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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莲蓉糕送来后,唐袅衣三两下吃完,双腮鼓得圆圆的,活似一只小仓鼠。

陆朝央看着她贪吃的模样,微不可见地勾唇,递过去一杯茶:“慢些吃,若是喜欢,以后成亲后,我请一位会做莲蓉糕的南江婆子在府上。”

唐袅衣噎住了,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小口地喝,当做没听见他的话。

咽下最后的糕点,她抬头望向上空,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陆朝央眉心微挑,没再坚持将她留下,毕竟来日方长,多的是时间与她慢慢培养情意。

他语气温和道:“好,我送你回去。”

终于能走了。

唐袅衣心情微霁,脸上的笑意也明艳不少。

很快两人坐着马车,朝着季府的方向驶去。

陆朝央将她送至后院门口,原是想等她亲昵自己。

但她丝毫没有觉悟,对他感激地笑了下,转身便要进去。

陆朝央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将人拉进怀中,“你忘记了吗?”

“什么?”唐袅衣茫然地眨眼,被他抱着浑身不适。

陆朝央见她当真没有想起,抿唇提醒:“你我应当与往日不同。”

她应该在离去时赠他离别吻,而不是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唐袅衣露出了悟,从他怀中钻出去,明眸善睐地笑道:“明日见。”

陆朝央脸上并无欢喜。

难道是猜错了?

唐袅衣暗忖,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忽然想到他方才在乌蓬船上打算做的事,犹豫地盯着他的脸。

眼前的男人生得并不丑陋,五官深邃俊美,但她还是没办法与他亲近。

陆朝央等了顷刻,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蓦然叩住她的后颈,吻落于她的发顶:“那就明日见,今日我便不强迫与你,明日需得放下防备与我如寻常情人般亲昵。”

说罢,他转身进了马车。

唐袅衣站在原地,心有余悸地捂着头顶。

陆朝央太强势了,明日可如何是好?

她站在原地,半晌后转身回去。

自被认作季府义女,她又回到了原本的江曦院,当她回去时发现夏笑并不在。

唐袅衣朝着闺房门而去,想要寻套新衣裙去沐浴。

而当她推开房门,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满屋子的百合花,因太多了,冷淡的清香糅杂在一起形成浓郁的气息,闻之使人头晕。

而青年神情安静,依靠在窗边的椅子上,蜷缩着四肢,如同昏睡在此等着被人唤醒的谪仙。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门口呆滞的少女身上,眼中荡出潋滟的笑。

“袅娘,你回来了?”

他等她很久了。

唐袅衣看着周围插满的百合花,转头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季则尘坐起身,踱步至她的面前,含笑地望着她:“等你。”

眉眼如常般柔和,好似还和往常一样。

可她宁愿他如昨夜那般露出情绪,反倒像个活生生的人。

“喜欢吗?”他弯下腰,握住她纤细的腰,睫羽倾覆扫下,温柔却又透着一丝令她心悸的陌生。

花她自是喜欢的,可满屋都是,连落脚的位置都少得可怜。

不像是她平素休憩的闺房,反倒是梦魇中才会出现的诡谲花海,清隽出尘的青年似艳妖幻化成的人。

他温柔得太古怪了。

唐袅衣忍不住往后退,可身后便是墙面,摆放在墙角的花被踩踏。

季则尘看见她脚下的花,目光顿住,缓缓抬起淡玉色的眼:“不喜欢吗?”

“什…什么?”唐袅衣受不住他周身紊乱的气压,像是被无形地勒住了脖颈,大气都不敢喘。

见她脸上的紧张,季则尘轻轻地颤抖眼睫,忽然伸手捂住她看自己的眼:“别这样看我。”

他会忍不住将她偷偷藏起来的。

唐袅衣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咽了咽喉咙,正欲开口讲话,唇便被温软覆上。

他将她圈在怀中,含着唇,并未深吻,而是像从未碰过般慢慢地舔。

单纯的吻和他人如出一辙的温柔,含住最嫩的一截舌尖,舔着、吮着,偶尔发出轻微的渍声。

唐袅衣攥住他的衣袖,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眸,在似挑逗又似试探的吻中,呼吸渐渐变乱了。

他的眼睫低垂,面色温柔淡漠,捧着她的脸辗转而吻,并未发出一丝动情的气息,但贴近的身子却不如面上那般平静。

吻沿她唇角移至耳畔,就在她以为他还要接着往下,他却忽然停下了,含住她最敏感的耳垂,泄出动情的凌乱呼吸。

季则尘鼻尖蹭着她红得发烫的耳尖,低声浅笑:“我都忘记了,你如今是我妹妹,还有了夫婿。”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何意时,他扬起冷淡的眉眼,凝望她迷离的神情,问她:“如此算是背着众人与哥哥偷情吗?”

