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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 孩子要吃母乳……

邓婆子便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姜沐璃刻意忽略身侧男人向她投来的灼热目光,抱着襁褓内的孩子,侧过身红着脸将孩子递给邓婆子。

她背过身开始解起了衣衫,随口问了邓婆子几句话, 窸窸窣窣地声音停下后, 还没听到邓婆子的回话, 这才诧异转过身。

面前哪有什么邓婆子,只有单手抱着婴孩的谢缚辞,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人生的高大颀长,单臂抱着一坨小小的胖团显得异常滑稽, 与他平日里的模样实在形成鲜明的对比。

姜沐璃实在没忍住, 轻笑出声。

谢缚辞俊脸略显窘迫,遂稍纵即逝, 清了清嗓子:“他饿了。”

姜沐璃收了笑声,将还在小声抽噎的舒舒从他怀里接过来, 又背过身去。

顿了半晌,实在难以忍受身后那炙热的视线,“你出去,不准看我。”

谢缚辞挪动了几步, 慢悠悠道:“你喂你的就是。”

舒舒已经满意地吃了起来。

姜沐璃第一次做母亲,很是不习惯这样,小脸涨得红红的, 嗫嚅道:“你这样看着我, 我喂不出来。”

谢缚辞皱眉,高大的身躯从她后背贴了过去, 双臂以环抱她的姿.势托着孩子, 轻声道:“朕这样抱着他, 你放松一点。”

他目光不受控制往下挪移。

自打怀孕以来,姜沐璃成日里被娇养,三天两头的被喂补品,本身就极滑腻的肌肤现在更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尤其胸脯更是无法忽视的娇美。

谢缚辞不自在地滑动喉结,嗯了一声,视线又挪到她泛红的耳尖上,问:“这样可以了吗?”

孩子用力地嘬了几下,姜沐璃下意识低呼一声,控制不住地娇嗔道:“谢瑾澜!他咬我!”

谢缚辞又将视线挪过来,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顿了半晌才哑着声道:“乖,缘缘再忍忍,等他大一点,朕再揍他。”

姜沐璃却没理他,垂着脸一错不错看着怀里的舒舒,见他吃的脸颊泛红,小嘴巴还在砸吧砸吧来回动,可爱到心都快化了。

很快,怀里的孩子像是吃饱了,抬了抬小手扒拉了一下,姜沐璃疼得叫了一声。

谢缚辞连忙搭了把手,将孩子那小掌心从她雪白的面前挪开。

未免弄疼了初生的婴孩,谢缚辞只能小心翼翼扒开他的小爪子,便避免不了与姜沐璃接触。

等舒舒吃饱后睡到了襁褓内,姜沐璃拿一旁的棉帕给自己擦拭,脸色还是一阵白一阵红。

谢缚辞喘了一口气,问:“你怎么了?”

她嗓音哽咽:“还在流……怎么办啊,要不要把舒舒喊起来让他继续吃?”

谢缚辞脸色微沉,“他还那么小吃多了会伤身体。”

姜沐璃拿着棉帕捂胸口转过身来,眼眸水盈盈地看他,“那怎么办,我这样要怎么穿衣裳呀。”

谢缚辞喉结滚动,将她拉入怀中,嗓音低沉:“朕帮你。”

姜沐璃讷讷抬头,满脸困惑看他,眼里的泪水还没收起来,忽然一股难以言喻的刺激席卷她四肢百骸。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没在流了,姜沐璃脸颊便已经烫到仿佛熟了一般。

谢缚辞抬起脸来,动了动湿润的薄唇,凝眸看了她半晌,见她羞到不敢看他,心里畅快极了,低低笑了笑:“味道不错。”

轰隆一声,姜沐璃气得提起拳头猛砸了他几下。

**

谢望舒出生次日,皇帝谢缚辞便在朝堂上将这件大喜事公布于众,众朝臣纷纷祝贺陛下喜得皇长子。

谢缚辞大喜,当即便下令大赦天下,减免赋税。见此,众朝臣心里头便有了把杆秤,一下便猜测出这是陛下对娘娘及皇长子的看重。

永寿宫那边,崔继后听闻生下了皇子,为自己外甥谢缚辞开心的同时,又不由忧虑了起来。

眼下苏嫣那女人的女儿,看样子怕是要母凭子贵了。

崔继后默叹了一口气。

后宫得皇帝专宠的娘娘为陛下诞下了皇长子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民间,百姓纷纷都因减免赋税一时振奋不已。

永华坊,温府。

白氏听闻后妃产下皇长子一事,登时悲恸万分:“夫君,我真的忍不了了,只要一想到阿嫣的闺女如今被那狗皇帝的儿子困在后宫,还生下了孩子,我这心里头就疼得难受。”

坐在主位的男人正是温府的家主温锋。

温锋乃扬州首富,盐商起家,目前的生意已遍布整个长安。

温锋见妻子气的眼眶都红了,安抚道:“娘子,你当你这个侄女是在谁家的后院,还能偷偷溜进去将人带出来吗?”

“那可是皇宫,困着她的人是皇帝。”

温林松也道:“没错,母亲,目前我们根本没办法见阿璃一面,又如何将她带出来?”

