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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格问林誉之:“当初你也不是没有爽到吧,林誉之,别把自己当成唯一的受害者。”

她这样的话令林誉之皱紧眉头,他说:“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

“难道不是?”林格说,“林誉之,你凭什么站在道德高地指责我?”

林誉之说:“现在呢?”

他沉沉地说:“你现在选择那些肮脏的男人,又是为什么?我可以原谅,原谅你和我分手后的正当感情,但——”

“你有什么资格说’可以原谅’?又是什么立场?”林格问,“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林誉之。”

林誉之不说话。

林格不讨厌林誉之的沉默,她知道林誉之惯常用沉默来遮盖他那些隐藏的、热烈的情绪。他在初回时就扯破了她的文月匈,还在外面龙娇叫他名字时,若无其事地说,妹妹出去玩了。

林格永远记得他那高超的伪装术,就隔着一层薄薄的门,午睡后的龙娇打算去买菜,叮嘱林誉之等会儿把西瓜切开,等妹妹回来吃。她完全不会对门后的事情起疑,也不会知道,她所放心的孩子,正把妹妹按住,如发,热期时交,媾的野兽,浓厚的、蒸腾的呼吸水汽如露台上不停歇的落雨。

正人君子不是不会说谎,相反,没有人能分清他们说的究竟是不是谎言。

龙娇和林臣儒分不清,林格也分不清。

“你只是我哥哥,”林格说,“不是我的男朋友。”

林誉之说:“你之前说过你喜欢我。”

“喔,那是骗你的,”林格说,“我都说过了,那些是年轻时候犯的错,我那时候太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暧昧,什么是一时兴起。”

林誉之点头:“你现在又把我们的’初恋’定义为’一时兴起’。”

“随便你怎么想,”林格说,“你觉得什么都行——反正我现在没任何感觉。”

“如果没感觉,昨天为什么试探我?”林誉之盯着她,“为什么?”

“出于对自己那恶劣的占有欲,”林格笑了,“如果你有一个用得还不错的玩具,不小心丢了,后来又找到了——你也不能心平气和地把它当作新玩具吧?”

林誉之笑:“玩具,挺好,又从你口中听到关于我的新形容。”

林格不看他的脸,转过脸,若无其事:“随便你怎么样,反正现在我是试探出来了,你现在对我还是别别扭扭的。我也不是那种看不懂人脸色的人,也不喜欢碍人眼,你要是觉着不舒服,今天我就搬走。”

说完,她转身要走,又被林誉之叫住:“别像小孩一样冲动——小心脚下玻璃。”

林格听到提醒,及时收住脚,在踩上去前堪堪停住,挪开一步。

“你留下,”林誉之说,“你一个人出去住不安全,我搬走。”

林格猛然转身看他:“你神经病啊?”

“我要保证你的安全,”林誉之说,“你继续住在这里,等妈回来,我再过来。”

“别说什么是为了保证我安全,你是怕我搬走后就管不住我了吧,”林格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林誉之,承认吧,你就是想上我。”

林誉之说:“少用这种肮脏的话来刺激我——玻璃,抬腿,往右走。吵架归吵架,你低头看路。”

“谢谢,”林格低头看,避开那一块儿尖锐的玻璃碎片,“以后别管我,我又不是你亲妹妹。”

她回卧室,不多时,便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这一回,林誉之没有拦她。

林格重重地关上门。

她在公司附近的酒店里住了三天。

公司和酒店谈好了协议价格,是正常房间单日价格的三分之一。

虽然不是什么奢侈酒店,但服务什么的倒还可以。林格的教练日日督促她吃减脂餐,有一日还特意过来盯着她吃,顺带着又兜售出十几节私教课——

林格确定自己没有想起林誉之一次。

比上一次分手好多了。

她照常吃饭,上课,工作,休息。工作是调休制度,在调休的这两天,她把行李放酒店,自己去天津玩了一圈。

回来的第一天上午,林格一觉醒来,就接到了林誉之的电话。

第一个,她没接。

第二个,她说了句没空就挂断。

林誉之不厌其烦地给她打了第三个。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林誉之说,“听我说完。”

“说吧,”林格冷冷,“让我听听你狗嘴里还能吐出来什么象牙。”

“林爸和妈登机了,下午就到,你不在这里,我没办法向她们解释,”林誉之说,“回来吧。”

林格不说话。

“妈妈很想你,”林誉之说,“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

林格仍旧沉默。

林誉之说:“家里面的门铃已经九十七个小时没有被你碰过了,它和你忘在这里的杯子都很想你。”

林格说:“还有呢?”

“还有,”林誉之说,“今天水果店里上了枇杷,很新鲜,是扬州的枇杷,我买了些,味道还不错。”

隔了两秒钟,他说:“回来尝尝吧,格格,我——”

林格呼吸轻微。

林誉之说:“我做好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