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晚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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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 寒风凛冽。
东宫凌秀院入口,两名小太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小太监朝里瞅了眼。
“你进去看看,怎么从两个时辰前起就没动静了。”
另一小太监见天色已然深沉, 本身他在这值守了一整日, 腰酸腿疼才懒得走动, 便道:“有什么可看的啊?吴总管都将她丢这处,太子殿下显然已经不要她了,你还高看她呢?没动静想必是躲着抹眼泪了吧。”
“亏得潘胜成日里还那样巴结她,恨不得将她当祖宗供着, 瞧瞧, 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果然得宠不久!”
姜沐璃在东宫的这段期间, 几乎东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当她将来必有造化,怎么说也能有个名分, 毕竟太子殿下向来性子冷漠不近女色,却独独亲近她。
可她不过也才受宠了一个多月,便被太子厌弃,赶到了这东宫最荒凉之地。
好端端的能被安排到这种如同冷宫的地方, 瞧她多半是翻不了身了,这也才懒得去献殷勤。
两个小太监叽叽喳喳交流,私下说着太子和姜沐璃的闲话, 因凌秀院僻静, 是以,他们并没有压低自己说话的音量。
二人浑然不知这番对话被深夜了来到凌秀院的谢缚辞, 一字不漏听了进去。
吴毓眼睁睁看着太子那在夜里冷沉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重重咳嗽一声, 大声训斥:“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私下编排太子殿下!”
小太监吓得一抖,看清来人后,立即面如土色,跪地求饶:“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
谢缚辞未看二人一眼,阔步进院。
甫入院,举目望去,枯树萧疏,庭院残旧不堪,倒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吴毓在外头询问了情况后,快步跟了进来,见太子正面色不虞看着庭院,便道:“殿下,此院荒废已久,看着虽较为荒凉,实则屋内环境也算雅致……”
谢缚辞沉默不言。
吴毓思忖着,便将方才打听的事道了出来,“听说阿璃姑娘今日没有哭亦没有闹,安分得很。”
半晌,谢缚辞语气寒凉,讽刺道:“闹?她从何来的底气闹?”
吴毓一时也拿捏不准,殿下到底是气阿璃没闹还是其他。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可这太子殿下尚未登基,他便觉得自己完全琢磨不透太子的心思。
谢缚辞似看不过这荒凉的环境,及这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他沉着脸,阔步往屋内行去。
现下也才戌时末,屋里的灯却已然熄灭。
吴毓跟在后头,吃惊地“呀”了一声:“阿璃姑娘莫不是已经歇息了?”
歇息?她还能心安理得的睡觉?
在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时,她竟能安然入睡?
谢缚辞眸色幽沉,伸手推开房门,透入的便是寒凉的气息,眼角余光一瞥,便看到那陈旧的雕花窗还半虚半掩着。
吴毓被太子阴冷的眼神看得心里慌乱,忙用火折子点亮烛火。
房间的灯点亮,昏黄烛火摇曳,照亮榻上躺着的纤柔女子。
女子背对门外,背脊单薄瘦削,透着一股楚楚可怜之态。
谢缚辞沉步上前,伫立在榻边,她仍无动于衷。
他漆黑的眸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半晌,随后右手贴上她的脸颊,轻轻拍了几下。
“姜沐璃?”
榻上的人没有回应。
他心里骤紧,想也未想地弯腰打横将她抱起,阔步朝屋外走去。
吴毓见这架势,便知是出了大事。
谢缚辞抱着姜沐璃出房门,灯光下这才看清门口泼洒的残渣剩饭,他薄唇紧抿,一步未停走出庭院。
吴毓扫了眼地下的饭菜,挥起佛尘,懊悔不已地嗐了一声:“这都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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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本已歇息的葛太医忽然被邹卓从暖榻上揪起来,匆忙带到东宫。
殿内香炉溢出袅袅薄烟,葛太医凝神诊脉了片刻,方收手对谢缚辞道:“回殿下,阿璃姑娘是一整日未有进食,加之体力消耗过多,这才晕倒了。待微臣为她施针活血,便能让阿璃姑娘安然无事地苏醒,醒了后给她喂些温和的食物进补,再多加休息休息,便可痊愈。”
谢缚辞蹙眉,“仅仅只是这样?”
不过一日没进食便能饿到晕倒?她未免也太柔弱了些。
葛太医面色踌躇,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殿内还有其他人。谢缚辞看出他在顾虑什么,便让邹卓吴毓等人退出殿。
待没了外人,葛太医这才老实答道:“殿下,阿璃姑娘是否服食了名叫“三日仙”的药物?”
