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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的腿顶上防风的小腹,用力一顶,将他掀翻在地。

刑讯官急忙上去拉疾风,接着拉防风。

疾风被摔疼了,也有点生气,“你才有病吧。”

防风:“……”

疾风:“我又没惹你,你下死手。”

防风:“我也不是故意的,正在想事情你从后面来拍我,我以为你要攻击我。”

庭渊每次困了就习惯性地向母亲撒娇,此时他酒意未消,下意识就用对付他母亲的那一套来对付眼前的人。

祝茫局促了一瞬,知道自己再拖下去,今晚怕是又要被老鸨一顿好打,因此僵硬着脊背弯下腰,摸索着,把少年抱在怀中。

少年很轻,入手是一片凉而滑的绸缎,应该是上乘的衣料。他的指尖被少年滚烫的体温灼了一下,刚把少年抱在怀中,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突然拉近的距离,少年就一抬手,把胳膊环在了他的脖颈上。

少年柔弱无骨地被他抱在怀中,不安分地哼唧着什么,柔软的唇瓣若有若无地蹭了一下祝茫的锁骨。

祝茫如遭雷劈,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之前一直做的是小厮的打杂苦役,第一次离他人距离这么近,少年温热的呼吸喷吐在他的下巴上,痒痒的,隐隐约约,似乎还闻到了少年唇齿间的酒香。

他感觉到自己心跳乱了一瞬,咬着牙心一横,一张好看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耳垂却已经鲜红得几欲滴血。

他抱着小少爷,因为蒙着眼,每走一步都十分地小心翼翼,因此这段路也极其漫长。他放空自己,终于把小少爷放到柔软的床榻上时,才忽然想起来。

不对,这小少爷不是来嫖他的吗?

这念头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他站在那,却像是浑身都湿透了。

他并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居于人下,他光是想到那样的光景,愤怒的血液就涌上大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死死地捏在一起,痛得他几乎要窒息。

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面无表情地把小少爷带进房门后,二话不说,手搭在扣子上,就准备脱衣服。他漠然地想,就当被狗咬了。

然而小少爷惊慌失措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你你你你怎么开始脱衣服了!”

他像是被吓了一大跳,祝茫能感觉到少年如惊慌的兔子一般从他身边猛地跳开。但祝茫却觉得好笑至极,觉得他在装模作样。他嘲讽地笑了笑,“不然呢。”

他这话说得又刺又冲,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但若是老鸨听见了,会毫不犹豫地拿鞭子把他抽一顿,对客人怎么能如此无礼?!

他冷静地算计着,小少爷必然会因为被他顶撞而气愤,跑出去找老鸨告状,他顶多受一顿皮肉之苦,但是尊严可保,这东西比什么都贵多了,这是她母亲跟她说的一句话。

可预料中的质问和怒火没有发声,小少爷坐在床榻上,打了个酒嗝,拍了拍床说:“啊哦……我就是想找人聊聊天嘛。”

祝茫怔了半晌,怪异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人聊天?”

那躺在他床上的少年似乎愣了愣,“啊?那……那要不你给我跳个舞?”

“……”祝茫硬邦邦道:“我不会。”

“那就聊聊天嘛,”少年懒洋洋地在他床上打了个滚,似乎还打了个哈欠,“你的床好舒服啊。”

“……你知道这是哪里,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少年摇了摇头,对自己的答案十分自信,“不过这里不就是和人睡觉的地方吗?”

祝茫:“……”

大概,你理解的这个睡觉,和他理解的这个睡觉,不是同一个意思。

少年还在拍被褥,让他赶紧上床,此时春寒料峭,夜晚还带着冷意,他一躺在床上,就感觉到少年的手脚缠了上来,在他耳边黏糊糊道:“啊呀,你好暖和啊。”

祝茫浑身僵硬,脸色铁青,他不喜欢被人触碰,可少年像是怕冷至极,手脚不安分地往他衣服里钻,他额角忍得青筋直跳,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抓出来,“不是你说睡觉的吗?”

