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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袅衣压下心中急迫,将话讲得更为明确些:“就是半夜有没有做什么古怪的梦,甚至是做出一些古怪的行为,醒来也发现自己躺在奇怪的地方?”

季则尘在她灼热的目光下,敛下长睫:“嗯,不应该躺一夜的石板。”

若不是他的语气很淡,唐袅衣就以为他的话若有所指了。

“……前不久我也有这样的情况。”她心虚,语气模糊过不久前的那段:“其实昨夜少师出现在了我的房中,说、说要与我当夫妻……我觉得定然是此前,我们不慎吃的那个东西出问题了。”

她犹恐季则尘想起之前失忆后被自己骗过,然后每夜还悄悄潜进澜园做的那些事,每句话,每件事都用最简约的话模糊盖过。

她以为自己简单的几句话,足以让他有反应。

而季则尘闻言只是头微倾,看向她的眼神浮起懒恹,眉宇间映着些许慈悲的佛性,对她说的话并不太在意。

见他如此,唐袅衣有些急了,生怕他以为自己是在为了之前的事,寻了个古怪的理由想糊弄过去。

目光落在他不经意露出的手腕,朱砂一点似红豆。

唐袅衣见状眸染欢喜,倾身伸手握住他的手,掀开衣袖。

本是为了能让他看见,有和自己手腕上一样的红点。

结果强行掀开后却看见,他冷白的皮肤有数道针扎后,周围的皮肤都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

她眼神一怔,并未多想,指尖按在那一抹似象征贞洁的红点上:“你看,你手上这一点,我也有。”

说罢,她又急急地挽起手腕,放在他的面前,眼含星辰的与他对视,脸上全是想要急着得到认可。

手腕还有被触碰过的感觉,很舒服。

季则尘垂眸,凝望伸在眼更跟前的纤细手腕。

红线压在朱砂上,白皙的肌肤柔腻,瘦弱得轻轻一捏便会折断。

唐袅衣见他已经看见了,便收回手用袖子挡住,满眸期待地等着他的反应。

季则尘掠过她的手,指尖拂过手腕凸出的红痕,唇角噙笑地看向她,语气温和地反问:“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唐袅衣以为他信了,没料到他竟还反问自己想要怎么解决。

她表情一僵,神色古怪地盯着眼前,看似慈悲无害的青年。

他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反问她?

季则尘有所感她心中想法,单手撑着下颌,如墨笔一笔勾勒的眼尾轻压,看向她的目光柔和。

“我为何要信你的话?”

他的嗓音压得有些低,慵懒的倦意低沉地混在喉咙,落在耳中令人忍不住产生痴迷。

昨夜在小花园吹了一夜的寒风,手腕上的红痕,以季则尘的聪慧,怎么可能不产生怀疑,现在竟然怀疑她话中的真假。

作为反派,发现身体被不知名的东西掌控了,难道不应该与她一起寻办法解除吗?

唐袅衣就是为此才说出来,以为他一定会重视,但没有想到他现在是这样的反应。

不知为何,她有种其实他不想解的错觉?

唐袅衣摒弃这种古怪的念头,以为他对自己并未完全的信任,便道:“少师若是还有所怀疑,不如明日我再来寻你。”

说着,她神色犹豫地伸出手,脸上有些发烫,说这句话的时羞怯地垂下头:“明天若是你身的衣裳丢了一件,或者是哪出有牙印,就说明我没有骗你。”

她说完飞快地看了眼他。

“嗯。”他轻扬眉:“告诉我此事,你想要什么?”

唐袅衣顿了顿,继续道:“就是我想少师要是知道这个东西如何解除,也顺便告知我方法,若是我先找到,自然也会告知少师。”

她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难,于他不过是顺手而为之事,他定然不会拒绝。

季则尘果然露出了然,温和地颔首,低浑的嗓音带着缱绻的温柔:“好。”

唐袅衣见他应答得这么轻易,霎时展颜一笑,眼珠黑亮,清澈地映照着他的脸。

季则尘的确是个有原则的反派,但凡他答应的,每次都能办到。

她信他也一定会帮她一起解除的!

