。

这一次,卫家军本该饿的精疲力竭,饥肠辘辘,浑身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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