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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触目所及之处一片白雪皑皑,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一望无垠的白雪上,却仍然不减其寒意,缆车此起彼伏地升降着,远处升起了一片淡淡的白雾, 群山环抱, 云杉上落满了白雪。

在更衣室外, 姜木捧着一杯热奶茶,满面愁苦地说:“咱们这样给陆哥当僚机, 算不算背叛了段哥?”

赵扬博伸长了脖子, 瞥了一眼正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年轻人, 见对方没往这边看过来才小声说:“算,你赶紧打车回申大陪段哥熬夜吧。”

姜木:“……”

姜木大义凛然:“不行啊,赶回去也晚了,就让段哥一个人站上领奖台承受这份孤独的荣誉吧,等会拍照发朋友圈屏蔽他。”

赵扬博为好友的节操冷笑了一声,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 看向陆羁发过来的微信:“陆哥说他马上到。”

“爱情真是让人变得陌生,”姜木啧啧有声, “陆哥本来多酷啊, 我从学生时代就跟他混在一起,对爱情不屑一顾的男人,最终还是找了我们当僚机。”

也许是怕林砚拒绝的原因, 陆羁没有直接约他, 反而是找上了姜木和赵扬博, 用社团滑雪的名头将他约了出来。

“不仅如此, 我那天听段哥的导师说,那个项目本来推不上去, 是陆哥找了关系给的资金,结果一下子用这个项目把段哥困住了,现在临近收尾都没能脱身,他可骂死陆哥了。”赵扬博说。

也正因为快结束了,他和姜木都解放了,只剩下主负责人段辞还在做最后的整合。

姜木:“真是诡计多端。”

赵扬博:“简直老奸巨猾。”

“完全狡——”姜木刚想继续,眼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忙改了说辞,“足智多谋!”

他们两躲在小角落里窃窃私语,林砚正低着头坐在那儿刷手机。

林砚这个人做事全看心情,他可能上一秒还在家里搞音乐,下一秒就去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玩。

姜木说他们大四社团来这边新开的滑雪场滑雪,想找他一起,林砚也正好有空,就答应了。

现在社团的其他人还没到齐,他们坐在大厅前面等人。

林砚现在朋友圈里的人原本只有寥寥数几,但现在越来越多,一下子刷下来看不到头。

他百无聊赖地往下拉了几轮,看到一个美食分享,是孙谦分享了一桌自己亲手做的菜,凑齐了九宫格,并配文:从昨晚开始筹备,做了整个上午,有事愿意和我一起分享?[叼玫瑰],[叼玫瑰]。

粗略一看,几张照片里新鲜出炉的土豆泥上点缀着黑松露,经过处理的澳龙摆成舞龙的造型,拼盘上的和牛被撑开,似瀑布般层层叠叠,糖浆松糕布丁放在甜点盘里,旁边放了两杯柳橙苹果汁。

看起来还挺好吃的。

林砚点了个赞。

孙谦也为自己亲手做出的美食感到骄傲,他反应很快地在评论里问:【小砚也想吃吗,来我家请你吃。】

林砚:【想吃owo,不过我在外面玩,没办法过去啦。】

孙谦:【那下次来,我给你做大餐。】

林砚:【okk。】

青年回复完孙谦,他接着往下刷朋友圈。

现在天气冷了,简直像径直跳过了秋天,不少人已经换上了羽绒服,林砚穿着纯白的毛衣,拿着手机的手指指关节透着粉。

他长得好看,坐在那儿不管怎么看都像一副画。

四周的其余客人不管是有没有看过恋综认出他的,都在悄悄注意他。

林砚面前忽地落下一片阴影,他放下手机,抬头一看,走过来的是陆羁。

男人穿了一件短款皮衣外套,带着黑色手套,踩着黑色短靴,一路走过来特别有范,结实的肌肉撑起内搭,整个人透着一种野性的帅。

滑雪场的前台本来没认出林砚,这会儿看见陆羁走了过来,顿时想起了看过的那档恋综,她悄悄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网上:【陆哥真人好帅!他来跟砚砚滑雪诶,私底下,而且没有段哥,这是不是说明他两成了?】

【U1S1,如果加上段辞,那可能只是团建,但单独单绝对有问题!】

【难道其他人提前出局?接下来着恋综还能拍吗(狗头)】

【啊啊啊我CP是真的,我流泪,我舞蹈,我蠕动。】

【舔舔我砚颜值,抓拍都这么美。】

这是姜木没刷到,不然他高低要回复上一句:“我不算人?”

陆羁见林砚放下手机,他在青年身边坐下:“你可以接着玩一会儿,还有人没到。”

他在一旁的存在感太强,林砚摇摇头,他放下手机,拧开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陆羁:“我换了辆新车。”

他很少会跟别人说这种话题,因为这些他司空见惯的事在别人看来会是炫耀,但现在他买了一辆在称得上是平价的车,为此发了一条朋友圈还觉得不够,还想亲口告诉面前的青年。

林砚看向他。

陆羁:“是那辆卡奇。”

林砚刷到了他发过的朋友圈,有点不太理解他又说一遍的意义,但他还是说了句:“这车挺好的,他们也送了我一辆。”

陆羁:“你自己开车过来的?”

