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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唯余清风拂过花叶的簌簌响动。

沉默中,赵浔眼神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反复琢磨起她那句——有婚约在身,注定会相遇。

她与江辰,注定会相遇?

那他呢,

他算什么。

道不明的寒意如附骨之疽,自心口蔓延至四肢,令赵浔眉宇间仿似笼罩了淡淡霜雪,比月华愈加冻人。

虞茉毫不避讳地打量他,眸光因困惑而明明灭灭,最后自是猜不出所以然,便微踮起脚,试图从宽厚怀抱中退离。

岂料赵浔如惊弓之鸟,掌心滚烫,紧紧箍着她的腰腹,不容分说地将人按回胸膛。

他倾身逼近,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眼底幽深一片。

“阿浔。”虞茉抬手轻推,他却纹丝不动,只好晓之以理,温和地道,“时辰不早了,今日且先画到这里罢。”

赵浔置若罔闻,失了镇定的声线低沉响起,似是控诉:“你要离开我。”

语中掺杂了几不可察的酸涩,像是鲜柠挤出来的汁水。

“什么?”虞茉晃了晃神,而腰侧被他充作枷锁的双臂钳住,丝毫挣脱不开。

她试图从赵浔面上读出波澜,四目相对,视线又不可避免地落在他不含情绪的薄唇。

看似凉薄冷淡,实则从来滚烫,如同能熔化一切的岩浆。

走神的小片刻功夫,眼前忽然暗下,竟是他以掌风熄灭了烛火。

随着衣料摩擦之音,虞茉被他托起,轻柔的吻落在眉心、眼尾、腮畔,最后来至唇间。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是含着易碎的稀世宝物,眷恋而珍惜。

她如同浸泡在暖热水流中,通体舒畅。

推拒的指尖蜷缩起,改为依恋地拉扯着赵浔的衣襟,盼他不要停下。

这无形之中安抚了赵浔,引导着她回搂住自己。

距离消弭,心脏落回实处。

虞茉被勾得意识迷离,愈发主动,小口小口吸吮他的舌尖。唇肉相贴,涎液交融,羞人水声“啧啧”作响,呼吸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粗重。

窗外,月光倾泻而下,映照出相拥的倒影,如藤蔓缠绕枝干,密不可分。

过了良久,她伏在赵浔胸前剧烈喘息,婉转动听的嗓音染上哑意:“阿浔,回京之后,你会变么?”

赵浔眼底清明一瞬,垂首凝望着她,郑重地答:“在你面前,不会。”

不论世人眼中的太子是温润,是无情,是聪颖,还是强势。

但在虞茉面前,他只会是阿浔。

闻言,她驱散心底因环境改换而升腾起的不安。指腹摩挲过喉间的一粒凸起,成功引得赵浔紧张咽动。

而玉白面庞红了红,再不见凌厉气势,取而代之的,是虞茉所熟悉的羞赧。

她虽猜不透方才赵浔因何异常,却清晰地感知,每每自己展露出对他的渴求,总能轻易抚慰他。

于是勾了勾唇,潋滟如波的眸子一瞬不错地望着赵浔:“还亲吗?”

赵浔明显错愕,旋即低低笑了笑,一手扶稳她的腰肢,一手捧起她的脸,额头相抵,带了几许喑哑道:“今日怕是不能满足你了。”

他不愿唐突了虞茉,可某些反应,并非自己所能掌控。

趁还来得及抽身,赵浔将蹭皱的纸张抚平,一面说起:“我已去信,令人按照你的喜好修葺宅院,等到了京中,再指派几个女护卫过去。白日里我若不得闲,你便随她们上街相看铺面,回来一并知会我。”

“好。”虞茉也不同他客气,调笑道,“如此,勉强算你还了救命之恩?”

赵浔一噎,昳丽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我的命竟只抵几间铺面。”

她被逗得唇角轻弯:“那你说,值多少呢?”

“自是无价。”赵浔神色温柔,与她脸贴着脸,“我以身相许,如何。”

“我选铺子。”

“……”赵浔掐掐她的腮肉,咬牙切齿道,“真是油盐不进。”

翌日还需去庙里烧香,天蒙蒙亮便要起身。他按捺住不舍,将人抱回卧房,叮嘱虞茉早些歇息。

虞茉渐渐困乏,含糊地应了声,拨开珠帘朝里走。

原身生母的忌日快要到了,此番去澄明寺,一为祈福,二是为亡者供灯。

她边拆发髻边想,原身如今亦成了亡魂,还是会与现代的自己易换?

可惜,古人对怪力乱神之事讳莫如深,虞茉不便明目张胆地打听。

不过依据传闻,澄明寺住持可通神佛,法力无边。虽有夸大之嫌,但来都来了,且借着安岳王府的关系方能见上一面,自然不能错过。

万一能寻到回现代的法子呢?

掖好被角,虞茉怀着希冀满足地阖上眼,意识朦胧间,许愿道:希望原身也能遇见机缘,从此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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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夜雾在眼前翻涌,虞茉脚底发软,跌跌撞撞地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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