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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 勤勉必不可少。

李秉稹有晨起?的习惯,从不贪眠,几乎睁眼的瞬间?, 就能从榻上挣起?身。

照旧听到鸡鸣三声,李秉稹就欲要?起?床,只觉身上一阵沉重,垂眼一看…

那个已嫁作?他人妇,铁骨铮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臣妻。

现正双臂环绕着他的窄腰, 柔软的娇躯, 严丝合缝与他贴合在一起?,姿势亲密至极, 睡得正香,呼吸均匀。

他恍惚间?以为?是梦。

可指尖触感真?实无比。

她轻盈乌黑的发丝, 散落身周,将二人缠绕在一起?, 乌羽般纤长浓密的眼睫,随着呼吸微颤, 在眼下扫落淡淡阴影。

清晨的第一缕暖阳,在琉璃水晶的折射下,炫出五颜六色的斑斓光斑。

她的面庞在璀璨微光中, 瑰丽无双,肌肤胜雪, 如?花般轻盈, 似梦般恬静。

单单只一眼。

李秉稹瞬间?觉得气血翻涌, 俊朗面容因欲望而胀至绯红,眼底也逐渐幽暗, 指尖不自觉在她身躯上缓缓游走……

结果还未来得及有什?么行动,她就醒了,正睡眼惺忪着,就下意识抬手去探他的额头温度,带着庆幸呢喃道了句,“……退烧了。”

徐温云正想要?再好好查看他的病情,结果一抬头,二人视线交汇在空气中,她直直撞入他深潭般的眼中。

李秉稹喉头暗滚,几乎就要?按捺不住将她吃抹净的冲动,遒劲的腰肢微微上顶,压抑到近乎破裂的嗓音中,带着循循善诱的蛊惑。

“郑夫人,朕之前的提议依旧算数。

……你不再好好考虑下么?”

男子本就会?晨***起?。

随他这么一顶,徐温云明显感觉到他那处的异样,趴着的娇躯,瞬间?咕甬着向前,凑近到了他唇边。

勾引。

这是在赤***裸裸地勾引。

那张英俊非凡的面容怼近在眼前,徐温云靠着极大?的定力,以及考虑的事情败露后的风险,生忍了下来。

她手肘撑在榻上,支起?身子远离他,郑重其事,正色凛然道。

“还望皇上今后莫要?拿此事说笑。

女子名节大?于天,臣妇绝不会?做个离间?君臣,遭万人唾弃,遗臭万年的红颜祸水。”

李秉稹却并非放过她。

抬起?手掌,轻落在她挺翘的臀部,将其大?力按下,让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他的渴望,剑眉微挑,言语沉澈,眸光深暗。

“……哦?郑大?人如?若得知你我这般,难道不会?厌弃了夫人?”

“他不会?。

我们夫妇二人情深似海情比金坚恩爱无双,绝非是外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

徐温云面色瞬间?绯红,她这次反应得很迅速,几乎是立即由他身上挣了下来,脚掌笈着鞋靴,就在榻旁埋首揣手,恭敬十足的模样。

“昨夜因着皇上龙体不适,臣妇无奈之下,才?滞留在殿中伺疾,还望皇上莫要?曲解臣妇用?意才?好。

现下皇上病愈,臣妇不好再在此处耽搁,也需出宫回府了。”

她实在是无时无刻都强调着夫妻恩爱,在此多番言语洗脑下,很多个瞬间?,甚至让李秉稹生出些错觉来。

……莫非她之前说得都是真?的?

李秉稹望着她翩然远去换裳的倩影,转了转指尖的翡翠扳指,眼中的探究意味更甚。

因着那场火灾,徐温云原本带入宫的更换衣裳,全都被烧成了灰烬。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大?可直接寻身宫婢的衣裳,将就着穿穿便可,但庄兴实在不敢怠慢,连夜寻了身宫装。

裳裙钗镮,一应俱全,规格都是比着皇贵妃的行头置办的。

入宫半月以来,徐温云为?避免出风头,穿得都浅淡的颜色,现如?今套上这身华丽的宫装,实在是霞光万道,倾国?倾城。

站在金碧辉煌的云玉宫中,格外相得益彰。

算起?来,已经有很多年,未见她这么盛装打?扮过了。

李秉稹望着她,眼底荡漾着浓郁不散的情愫,又想到秋晨萧瑟,取过玄色狐氅就披在她身上。

徐温云后退两步,依旧是那副却之不恭的模样,却被男人拽住臂膀,强制将狐氅披罩上。

二人先后踏出云玉殿的宫门。

徐温云率先走出,转身回头,朝男人转手屈膝,施施然请了个万安礼,她想了想,总觉得还是要?将话?说得更明白些才?好。

“中秋节祈福完毕,臣妇在宫中的事儿也算是了了,其实若非必要?,臣妇与皇上今后实在不宜再见。

还望皇上原谅臣妇以往冒犯,务必谨遵医嘱,保重龙体,臣妇会?在时时刻刻宫外,为?您,为祁朝江山诚心祝祷。”