谢缚辞道:“昨晚她遭人陷害被服用了此药,今夜正是第二日。”
“那便对了……”
葛太医顿了须臾,为难道:“那此药的作用,想必殿下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
谢缚辞诧异。
葛太医捋了捋胡须又继续道:“此药效将连续三日在夜里发作,且一次会较一次更加凶猛,初次会丧失意识,神志不清,但剩下两次会一次比一次更为清醒,中药之人会意识清醒但身体无法抗拒,看着自己被药物控制。”
这药据说是西域那带流传而来,民间的烟花柳巷之地,一些有权有势的男人私下最爱给少女服用,再恣意摧残,看着少女清醒地沉沦,实乃恶毒之物。
但经前几年严打后,如今已沦为禁药,也是不知阿璃姑娘为何如此倒霉,竟中了此药。
“那药发作起来,需得男女结合,给女子寻得快活,从而发泄出来。但同时处理不当,药效过后会带给女子极大的反噬作用,白日里若是不好好修养,夜里则会体力不支,浑身绵软无力,届时再发作,便是任由男人采撷。”
“药效发作后,若是女子也从中寻得了快意,便也不会有反作用,快活三日便解脱了。昨夜是第一次发作,微臣想问,昨夜阿璃姑娘是……”
葛太医虽说是东宫的御用太医,但有些事他作为臣子也不好明着追问。
总不能说,太子殿下是没给阿璃姑娘快活,弄得阿璃姑娘被药反噬,加上没吃饭这才体力不支晕倒了?
谢缚辞刻意忽略葛太医探究的眼神,俊脸也略显不自在,“孤看她昨夜倒挺快活的。”
否则怎会出那般娇媚诱人的声音,怕是想要勾死他。
到底是太子的房内事,葛太医问得太详细也稍显尴尬,轻咳一声:“这闺房之乐,姑娘家还是喜欢被温柔的对待。除去那物,殿下可采取别的方法帮助阿璃姑娘。”
葛太医猜想定是太子榻间过于孟浪,加上年轻气盛身强力壮,又不懂得怜香惜玉,才造成这类情况,便好意提醒:“温柔耐心些,对殿下和阿璃姑娘皆有好处,想必殿下也不想阿璃姑娘难受吧。”
葛太医尚且不知姜沐璃已经失宠的事,只因他每回来东宫,那阿璃姑娘便时常陪在太子身侧,任谁都会认为她极其受宠。
他这一席话,惹得谢缚辞晦暗的神色几番变换,古怪十足,煞是精彩。
正在这时,热乎的膳食也送入殿,葛太医施针后,姜沐璃也渐渐转醒。
见人已清醒过来,葛太医留下一纸药方,便躬身退殿。
偌大的延元殿便只余二人。
姜沐璃幽幽苏醒。
大抵是昏迷了半日,加上长久没有进食,醒来后乌发披散,小脸煞白,樱唇淡淡,倒呈现出一种弱风扶柳之态。
真是任谁看了都会把持不住,想狠狠地将她……
“殿下……”姜沐璃嗓音嘶哑,语气哽咽,紧咬嘴唇看他。
谢缚辞抬眸乜她一眼,“何事。”
姜沐璃醒来便看清自己身处延元殿,可她也没那个心思去猜想为何在此,难得见到了太子本人,自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殿下,我弟弟如何了?还有邵朗哥哥他们,殿下……”
嘭地一声,是青瓷碗用力放下的声响,“你想死吗?”
姜沐璃怔愣,不解问:“什么?”
谢缚辞恶狠狠看着她脆弱的脸色,冷声道:“开口闭口就是你的弟弟和邵家人,你就不问问孤会怎样收拾你?你就不好奇,你是如何从凌秀院到孤的寝殿中的?”
殿下会如何收拾她?她为何要问?
当初不就说了吗?他不会给姜家姐弟活路,如今他既已找到她了,杀了她不是迟早的事吗?
她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
谢缚辞眼神带着威骇的狠绝之色。
姜沐璃乌眸流转,委屈涌上心头,盈盈泪目欲流不流,她很想站起身反驳,可身躯又实在无力,便只能腰身发软靠在榻沿。
她抿了抿唇,轻抬眼睫,不受控制地抽噎道:“殿下,我——”
话未说完,被谢缚辞叱声打断:“闭嘴!吃饭,你若是今天饿死了,孤就将邵家人还有昌陵侯府的人,通通砍了给你陪葬。”
谢缚辞语气冷硬,威胁道:“还有你那年幼瘦小的弟弟。”
闻言,姜沐璃忙收住了泪水,可哭腔仍是时不时从唇齿间溢出。
谢缚辞蹙眉,继续将青瓷碗拾起,冷目瞪她。
从醒来后,姜沐璃本身苍白面容现在缓缓浮起异常的酡红,谢缚辞察觉出她的异常,便想起现在这个时辰与昨日她发作的时间相同。
果不其然,姜沐璃回了一句:“好,我吃。”
这声都不似平日的轻柔声调,反而更添媚意,尾音像有把无形的钩子,轻易勾得人心头乱颤。
那眉眼又笼上一层迷离朦胧之色,不知何时,也从榻上也爬到了谢缚辞的大腿上。
她腰肢软绵绵,半边身子伏在他胸膛,湿润的红唇急促地在他脸颊边,一下又一下地亲吻:“殿下,我要殿下。”
那滚烫的吻在他侧脸混乱地落下。
谢缚辞浑身紧绷,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住青瓷碗,冷声发令:“你先把饭用了。”
姜沐璃贴着他的脸痴痴笑了一声,是听也听不进,又低垂着头往下贴上他的喉结。
谢缚辞顿觉一股电流从头顶传入四肢百骸,胸腔不断翻涌,心里却气结不轻。
若不是有葛太医那番话在先,他真的会怀疑她根本是故意的,故意折磨他身心难耐!
她亲吻不停,谢缚辞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按上她的后颈,将她拉开,“吃饭,你听不懂吗?”
姜沐璃中了药,自然什么都听不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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