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三更合一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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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村在哪里呀?”
安然对这个村子其实是有印象的, 因为它就在机械一厂背后的大山里,以前去机械厂调研的时候她还远远的看过一眼,前头是机械厂, 后头是群山, 村子掩映在青翠额山峦里, 气候湿润,冬暖夏凉, 是难得的好地方。
简直是风水宝地,如果能选一个地方安家的话,安然肯定会选方家村。
好在,机械厂也不远, 她们骑着车来到厂门前, 沿着谢云燕曾经住过的巷子往深处走, 一直走到底,就是一条土黄色的马路, 穿过马路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稻田, 再穿过稻田中间的小道, 就到了方家村生产队的村口。
村口一群孩子正蹲在地上弹玻璃珠,小猫蛋看着眼馋得很, 哥哥也有,可哥哥宝贝得很,不给她玩儿。
安然过去, 找了个跟铁蛋差不多大的孩子问方小香家在哪儿, 原本还闹闹哄哄的孩子堆忽然就沉寂下来,“你们找方小香?”满眼打量。
“是的,你们知道她家在哪里吗?”安然又问了一遍。
那个大点的孩子就说:“你们是来打探消息的吧?我姐被坏人欺负了,你们老来有意思吗?有本事就把那个臭当兵的坏人弄死。”他的眼睛红红的, 死死地瞪着安然。
安然一愣,看来这是方小香的堂弟方小伟,她做过功课。
安文野倒是很能沉住气,她走过去,很温和地说:“哥哥你别生气,我妈妈是来帮姐姐的,我妈妈是做妇女工作的。”
方小伟一愣,“你真是来帮我姐的?”
安然拿出工作证,递过去,让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带她们进村。
方家村顾名思义,百分之九十的人家都姓方,偶尔有几家人是外姓,在村里也没啥话语权。这样的村子有个特点,宗族势力强大,当面对外来人员的时候他们会显得很团结,安然一路上就发现,好几个人看着她们的眼神都挺防备。
方家在村子后三分之一的地方,是一座红砖青瓦房,颇为体面。方父是机械厂工人,还没退休,方母则是一名家庭主妇,看起来很和善。不过她现在的眼睛又红又肿,听说安然是女工处的工作人员,眼泪立马就哗啦哗啦下来了。
“安干部你可一定要帮我们做主啊,帮帮我的小香吧,她如今这副模样,还能嫁给谁呢?”她也顾不上擦眼泪,“咱们都是女同志,发生那种事十里八村都知道了,小香可还怎么活啊?”
安然的手,被她枯瘦的老手紧紧抓住,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的眼泪,她的无助和愤怒,也是真实的。
任何一个母亲遇到这种事,都是痛不欲生吧?杀了坏人的心都有,安然不敢想象上辈子的女儿,没有她的庇护,她在人间炼狱尝遍了世间所有的苦。
想着,她紧紧牵住闺女的小肉手。
小猫蛋很喜欢回应别人,她一个反手,化被动为主动,也握住妈妈的手。
忽然,“咯吱”一声,一扇房门开了,出来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年轻女孩,虽然鹅蛋脸,又大又双的眼睛,高挺的还带驼峰的鼻子,菱形的嘴唇,好看是好看,可眼神呆滞,目光飘忽,安然有点恍惚。
“我就是方小香,你有什么要审的审我就行,别为难我妈。”她通红而浮肿的眼睛,十分敌视的看着安然。
安然终于知道,为什么房平东会愿意跟她处对象奔着结婚去了,这个女孩有几分房明朝的影子,而房明朝是很像他已逝的母亲的。
难怪房平东说她是个好女孩,他相信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原来是亡妻滤镜。
“小香你说什么呢,安干部是来帮你的,说不定她能为咱们申冤呢。”方母埋怨女儿,生怕女儿的敌视惹恼了这个女“包青天”。
“妈你不知道就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方小香恨恨地说着,把安然叫进屋里,自己坐在炕沿上,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问吧。”
小猫蛋眨巴眨巴眼,她从现在开始,不喜欢这个姐姐了。
“小丫头片子跟进来干啥,出去。”她还狠狠地瞪了猫蛋一眼。
本来,安然是没把她往坏处想的,甚至很同情她,哪怕另一个当事人是丈夫的好友,但她心里的天平是往女方这边偏的。
可她这样,话不好好说,一来就骂小猫蛋,她再好的耐心也没了。冷声道:“我闺女是丫头片子你不是?我看你怕不是啥好东西。”
方小香的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你跟其他人一样都是来套我的话,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其他人,什么人?”