他说得随意,甚至还有跃跃欲试之意。

唐袅衣蓦然回神,面色涨红地推开他,往一旁退了几步。

被推至一旁的青年伸手抓住了一朵花,花汁站在白得不正常的手指上,透出和他神情一样的颓靡。

他望着她笑:“怎么了?”

唐袅衣抿住发麻的唇,开口欲与他解释,然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夏笑急忙的声音。

“姑娘,出事了!”

闻见夏笑的声音,她下意识握住季则尘的手,转身往衣柜走去。

还没走几步,忽然被身后的人反握住手腕,压在窗边。

鬓边是娇艳的百合花,窗外是夏笑急迫的声音,而她的眼前是青年温慈清淡的面容。

他掀眸随意乜了一眼,随后扣住她的后颈,倾身吻来。

外面的夏笑只要稍微绕过来,就能看见她被人压在窗台上。

唐袅衣神色慌张地看向微敞的窗户,身上的人随着她的视线,蓦然将窗户往下拉阖上。

饶是如此,她还是紧张得浑身发抖,不断想夺回唇舌,让他躲一躲。

可他并不想躲,所有人本应该知道,她是他的,他不过是离开几日罢了,回来后仍旧是属于他的。

季则尘眼瞳覆盖一抹艳绯,捧起她的脸,唇舌挤压,勾缠得近乎发疯。

唐袅衣被他凌乱的交吻吓到了,尤其是外面的夏笑已经停在门口,敲着门。

“姑娘,在吗?”

她用力贴紧他的唇,竭力不让两人的呻.吟从唇边溢出,期盼夏笑尽快离开。

但夏笑却以为她刚回来在里面休息,用力敲着门,扯开嗓音道:“姑娘,央王殿下出事了。”

陆朝央出事了?

唐袅衣神色一滞,随后顾不得会发出声音,用力推开覆面上痴缠的人。

这次轻而易举推开了他。

他坐在满室的花海中,掀开薄粉的眼皮,面无表情看她动作慌张地整理易容。

果然,她很在意陆朝央。

唐袅衣没注意他森冷的神情,清隽俊秀的脸,乌泱泱地压抑狂乱的嫉妒,使得面容都变得扭曲。

她蹲在他的面前,眼含歉意地将他扶起来,小声地用气音道:“我并非是要与陆朝央成婚,而是你走后,那夜我做了预知梦,得知与陆朝央订婚是需得经历的,迫不得已才如此,但很快就会结束了。”

说她是因为会做预知梦,梦见自己需要与陆朝央有婚约,她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季则尘。

也不知她的话他能听进去多少,但这就是实话。

她睁着水漉漉的杏眸,竖着食指抵在红肿的唇边,乞求他不要出声。

季则尘并不像方才那样失控出疯意,眼尾噙笑地盯着她,似对她还会对自己解释而愉悦。

唐袅衣低声道:“你先在里面躲一躲,我问下是发生了何事。”

“好……”他温顺地看着她的眼。

唐袅衣与他对视的有一瞬间,头有些昏,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仿佛只是错觉。

见他没有要惊动旁人的意思,她这才转身去门口。

她心里眼中此时都是陆朝央,自然没有留意到他脸上笑得古怪。

门口的夏笑现在急得不行,敲了许久的门,里面的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姑娘,央王殿下出事了。”

话音甫一落下,门便被拉开一条小缝隙,里面的人露出微红的脸,好似做了什么令人心虚的事。

少女的眼尾还泛着雾气,可善可欺的模样让夏笑一怔。

“子昭怎么了?”声线都哑软得在轻颤。

夏笑回神,然后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给她:“今儿个央王殿下身边的人传话来,刚才送姑娘回府后,回去时马车不慎被撞了,被磕得满头是血,现在还昏迷不醒。”

唐袅衣闻言心咯噔一跳,顾不得什么欲拉开门往外去,忽然想起屋内的季则尘。

对夏笑道:“你等我换身衣裳就来。”

说罢,连忙关上门,转身往里去寻季则尘。

而屋内却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唐袅衣此时担忧陆朝央,找不到他人,换了件衣裙便随着夏笑去门口。

央王的人还在等她,所以她并未让夏笑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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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室内全是兵书,还有一些冷冰冰的兵器。

陆朝央倚靠在门罩上,额头上裹着包扎的纱布,姿势随意地逗着笼中的鸟。

听见下人传报的声音,他转身看见玉软花柔的少女,清丽的脸上满是关切。

他目光微动,忽然弯腰咳嗽了两声。

唐袅衣连忙上前,扶着他坐在一旁,关切地问:“伤怎么样?”

“无事,只是小伤。”他神色温和地回应,眸中闪过深意的冷光。

虽然伤不致命,但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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