林砚点了下头,那边大四社团的人陆陆续续走了过来,陆羁就笑了一下,换了话题:“会滑雪吗?”

“不太会。”

这次林砚倒真没有谦虚,他以前在现实里玩过街头滑板,也试过很多极限运动,但他怕冷,很少去靠近雪山的地方。

不过和滑板应该也大差不离……吧?

青年站在室外的滑雪场上,纯白的雪面上折射着光的影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属于冬季的冷意。

林砚在更衣室里换上了滑雪服和护目镜,他的滑雪服是蓝色的,他个子高,哪怕穿这种厚重的滑雪服也不显得臃肿。

青年踩着滑雪板停在一块平地上,两手握着滑雪杖,他试滑了一段距离,但和街头滑板截然不同的是脚下的触感。

雪地松软,林砚没把握好力度,整个人往后跌去,陷进了雪里。

厚重的滑雪服隔绝不了冷意,雪融后的小水珠溅射到青年护目镜之外的面部,林砚怕冷地缩了下脖子。

身着藏蓝色滑雪服的陆羁动作流畅地滑到他身后,他松开手中的滑雪杖,弯腰将林砚拉了起来:“不能那样发力,用这个地方。”

他将护目镜推了上去,伸手指了指小腿。

陆羁显然是滑雪的一把好手,那边的姜木和赵扬博也不妨多让,两人一前一后地划过一道小斜坡,动作说不上精通,但绝对算熟练。

林砚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陆羁没戴护目镜,说话时的热气漫了出来,和冷空气相遇凝成很淡的水汽。

他显然也很冷,甚至因为男人本身体温的高,对冷气的感知要甚于林砚,但他却并不怕冷。

林砚根据陆羁说的话调整了角度,好几次就像个不倒翁似的栽进雪地里,沾了满头的雪花,地上一个接一个的人型坑。

陆羁有点忍不住想笑,但他觉得笑出声来绝对会降低自己的好感度,他咳嗽了一声:“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林砚呼出一团白雾,眼睫上沾着雪粒,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一种兴奋的光彩:“不,我再试试。”

陆羁其实不太会教人。

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不会是个好老师,但此时此刻在冰天雪地里,他穿着一身令他觉得笨重的滑雪服,脱下手套的大手被冻得通红,但男人素来不羁的眼神却慢了下来。

陆羁用一种和他性格完全不符的低缓语气说:“行。”

我陪着你。

*

和普通的初学者相比,林砚学得很快。

青年摔倒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又一次试滑中,青年从一个小斜坡上滑了下去,这次没有摔倒,他轻松地掌握了力量控制,利用滑雪杖减轻阻力,在平原上停了下来。

陆羁与他一前一后地停下,他鼓掌道:“学得很快。”

林砚说:“名师出高徒。”

他摘下护目镜看向远方最高的雪峰,那边的人不多,那轮太阳好像伫立在山峰的最高点。

那边的姜木从他们眼前滑过,他做了个空中转体,骚粉色的滑雪板在雪面上划下一道轮辙,姜木停了下来:“怎么样,陆哥,我这个高难度动作不赖吧?去参加冬奥会能拿个几分?”

陆羁懒洋洋地打分:“动作太大,零分。”

姜木“靠”了一声:“我抗议,有黑幕。”

陆羁很擅长滑雪,他母亲在他小时候会带他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把年幼的陆羁丢给教练,同时自己去跟小情人幽会。

陆羁在高中的时候也试着教过姜木和赵扬博,他会教,但同时也非常毒舌。

姜木刻骨铭心地记得,他为了应对高中时候的毕业旅行,想在喜欢的女神面前显得不那么笨拙,于是找陆羁教他。

他那时候摔倒陆羁是怎么说来着的——“你未来工作有着落了。”

姜木傻乎乎地反问:“啊?啥意思?”

陆羁“啧”了一声,嫌弃地说:“你直接去动物园里当企鹅算了,都一样笨。”

姜木:“……”

再对比一下现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姜木看向一旁的青年,正想再跟林砚诉苦两句,见他想往最高峰走去,他说:“小师弟,你想试试那个山峰?”

这下连称呼都变了。

林砚“嗯”了一声,原本是平缓的调子,很快又带着上扬的疑问。

姜木解释:“我也被陆哥教过,勉强算你师兄。”

林砚:“。”

姜木看着陆羁的脸,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他试着用形象的比喻句赞美陆羁:“小师弟你不知道,陆哥滑雪可厉害了,犹如蛟龙出水——”

陆羁:“。”

什么蛟龙出水。

他随手抓起一团雪,往姜木领子里扔。

姜木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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