“要你管,我只有一句话,等着法律的制裁,别的我一个字也不会多说,带我上京市给我安排工作的话就别说了,我不稀罕。”
安然一愣,京市?莫非是房家人请了说课?可为什么房平东还身陷囫囵呢?
见她油盐不进,安然准备主动出击。“行,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可以吗?”
也不需要她同不同意,安然觉着凡是凶小猫蛋的人都不值得她给好脸色,“为什么不是别的时候约他出去?是因为你知道那天会下雨吗?”
“阳城市周边那么多青山绿水,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偏偏来你们方家村后山?”说景色,其实也还可以,但还不至于非这儿不可。
“又为什么你要劝他饮酒?你明知道他的工作性质不允许饮酒。”
“还有,为什么他的车子坏了,为什么不去别的招待所,偏偏去了机械厂招待所?还偏偏很巧的只剩最后一张床了?”
果然,方小香被她这么多问题甩得头昏脑涨,安然知道此刻的自己肯定面目可憎,对一个刚被“伤害”的女孩子咄咄相逼。可是为了帮宋致远解决问题,她有更好的选择吗?房平东被抓,铀矿开采的事就得搁置,现在正到关键时刻,停下来是最不明智的。
要是守不住,被其他势力捷足先登,窃取了劳动果实,这种巨大的损失谁又能负担?别说负担,安然想想就窒息,妈的,她重生一回,好容易能干出点对国家有益的事情来,不能临门一脚的时候出岔子。
退一步讲,要是能守住,那半暴露状态的铀矿石,会不会有强烈放射性?谁敢保证对附近居民、动植物、水源、土壤不会有影响?万一有了影响,那就是几代人的事儿,对这片土地公平吗?
他们只是想要努力的生活,殷勤的劳动啊,祖祖辈辈住在这里是他们的错吗?
所以,什么人情,什么关不关她的事,安然都顾不上了,她必须以最短时间还房平东清白,让他尽快回归工作岗位……如果,他是清白的话。
“一切都是这么巧合,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巧合,能让所有事情在同一天遇上?”安然顿了顿,趁着她分神,迅速出击,“前面的你不回答也行,你只要回答我,如果不是他的车子刚好坏在门口,还正好停在你们住的房间的正下方,二层楼的窗口你敢跳吗?”
方小香目光躲闪,明显是不敢。
安然亲眼看见小石榴表演过几次“轻功”,可哪怕不是那样的天纵奇才,普通人跳下去,又能有多大的危险性呢?三米高的地方,顶多是皮外伤,运气差点来个骨折啥的,但绝对不会要命。
她连这点苦头都不想吃,不敢吃,安然怀疑她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因为,人在紧急状况下,是来不及权衡自己跳下去会有多少损失的。
“况且,正常人的反应,如果真被强迫的话,你能打开窗户的第一反应不是呼救吗?毕竟下头正对着机械厂,你只要喊一声就会吸引别人的注意,而第二反应才是跳下去,你是不是忽略了这个顺序?”
方小香脸色一变,眼珠子乱瞟,不说话了。
安然知道,自己猜对了,她选这么个位置,这么个时间,这么个大张旗鼓的法子,就是故意的。
“告诉我吧,为什么要陷害房政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陷害他?他强奸我却是很多人看见的,法律对他能网开一面吗?如果能那就是区别对待,军官犯法不能与庶民同罪。如果不能,那我祝愿他把牢底坐穿。”
安然原本以为自己就够凶的,没想到居然还遇见一个更凶的,顿时眉毛一竖,战斗力又充沛起来,“对,他如果真强奸了你,我也祝他牢底坐穿,可他明明没有,你知道陷害、污蔑一个高级干部,还带头引导舆论,污名化共和国的军人是什么罪吗?你牢底坐穿也不够赔的。”
安然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接着说:“我知道你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你懂点法律,那我问问你知道刑法246条是怎么写的吗?”
方小香一愣,说不出话,她哪里知道这么多哟。
“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规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1】。”
“你捏造的谎言不仅伤害了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军人,还影响了这个群体在群众当中的声誉,造成恶劣影响,你说你要是去坐牢的话,还有前途可言吗?”危害社会秩序和国家利益,处罚只会更重。
安然在不确定她是不是间谍的时候,其实还想给她个机会,年纪轻轻就坐牢,一辈子就毁了,像安雅,明明是好好谈的对象,刘向群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她还在唱铁窗泪。
能从农场到工农兵大学,说明这是一个很上进的女同志,她实在不想她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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