少年的身体柔软,皮肤细腻光滑,冰冰凉凉的。祝茫抓住了那只手,却仿佛是抓住了一只软体动物,上面的滑腻感让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就听见少年有些生气地嘟囔,活生生地像个猴急的登徒子:“你凭什么拒绝我!我都给了你钱!”

这话真是……

祝茫青筋跳了几跳,最后还是绝望地被醉得神智不清的少年缠了一晚上。

那是他第一次与人同床共枕,他浑身僵硬,像是躺在棺材里,铁青着脸等着天亮。

少年抱着他,很快就睡着了。他的呼吸慢下来,在他身边微微地起伏着,像是缩在他怀里的小奶猫,在这天寒地冻中,仿佛唯一的火源。

祝茫听着呼吸声,夜风拍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像是花枝在春雨里抽芽。

少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缓慢地渗透进他那颗已经没有温度的胸膛中,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着这些声音发愣,像是皱褶被浸在温水中一点一点地熨平,心忽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些勾栏中的污言秽语,被压弯的脊梁,眼角的淤青,无所发泄的怨恨,仿佛都在这一刻,融化在了这温暖的火焰中。

他睡着了。一夜安稳无梦,久违地不再失眠。

从那以后,小少爷隔三差五地,就要来“拜访”一次。不知道他看上的是青楼里的软床,还是祝茫这个暖床的。

小少爷总是抱怨深山无聊,那时祝茫并不知道他是昆仑的人,只是有些好奇,听着庭渊给他描摹外面的世界,像是一只抬头望月的井底之蛙。

庭渊偶尔会跟他讲,自己同门中有个怪人,讨厌得很,每天只知道学习,捧着本书,光有一张好看的脸,脑子却是个榆木疙瘩。

他羡慕可以与庭渊一起上课的那人,可两人悬殊的地位差距让他越来越自卑。阴暗的种子在他心中逐渐生根发芽,他有时候抱着怀里的人,恍惚地想。

如果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如果他身边只有我就好了。

如果我能拥有更多……昆仑的桃花正是开得最盛的季节,漫天遍野地灼烧着,像是一片茫茫大雪,盖在了尚且年幼的两个少年身上。

少年站在桃树下一手执卷,穿着昆仑雪白的校袍,低垂着眼眸,一头墨色长发松散地绾成一束,桃花落在他的肩头,春光正好。

听到他的声音,白衣少年正好从书卷中抬起眼。

一川烟雨,满城风絮,他与庭渊隔着重重花影遥遥相望,满地铺红。他眉目俊秀,神情淡淡的,一双桃花眼古井无波,深沉得似乎不像是一个少年郎。

庭渊忍不住一呆。

虽然庭渊知道自己好看,但是眼前的人和自己的好看不太相同,更像是冰川雪原上极为罕见的一寸莲,遗世独立,冰清玉洁。因此他就像是小孩见了新奇的玩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星辰般亮起。

他跟个大扑棱蛾子似的,连跳了好几阶白玉石阶,居然硬生生地冲到了白衣少年面前,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颐气指使地口吐狂言:“我要你背我!”

梦境外,众弟子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遇到了哪个倒霉蛋?默哀。】

【话说庭渊也太娇气了吧,爬个石阶而已,怎么还要人背?】

【他这样说话,不是侮辱人家吗?这人并不是他的仆从吧?】

众弟子对庭渊的态度有些不满,有一个弟子忽然问道:

【不过我有些疑惑,你们看得清画面中那个白衣少年的脸吗?】

【……我看不清。】

【等等,我也是,像是罩了一层雾。我以为是我眼睛不好使了。】

【但是看气质,应该也是个好看得紧的。】

【这难道是庭渊的记忆缺失吗?】

众人迷茫了一瞬间,有人试图解释:

【怕是这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因此庭渊也不记得他的脸了。】

【我似乎有印象,虽然我也不太记得这名少年是谁,但是他后面好像被庭渊找了很多麻烦。】

【不过血观音真是自小就如此任性。无可救药。】

他们议论纷纷,梦境依然在继续。桃树下,庭渊顿了顿,他踮着脚尖,像只小兽在少年的衣袖上嗅嗅闻闻,接着不顾少年蹙眉不悦的表情,抬起头,笑容灿烂:“你长得好看,味道也好闻,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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