说完这番话?,徐温云想着那玄色狐氅实在太过点眼,一看就是御用?之物,披在个外命妇的身上,若被人撞见,只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便抬起指尖开始解氅……

许是推拒的话语说过太多次,所以李秉稹耳朵都快要?起?茧,甚至听得都要?麻木。

他只阔步上前,极其自然抬手为?她解了脖间?的系带,将狐氅由她身上卸了下来。

“已非四年前,你说如?何就如?何之时,你我之间?是何结局,现由朕说了算。”

男人眼底黑黑沉沉,幽深晦暗,唇角微扬,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笃定,低沉哑声,戏谑道了句。

“……郑夫人,来日方长。”

这便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了。

徐温云拧着眉尖,神情有些慌乱无措,想着今后还不知该会?遭些什?么风浪,更不敢在宫中继续再待,只心头惴惴,带着阿燕匆匆离去了。

眼瞧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略略有些像丛林中慌不择路的白兔……李秉稹扬着剑眉,眼底沁出几分笑意。

她怕甚?最多就是被吃几顿罢了。

此时侯立在侧的庄兴,适时上前,欠身拱手,恭敬禀告。

“皇上,昨儿个夜里发生火灾不久,郑明存打?着关切夫人的幌子,执意要?入云玉宫来着,被奴才?拦下了。

他大?概是闻讯后从衙署跑来的,气喘吁吁,倒确是副心急如?焚,缱绻情深的模样,奴才?打?眼瞧着,并未察看出有何蹊跷。”

庄兴养心殿侍奉了几年,因为?当差尽心得力,逐渐得到李秉稹信任,所以偶尔龙鳞卫之间?通传消息,也常递送到庄兴手中,由他禀告。

“龙鳞卫又派人潜入容国?公府细查了番,亦未发现有何异样。

他们夫妇虽说算不上蜜里调油,可也至少是相敬如?宾,……一个月同床七八夜,总会?叫上一两次水。

也只能查到这个程度,再细,那就是他们夫妇二人垂下床幔的事儿了。”

。。

自二人重逢,到昨日中秋,这么差不多小?半个月,查来查去,竟就只翻找出了这些信息?

莫非事实当真?只是如?此,是他疑心深重错想了?……怎么可能,李秉稹就不信这世上,会?有男人心甘情愿戴绿帽。

庄兴看出李秉稹的不满,只愈发将头垂低了几分,不由抱着为?主子分忧的心态,试探着提议道。

“其实就算真?心真?情又如?何?

俗言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真?心瞬息万变,终究抵不过强权。

……只要?皇上喜欢,多得是法子,让郑夫人就范。”

太监无根,大?多也更冷血寡情些。

其中在庄兴眼中,男女之间?的情爱哪儿有那么复杂,不就是塌上那档子事儿么。

就像是块垂涎已久的肥肉,夺到嘴里吞了便是,何须耗费心力周旋这么久?

“说起?来,郑夫人她个已生养过的妇人,得皇上看中,原就是她的福气。

依着容国?公府如?今日落西山的光景,皇上只需稍稍透出风声,甚至都用?不着他郑明存允准,那郑广松指不定就拍板做主,将郑夫人一顶小?轿,塞入皇宫了。”

以权压人,以势迫人。

以利诱之,以钱授之。

这些李秉稹不是没想过。

可依着徐温云的性子,如?此做只会?适得其反,就算入了宫,她必也是想尽一切办法自伤自戕,闹得两个人愈发离心离德。

得到她的人又有什?么用??

肉*体**欢*愉,自然要?紧。

可他若只单单追求如?此肤浅的快乐,后宫早就被他填满了,何至于能忍受得了多年孤枕?

他要?的是身心俱契,灵肉合一。

“……朕不急。”

四年都等?了。

难道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么?

*

*

*

工部。

专供官员办事的衙署当中。

平日里这个时间?点,郑明存早就兢兢业业地卷裹着图纸笔墨,不是在施工现场监工,就是举着木尺,揪着细枝末节测量。

今日倒有些奇怪,他坐在凌乱无序的案桌前,僵直不动,瞳孔微微扩散,似是在发呆。

清晨宫巷中的那幕,与四年前箭场之上,徐温云与那镖师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不断在郑明存脑中回放。

直到那男人的形象愈发清晰,与当今陛下的身影严丝合缝,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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