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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袅衣失踪了。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驱使马车的车夫本是接了人从央王府回来,路上姑娘犯困,还曾嘱咐他到府上了叫醒她。

但不知为何他莫名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马车已经停在了荒郊野外,而马车中的姑娘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季阿厝闻言险些站不稳,被身边的杏儿扶着,一旁夏笑更是哭了出来。

一个姑娘莫名消失在荒郊野外,谁知道会发生何事?

重病期间的季家主也匆匆赶来,得知唐袅衣失踪的消息,心中亦是大惊。

担忧此事被央王知晓,就命人封锁了唐袅衣消失的消息,然后派人赶快在暗中寻找。

季家主安排完事宜正欲站起身,忽觉得头昏脑涨,摇晃几下便当众栽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

前厅的人乱成一团了。

风雅竹林精舍中偶尔随着炙热的夏阳送来一阵热风,林中风车被吹得水花乱溅滴落在石板上。

青年衣袍胜雪,安静地坐在树荫下,炽碎的琼光透过树叶落在拿书的清瘦的手指上。

怀中赤貂懒洋洋地扫着尾巴,轻声地发出古怪的叫声。

他眼神落在它的身上,警告似地卷着竹简轻敲在它的头上,示意惩戒。

“主人,阿厝小姐在外面求见。”

从外面竹木桥上匆忙走来一人,跪在他的面前禀告。

逗着赤貂的青年手一顿,掀开眼皮,温慈的淡瞳中似呈出浮于表面的茫然:“她来寻我作何?”

仆人摇头,只道不知晓。

季则尘垂下头,漫不经心地挠着赤貂的肚皮,“让她进来罢。”

“是。”

季府很多地方都能去,唯独澜园不能来,澜园虽大,但仆人却很少,最初是因为里面有只有毒的赤貂,总会胡乱攻击进澜园的人,后来则是因为澜园的下人很古怪,且主人不喜被人打扰,所以寻常有事都是在澜园外等着。

季阿厝也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曾亲眼看见,住在澜园的堂兄捡了一只鸟,第二次便是现在。

澜园的陈设不如其他地方,大多数复古典雅,虽然都是陈旧的花纹却样样精致。

季阿厝无心打量周围的景色,跟着引路的仆人往里面走去。

走到里面才发现,原来澜园里有如此大的竹林别苑。

绝艳出尘的青年宽袖挽至手腕,正站在树下弯腰拿着桃木做成的瓢,舀池中的水给花儿浇水。

季阿厝上前欠身行礼:“大哥哥。”

季则尘轻声回应一声,放下木瓢,神色温和地转过身,朝一旁徐徐踱步。

季阿厝垂下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坐在树下。

季阿厝犹豫不决,还是开口唤他:“大哥哥。”

“嗯?”季则尘抬起微翘的眼,看向季阿厝的淡眸中荡起惑意,神色温软至极。

这是一张极美的脸,净透出非人的苍白,倘若眉心多上一点红,就和供奉在高台上的神佛一般模样,哪怕没有那一抹红也不折辱他的慈悲。

这样风光霁月的青年,真的和袅袅的失踪有关系吗?

季阿厝心下忽然被动摇,但想起从袅袅房中搜到的东西,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斟酌言辞,问道:“大哥哥,你知晓袅袅从央王府出来后,就莫名失踪的事吗?”

她问话时暗自留意着他的神情,这件事以季则尘的耳目不可能不知道,若是他说不知道,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他本就不在乎这些俗事,要么……袅袅本就是他弄走的。

这两者可能,她更倾向于后者。

闻言,青年温情地敛下眼睫,语气透出漠然,似只是丢了个无关紧要的人,有没有都与他无甚关系。

“她失踪了与我何干系?”

季阿厝抿唇道:“大哥哥刚从外面回来,我是想问问,可有见过马车从央王府出来?”

“或许看见了。”他毫无避讳,百无聊赖地弯腰,勾着脚边黏人的赤貂,雪月袍摆迤逦在身边。

“但失踪也好,还在也罢,与我也无甚干系。”

说罢,他似才反应过来季阿厝话中的意思,抬起似笑非笑的脸:“是觉得我将人藏了吗?”

季阿厝被他如此直白的话,问得喉咙一哽,望着他那双眼,脑中忽然觉得自己的怀疑,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

这位堂兄虽看着慈悲,实际却冷血冷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将人藏起来?

定是她看见那本小册子上记载了他,便觉得他与袅袅在暗地有过往来。

虽然当时两人一同去过南江,众人也亲眼看见过袅袅是从他的马车下来的。

但仔细想来,无论是去南江前和从南江回来,两人就没有过任何接触,唯有袅袅曾经暗自爱慕过他。

那本册子说不定是袅袅自己杜撰的?

季阿厝头很晕,来还觉得极大可能是他将人藏了,但现在却莫名觉得不是的。

她站起身对清风端方的青年行礼:“大哥哥误会了,阿厝不曾这样想过,只是过来想请大哥哥帮忙,能不能也派人去寻一下袅袅,她是个姑娘,无故失踪我担心她出了意外。”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季府的人却知道,季则尘早就接管了皇城司。

莫说是查个失踪的人,哪怕是去查那个大臣府中,有多少颗米粒都不在话下。

皇城司是历代君王手中的一把利剑,从小太子认作他为少师后,皇城司便落在了他的手中。

季则尘眼眸轻压,露出无害的神情:“自然……”

见他答应下来,季阿厝心中的怀疑淡去,“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晚了,那便不打扰大哥哥了。”

季则尘淡淡颔首,逗弄脚边的赤貂。

季阿厝在即将踏出竹林前,忽然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不远处懒散坐在竹编椅上的青年。

连光都格外偏爱,温柔地落在他颀长的身体上,似悲悯众生的仙人。

见他这样无所谓又清闲的态度,季阿厝心中的怀疑稍减。

本来怀疑这样的人就无道理。

她转头彻底行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季玉山见她出来,上前询问:“可看出来什么没?袅袅是被他藏起来了吗?”

季阿厝看了他一眼,侧首往后看,引自己出来的人已经离去了。

而离去的人身上都有一根红绳,让她又想起回府禀明袅袅始终的那位车夫,手腕上也有一根奇怪的红绳。

原本淡下去的怀疑莫名又浮起来。

她收回视线,抿唇往前走。

季玉山见她不言不语,自顾往前走,连忙跟上去:“袅袅是在季则尘这里吗?”

面对兄长的一再追问,季阿厝停下脚步,摇头道:“不在大哥哥这里。”

季玉山显然不信:“怎么可能,除了他,谁还会将袅袅藏起来?”

在得知唐袅衣失踪后,季阿厝便从江曦院找出了一本小册子,上面每一页都写满了与‘季则尘’相处的日常。

其行为亲昵得古怪,让人不禁怀疑其实这两人看似什么关系也没有,实则早就在暗度陈仓了。

季玉山万分肯定,若两人早就有了私情,那么袅袅与央王定亲,季则尘知晓后不可能会如此淡然,所以人一定是被他藏起来了。

越想越觉得如此。

季玉山脾性上头,转身便要去澜园:“定是季则尘见袅袅转而爱慕央王,所以将人藏起来了,我亲自去寻他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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