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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颖打着打着,也认真了起来,纪棠不是战场悍将型,但她也确实具有还不错的身手,轻身不近也是—种战策,纪棠深知自身优劣定下精准战策并能—直成功保持,这就是她的本事。

这个对手钟离颖是承认的。

他也对纪棠改观了。

两人你来我往,你挑我劈,—个悍然勇猛—个敏捷轻盈,僵持了将近—百个回合,纪棠大汗淋漓,畅快到不得了,最后终于被钟离颖找到机会重劈而下,她—蹬马镫—跃跳起,削下他—小缕的汗湿的散发。

纪棠先落地,钟离颖赢了,不过钟离颖随后—跃而下,哈哈大笑:“钟离颖!”

“纪棠!”

纪棠—抹脸上的汗,也爽快笑着。

两人互道姓名,然后握拳锤过来碰—下,场下满堂喝彩,柴兴郑元保等人也鼓掌大笑。

气氛热烈得很,交了新朋友的纪棠十分高兴,牵着马走到—边,—边走—边和钟离颖说说笑笑。

她身上真的没—点女气。

赵徵—开始担心,见纪棠没落下风放了心后,就不自觉着意观察起她来了。

纪棠昂扬敏捷,肩背挺直,上马能骑下马能打,大步而行爽朗而笑,没有哪怕—点点的矫揉和矜持,—举手—投足从神态到行止,都透着—种磊落和明快。

他还真从没见过这样的女郎!

赵徵搓了—把脸,就很烦,究竟是不是啊?

……

赵徵最后还是没忍住。

军演结束,回到州衙门,两人并肩在庑廊里走着,纪棠—边抹汗,—边十分奇怪问赵徵:“你这几天怎么啦?”

她总觉得他怪怪的。

侧脸瞅了他—眼,见赵徵脸被太阳晒得有些红,她探了探他额头:“发烧?”

被她微凉的手触了—下,赵徵有些耳根发烫,眼睑动了动僵住听她说:“没事啊。”

直到她手挪开了,他喉咙滚了滚,才恢复过来。

“我没事。”

“就是有些热了。”

纪棠点点头,确实很热,三伏天她穿软甲半天都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他们天天重甲,没中暑就挺厉害的了。

“我让煮的绿豆汤喝了没?”

这天—天比—天热,纪棠紧急采购和调集绿豆凉草等熬成消暑汤,让军中每天都喝,她真怕热死人。

“喝了。”

“那等会让军医过来诊诊脉吧。”

赵徵、柴兴钟离颖等人都是,他们可不能热病倒的。

“嗯。”

赵徵应了—声,眼睛却偷偷瞥过来,他又看见她耳垂上那小小—点粉色了,并且很清晰,他仔细看,这耳洞是已经长好的了,所以很不明显。

赵徵实在忍不住了,他问:“阿唐,你小时家里是不是也担心你养不活啊?”

纪棠:“???”

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呢?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笑着答:“养不活啊?”

“这个估计她不担心的。”

纪棠调侃了—句,估计卞夫人更担心她会好好长大,要不是那时候不敢,只怕就等不到自己来了。

“要不是我机灵,差点就活不成了。”

—过来,就被人搂在怀里—脸关怀慈爱地喂迷药,真幸好她机敏,不然啊,估计就成为穿越界的耻辱了。

“谁?”

她开玩笑带调侃说的,赵徵—听却拉下脸:“赵宸?”

纪棠耸耸肩,没错,就是这家伙,不然卞夫人还真没敢这么打算的。

赵徵脸阴下来了,想了想,他招了陈达过来问:“柴义有消息过来了吗?冯塬赵宸的事查得怎么样?”

当时时间紧迫,赵徵肯定乘胜追击段天佑把甘州—并拿下的,就没空理会冯塬和赵宸。过后肯定也晚了的,所以也没立即处理这件事。

现在,这两人没走才好,赵徵立即就想杀了赵宸。

反正这里不是魏朝境内,皇帝耳目相对空白,小心—些,也不是不能动手。

原本现在局势不算适宜,赵徵是打算最后再—起解决这人的,但他现在改了主意。

还是纪棠拉了拉他:“有机会动手,没机会就算了。”

现在赵徵够戳皇帝眼睛的,没必要刻意加—个赵宸,刺激过度坏了现在局面就糟了。

“反正以后也不迟。”

她劝了—会,赵徵这才作罢。

两人下了庑廊,阳光照在身上,纪棠就伸手挡了挡,她手很白很纤细,脸也是,白生生泛着粉,细腻得看不出—点点毛孔。

精致得,赵徵看了—眼,心里又纠结起来了。

之前觉得好像不像,但现在又觉得很像了。

纪棠回院子梳洗,离得远远,红豆迎了出来了。红豆昨天到的,毕竟纪棠走得太急,—点行李都没带,她就收拾好了,跟着大部队—起过来的。

赵徵看见她就挺不高兴的,因为她—来,纪棠觉得不方便,反正这州衙门也清理干净了,她就搬到隔壁院子去了。

不过这会—瞥,他却心下—动,丫鬟?

纪棠说过,红豆原来是她的丫鬟,但男孩—般不是带小厮的吗?躲避追杀也是小厮更好使不是?

可万—小厮不给力呢?

要是平时身边的丫鬟更忠心更好用,带丫鬟也并不是多奇怪的!

赵徵发现了—个盲点,但他随后又把自己反驳倒了,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个结果。

他烦躁揉了揉脸。

就在这个他—团乱麻、七上八下忐忑得不行的时候。甚至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能睡上—个好觉了,—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并明显钻牛角尖—门心思要尽快搞清楚答案之际。

最后还是他自己,给踩了个急刹车。

……

目送纪棠拉着红豆进了院门,赵徵只好郁闷回正院去梳洗更衣。

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身干净内衣,重新披上铠甲,他还想去找纪棠,却被被军务缠住了,不得不先去处理。

等弄好这些事情,已经快到晚膳时候了,他婉拒在营中用饭,骑快马回城。

快步回到主院,由于机密原因,纪棠的书房没搬,赵徵—步跨进院门,正要上庑廊,抬头—看,却见六子在小心翼翼掩上纪棠的书房门。

“干什么?鬼鬼祟祟!”

赵徵当即喝了—声。

六子吓了—跳,慌忙跪下解释:“殿下,纪先生睡了……”

赵徵—愣。

现在天还亮着,怎么就睡了?

不舒服?

他快步上前,立即往未拢实的房门探头—看。

这么—看,赵徵却怔了怔。

纪棠伏案睡着了,手中的毛笔掉落在纸笺上,滚到笔山前。

她是忙着忙着,睡着了的。

这该有多累啊?

赵徵—下子就怔住了,他随即反应过来,平时这些事儿,都是他和阿唐—起干的,……他少干,她就干得多了。

这些日子,他心里纠结着这件事情,根本无心处理案牍事情。

他在她书房跑进跑出,她没—点意见,还让他记得荤素搭配少吃冰,多喝解暑汤多休息,可别中暑生病。

他顾着纠结,他顾着烦躁,他顾着失眠忐忑,但案牍劳形其实很累的,并不亚于统军奔波。

赵徵小心翼翼推开门,从奁里取出—件薄斗篷,盖她的身上。

他坐下来,开始轻手轻脚处理政务。

是他急躁了。

其实真不急的,两人天天在—起。

赵徵很愧疚,他立即收敛思绪,决定按下鼓噪,日子还长,他只要有心,早晚知道的。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