白氏眼眶湿润:“那要怎么办?要我这样袖手旁观吗?当初我想救阿嫣就是因为没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狗皇帝欺负,导致我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如今阿嫣的女儿也走了她的老路,我这次怎么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了。”

“阿璃还在等我……”

温林松心知苏嫣对自己母亲恩重如山,也对阿璃的遭遇很是同情。

他站起身烦恼地踱步了几圈,又道:“母亲,目前我们只能等待时机,我相信,阿璃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白氏含着泪,只能这样忍了下来。

皇长子出生半个多月后,民间对独得圣宠的后妃和皇长子的讨论这才慢慢歇了下去。

这日。

淑贞公主带着补品牵着崔姣姣来了一趟宝华殿。

姜沐璃正在坐月子,近期谢缚辞将她看的很严,是怎么说也不准出殿。

崔姣姣趴在摇篮旁,满脸好奇地看着摇篮内的小肉团。

小肉团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崔姣姣,像是也觉得很是惊奇。

崔姣姣愣住,忽然冁然而笑,推了推一旁坐着正在温习功课的姜沐臻:“臻臻你看,你的小侄子太可爱了。”

姜沐臻眼神都没有往小肉团身上扫,淡淡道:“可爱什么呀,成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一样。”

崔姣姣嘟了嘟嘴:“你太坏了。”没有得到认可,崔姣姣笑嘻嘻地奔到淑贞公主怀里,“阿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宝宝,太有意思了!”

淑贞笑道:“姣姣刚出生那会儿也这么可爱呢。”

崔姣姣歪了歪脑袋:“真的嘛?”

姜沐璃柔和的目光也落在一旁的摇篮上,这半个月来,舒舒长得极其好,从刚出生时皱皱巴巴的小猴子已成了圆润的小肉团。

舒舒似乎不怕生,谁来看他,他都会笑眯眯的,如同望着什么新奇事物一直盯着对方看。

崔姣姣又笑道:“阿璃姐姐,我太喜欢舒舒了,今后能天天来看舒舒吗?”

天天……

姜沐璃面上笑意渐渐凝滞。

楞了半晌,她笑着回道:“当然可以。”

淑贞公主敏锐地察觉到姜沐璃方才的不对劲,但又没有多想,于是又与姜沐璃交流起育儿心得。

许是昌陵侯府覆灭后,淑贞心里的大石也已经放下,对于姜家姐弟二人,她也并没有太过于排斥。

加之姜沐璃才生产完。

这整个后宫,太后没有生养过,是以并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淑贞想着,便还是来告诉姜沐璃如何带孩子的经验。

正说着,舒舒忽然挣着一双圆软的小手臂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紧接着便是十分响亮的哭喊声响起。

姜沐璃走过去抱起哭得满脸通红的舒舒在怀里哄了许久,舒舒止住了泪水,嘟着嘴巴就要往她脸颊上凑。

姜沐璃无奈笑了笑,便将侧脸递过去好方便舒舒吧唧一口。

淑贞见了这场景噗呲一声笑出来:“舒舒幼时简直跟瑾澜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今看着这个小号的瑾澜做出这样的动作,委实好笑了些。”

姜沐璃脸色微红,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正笑着间,谢缚辞便进了宝华殿。

舒舒挥着小拳头咿咿呀呀地叫,他面色冷淡走上前,垂眸看了眼被姜沐璃抱在臂弯里的舒舒,蹙眉道:“怎么半个多月了,他还成日里粘着娘亲?”

姜沐璃唇角的笑意倏地收起:“他还这么小,陛下为何对他如此苛刻?”

谢缚辞冷嗤。

他为何苛刻?那是因为他每回来宝华殿,都能看到这个小肉团粘着这个小混账不撒手!

淑贞见这二人像是要吵了起来连忙从中劝和,问道:“瑾澜,舒舒的满月宴想好在哪办了吗?”

谢缚辞道:“定在行宫。今年冬天来的比往年要早,正好去行宫过冬。”

说完,眼神又落在因生产后,近些日子总是面色病恹恹的姜沐璃身上,轻声道:“行宫有山有水,空气清净,冬天去那泡温汤池,对你的身子也有好处。”

姜沐璃抱着孩子转过身,淡淡道:“随便。”

近日也不知怎的,分明孩子都生了下来,可她对他的态度还是没有好转,只偶尔会在孩子面前给他一个虚虚的笑脸,平时对他更是冷淡疏离得不行。

谢缚辞心里顿时升起一丝烦躁,紧紧抿着唇往殿外走去。

怎么才来没多久又走了?

淑贞诧异,想问问二人方才那是什么情况,却又觉得自己不便插手,接着在宝华殿又逗留了一段时间,便牵着崔姣姣离开了。

夜里,姜沐璃把舒舒哄睡着了后,就让乳娘抱了下去。

寝殿内,姜沐璃坐在梳妆台前,雅彤正在为她拆卸妆发,见她脸色是难以掩藏的疲惫。

雅彤便道:“今日听陛下说,待娘娘出了月子后便要去趟行宫,奴婢记得行宫是极适合修身养性之地,娘娘想必会很喜欢的。”

先帝驾崩那次,姜沐璃也在行宫留宿过两晚,但除了休憩的寝殿,其余之所还未来得及去看。

如今听雅彤提起,心里也被勾起了好奇,含笑道:“也好,总比整日闷在这宝华殿来的强。”

雅彤取下一支嵌宝石金簪,眼眸微转,又道:“娘娘,这支金簪奴婢听说可是全长安独一支呢。”

姜沐璃诧异,喔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奴婢前几日去尚服局,听那的管事女官提起了,这些都是陛下为娘娘特地打造的头面,尊贵无比,整个长安都找不出第二套呢。”

姜沐璃眼神落在这描金梳妆台所有琳琅满目的首饰上,垂眸了半晌没有回话,雅彤一时也拿不准她在想什么。

便又小心翼翼地试探:“如今小皇子都生了下来,娘娘劳苦功高,想必陛下是打算——”

“闭嘴。”姜沐璃冷声打断。

姜沐璃性子温和,极少有这样冰冷的态度,雅彤心知是惹到她不快了,便也不敢再开口。

殿内静默,雅彤只能继续拆卸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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