季则尘喝完药了。

唐袅衣端着药碗,心满意足的从澜园离开。

所以她没有看见身后清雅端正的青年,长身玉立地站起身,目光随着她的背影而行。

直至窈窕婉约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垂下头,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地按在脖颈上,唇角微扬。

回院后,唐袅衣很忐忑,坐立不安的在房中,等着到了夜里季则尘来。

是夜,月如霜雪,外面刮起了狂风,拍打得窗户发出沉闷的响声。

唐袅衣没有打开窗,神色紧张地坐在房中,但凡外面传来一点声响,便会如受惊般地转过头看向门外。

已经落匙有些时辰了,但是到现在季则尘都没有来,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猜测错了。

蓦然,门口传来斯文的敲门声。

笃笃——

唐袅衣急忙捉起裙摆急促地奔去,拉开房门,果不其然看见了季则尘。

青年温和的脸棱角分明,脸色在漆黑的夜中,惨白得像是鬼魅,无端地透着堕落的昳丽。

他看见她迫不及待的表情,殷红的唇角微翘,张口欲开口。

而唐袅衣担忧被院中的其他人看见,忙不迭竖起食指做噤声,然后将人猛地往房中拉,小心翼翼地趴在门口看向外面。

今夜无星月,院子漆黑,只能看见摇曳的树荫,午夜时分周围安静得只剩下狂乱的风。

她确定没有人后松了一口气,才关上门。

唐袅衣正要转身看身后的人,腰忽然被握住。

清淡的香雪兰蔓延在鼻翼间,黑影笼罩在她的上方,周围的空气似乎笼罩了香雪兰的暗香。

温热的唇落在她的眼皮上,轻得仿佛是一只不经意落下的蝴蝶,气息湿温缠绵。

有瞬间,她产生了空白眩晕,但很快便回过了神。

她面色绯红地伸手,急忙抵在他的唇上,仰头看他的眼神湿漉漉的。

“嗯?”季则尘垂着眼睫,鸦黑的睫羽在病态苍白的脸上洒出沉寂的黑影,眼瞳的颜色遮挡得看不清,对她的阻止发出不解的疑问。

此时的他与白日不同,连看人的眼神都透着难言的色气,似有无数细小的钩子拽着她往里扑。

唐袅衣心蓦然一滞,看他的眼神有些呆滞,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这样的表情露在他的眼中,让他产生了误会。

他潮湿的目光定定地盯着她,然后在她的视线下,矜持地抬起下颌,顺着如玉琢的纤细手指含在口中。

从上至下地舔舐,苍白的玉面浮起一丝潮红,气息滚烫,喘息暧昧。

指尖的濡湿感让唐袅衣惊得一颤,耳根彻底红透,腰窝一软。

若非没有被他搦住腰,定然会站稳跌在地上。

他像是用纯洁勾人的妖,每个动作都透着难言的色气,但因为有一张慈悲的脸,落在旁人的眼中,产生了巨大的割裂感。

唐袅衣喉咙发干,忍着骨软的心慌,红着脸用力地抽出手,拉出的晶莹的黏液线断裂在他的殷红的唇角。

今夜她等季则尘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想要留下印记,好明日去找他。

他现在不清醒,但她是清醒的。

若是她在此时经受不住诱惑,对他做出了什么,到时候真的难以和他解释,唯有不看他,不被引诱。

唐袅衣心中升起微妙感叹,原来被人勾引的感觉是这样。

想起当时自己不清醒时,勾引季则尘的那些画面,对他产生了钦佩。

那些记忆让她回想起来,至今都忍不住面红耳赤,他却不为之所动,无欲无求得似老僧入定。

她不看他,垂下头,尾音轻轻地颤着:“你先放开我。”

搭在腰上的手没有松开,也不想松开。

季则尘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为何要松开?我不想。”

不仅不想,还想探进她身体中,每一寸肌肤都贴得紧紧的。

光是浮起这般念头,他便忍不住把下颌抵在她的肩上,侧过脸,冰凉挺拔的鼻尖抵在她的耳畔,痴迷地呢喃:“能不松开吗?”

斯文的语气似在向她乞求。

男人温软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引起一阵阵酥麻,难忍的喘气近在耳畔,裹着浓郁的渴望。

“我的手好疼,白日被人抽了很多血。”他压下矜持,柔和嗓音,想要用声音引诱,得到想要的。

唐袅衣不知所措,后背紧紧地贴在门框上,心跳随着他鼻尖轻拱的动作,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震耳欲聋。

察觉到他要来牵她的手,唐袅衣吓得身体一僵。

他还在用温软至极的嗓音讲话,尾音轻颤着喘意:“你摸摸……”

一瞬间,她误会了他用这样情.色的声音,讲出来的话也不是什么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