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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杯子,去了吧台:“结账。”

男人:“稍等,刚煮好的咖啡,要趁热送到顾客的手里。”

这里只有一个服务生。店内顾客不多,一个足矣。

但他送一杯咖啡去了很久。他将要转身,又被顾客叫住。他和人聊天,甚至坐下来了。

等他送完咖啡再回来,她说:“你给我一个收件地址吧,我把衣服寄回给你。”

那天回去,她就把上衣裤子洗干净了。没想到真的能遇上他。

“别人穿过的,我不要了。”男人在笑,疏离,且不客气。

是他不要的。

姜临晴下单了几本艺术书籍。休息时,浏览了高中同学群。

杨飞捷正和几个同学讨论租房。

杨飞捷住在朋友家。他说既然决定在这座城市落脚,再打扰朋友就不方便了。

同学们调侃他,一回国就融入了内卷社会。

虞雪卉:“你租一室的还是两室的?”

杨飞捷:“一室。”

虞雪卉:“我有个朋友是中介,你问问他。”

杨飞捷:“好啊。”

有人插播了一条新闻,同学们的聊天主题立即切换,不久,又从新闻到吃喝玩乐。

一个女同学是安利达人,发了好几个网红打卡地。

姜临晴关上同学群。见到向蓓的聊天框向上跳起来:“在家吗?”

姜临晴:“在。”

向蓓:“我外带了几盒宵夜,上你家。”

说完没几分钟,她到了,一进门就吐槽:“那两个男人真烦,烦透了。”

她的外卖永远是荤食。

姜临晴去冰箱拿了一袋青菜:“怎么?”

向蓓想点烟,又收起来。口中味觉寡淡,她放下外卖盒,夹起一片沾满红辣椒的毛肚,放嘴里嚼两下,舌头直冒火的时候,她反而舒爽了:“我见到一个乐队综艺,想去参赛。两个狗男人不答应。”

姜临晴洗了青菜:“他们怎么说?”

“说我们不是科班出身,肯定被淘汰。”向蓓还是摸出了烟盒,咬上烟,可找不到打火机,只能继续咬,“还没报名就灭自己志气,没出息。总不能在酒吧唱一辈子啊。”

“有其他主唱吗?”

“没有。”向蓓丢掉烟,用筷子夹了大串的毛肚。她脾气大,但散得快。打开一罐啤酒,咕噜噜下肚,气就消了大半。“过几天我再去磨磨两个狗男人。”

有说酒量靠练,姜临晴想练练,被拦住了。

向蓓:“这是我的。我只买了两罐,没有你的份。”

姜临晴唯有作罢。

向蓓把辣椒酱吃了个精光:“对了,你还有去酒吧鬼混吗?”

“我没有鬼混。”姜临晴才踏出第一步,就被打回原形。

向蓓的柳叶眉一弯:“上次你说的男人呢?”

“不联系了。”姜临晴倒了一杯可乐。

“你为什么不去物色一个男朋友?”

“忙,没时间培养感情。就玩玩吧。”

向蓓望一眼,不去拆穿姜临晴的故作潇洒。

收拾完外卖盒,将近凌晨了。

“今晚我在你这儿住。免得两个男人找不到鼓手,半夜上我家劫人。我睡沙发就行。你这的沙发比我的破床还舒服。”向蓓抽出一支烟,出去阳台。

姜临晴的床躺一个人有余,两个人就拥挤了。但沙发宽,而且是四人位,足够向蓓一个人来回翻转。

不一会儿,向蓓拧断了烟,哆嗦着拉上门:“好冷。”

姜临晴望见玻璃上的二人身影。

一室能住两个人。尤其男女,更是能同住一室,同睡一床。

杨飞捷租住一室还是两室,和有没有女朋友,关系不大。

她希望他一世安好。

真的,她在高三毕业册里写下一句:“祝杨飞捷永远幸福。”

那时是真心的。现在,将来也一直是。

这是她对那个少年最美好的祝愿。

高中同学群聊至今有未读信息。

姜临晴才发现,女同学安利的咖啡馆正是“有光”。

女同学:“文艺青年的去处。”

网络上的打卡照,风格多是明快轻奢。

讲通俗的话,空间设计简单。但也有人评论,这幢小洋楼是氪金之作。

姜临晴的注意力停在“大师的艺术”几个字。

第二天,向蓓吃完早餐回去了。

姜临晴打扫一轮,拿出绣有“ch”的上衣裤子。

咖啡馆开在中心岛屿,留存的是欧洲建筑群。网上称赞的出片,也有小洋楼的一份力。

姜临晴拎了“ch”的衣服,却没有见到那人。

“欢迎光临。”热情洋溢的是一个女服务生,套了件咖啡馆的牛仔围裙。

姜临晴问:“昨天那个服务生呢?”

女服务生灿烂地回答:“听说他明天过来。”

姜临晴拽了下袋子的绳子,还是亲自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