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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了先例后,只要她一靠近,易忱的脑子里,似乎就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件事。

钟吟被他压在沙发上,长发散在身后。手没处放,只堪堪放在他柔软的发梢。

他在她唇齿间辗转,两人心跳具如鼓点,同频般震鸣。

易忱体温灼烫,喷薄的热气一阵阵传给她。

烧得她也产生了些许羞于言明的渴望。

这种无间隙的亲密感,让钟吟感到有些心慌。

不行。

这样下去,迟早有天要出事。

她伸手按住易忱的脸,另只手去掐他腰。

这是她最近发现的。

腰是易忱的敏感点,一碰就会躲。

果然。

下一秒,易忱全身一颤,岔了气,猛地躲开用枕头盖住大腿。

脸色红得彻底。

看他这样,钟吟也清楚他又是什么状态了。

缓缓从沙发撑着坐起,理着凌乱的发丝。

“以后规定,一周只许亲我一次。”

易忱立刻看向她,抗议:“谁家处对象一周亲一次啊?”

钟吟从桌上端玻璃杯,喝了好几口冷水,才勉强压下去燥热。

掀眼看他。

她目光直接地扫到他腹下,易忱几乎无地自容。

“这个,不是我故意的,”他别过脸,梗着脖子,“我主观没法控制。”

钟吟放下水杯,慢悠悠道:“那就主观控制一下你的行为。”

易忱焉巴巴地靠着。

脑中精打细算。

一周一次。

两个月也才八次,如今只剩下七次。

这么一想,身上也冷下来了。

整颗心都灌着凉凉的风。

好没劲。

两人各自缓和着,好半晌,那种一触即燃的旖旎氛围才终于消散。

易忱重新抱起电脑,望着屏幕,却没法再定下神。

“那个。”

钟吟从手机屏幕抬眼:“嗯?”

“周六我爷爷过寿,”易忱看她,眼中藏着小心翼翼的祈盼,“你想去吗。”

钟吟一愣,张张唇,一时拿不定主意。

易忱爷爷过寿,那大概率是他整个家族的事。曾经在他家饭桌上听过的,那么多伯伯哥哥,肯定也都在。

她和他在一起才几个月,现在就去,是不是还太早了?

她半晌没有答话,神色还纠结着时,易忱便已经收回视线,手指敲键盘,语速很快:“我就随便一问,那天人很多,叽叽喳喳的烦得很,你要不想,就在家待着吧。”

见他飞快就自说自话把话题了了,钟吟看他,有些好笑地说:“你别瞎说,我没有嫌烦。”

“我只是在考虑,你现在就带我去你家,没想过以后咱俩处不下——”

话未说完,易忱就已经凶巴巴盯向她,倾身靠近:“好啊钟吟,你犹犹豫豫这么久,就是在琢磨着怎么跟我处不下去?”

“?”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在提醒你——”

但易忱根本听不见,越说脸色越冷:“你还怪负责啊,不去见我家人,为了给你还是给我留后路啊?”

钟吟想,她哪怕不说话,易忱自己编,也能脑补一出大戏。不由抬高声音:“正常人也该有这种顾虑吧?”

“我和你才谈多久?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我考虑这个有错吗?”

像被按了停止键,易忱憋闷地往后靠。

“行,”点点头,“合着我就不是正常人呗。”

钟吟:“?”

“我就没想过。”他重复,“我没想过咱俩处不下去。”

钟吟眼睫动了一下。

刚刚被他激起来的气也顷刻间散了,心绪也酸胀悸动起来,

自小的生长环境,总让她循规蹈矩,同样,也会优柔寡断。

大学后经历的种种,更是让她投鼠忌器。

唯一一次出格,也是为了易忱。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没有绝对把握,不会去做。

一如她至今还没有确定,和易忱在一起便一定会是永远。

他们还这么小,未来无法控制,总有预料不到的因素。

但这一刻,钟吟突然也懒得再管那些因素。

有时候,活在当下,便是最幸福的。

“好,”漫长的沉默后,钟吟手搭在他手背,“我陪你一起去。”

易忱眸光晃动一下,还有些不敢相信,瞳孔悄悄转向她。

打量她认真的表情,才彻底放下心,唇角要翘不翘的,好半天才压下来。

拖长了音调:“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啊。”

钟吟无奈:“不反悔。”

易忱几乎已经克制不住内心的澎湃。要见老爷子那点烦躁也随之散去。

一只手将钟吟抱到腿上,语气兴奋地飘起来,忘乎所以地在她脸上亲一口,“我媳妇儿真好。”

“……”

真是得寸进尺。

钟吟脸通红,一掌拍过去,“别瞎叫。”

“我不。”易忱胸腔颤着,欠欠地,在她耳边喊了好几句,“你就是我媳妇儿,我提前喊两句怎么了。”

他土生土长的京市人,说话还带着那股子慵懒的腔调。

钟吟忍俊不禁地戳他脑袋,用沪市话笑骂:“侬个十三点。”

易忱被她着软嗔的嗓调骂得浑身通电,仰着头,死皮不要脸地说:“媳妇儿再骂几句。”

好听爱听。

“……”

钟吟再次被他的不要脸刷新底线,手盖住他脸:“滚蛋。”

易忱便不要脸地亲她手心,还颤着肩笑。

被他这股兴奋劲感染,钟吟也偏过头,努力压着唇角:“真是讨厌死了。”

次日中午,还在台里,钟吟和白帆通了电话,说了这件事情。

“你已经答应小忱了?”白帆不由错愕。

她自是听顾清说过这事儿。但大人到底比孩子有分寸得多,顾清没提让钟吟去,白帆自然更不会提。

结果她们约定俗成没给对方压力,俩小的却是已经定好了。

女儿不清楚易家什么背景,她当然是知道的。

早前在和顾清叙旧时,白帆就了解到一些旧事。

当初顾清父亲调任,他们全家自也就北上。

顾清家室长相都好,毕业后,被上级介绍结识了部队的易建勋,之后两人结婚,连顾清也没想到,易建勋的父亲竟然是赫赫声名的易鸿。

易鸿曾担任过军区总司令,位高权重,也是整个易家的根基。他有三个儿子,各自在军政商界。

整个易家就是妥妥的阳盛阴衰,三个儿子后,又诞下六个孙子,如今也个个是人中龙凤。

易鸿的八十岁寿辰,这场合非同寻常,绝不是小儿科。

如果女儿真的随着易忱见了老爷子,除非有什么不可逆转的原因,这事儿差不多就是板上钉钉了。

白帆越想越觉得焦躁,不由提醒:“囡囡,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见他爷爷代表什么你明白吗?”

她后知后觉感到些许懊悔。当初只想着拉人脉,保护照顾女儿,就算现在谈恋爱,也只是局限在两个孩子之间,可从没想过真就这么快把她送出去。

“我明白。”没想到钟吟应得很快,语调清晰,“我自己答应他的。”

白帆还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轴又一根筋,还是不放心:“不管怎么样,见对方长辈的事,你都要考虑清楚。”

钟吟笑着说:“妈妈,活在当下吧,阿忱开心,我也开心,这就够了。”

这话一出,白帆满腹的话也都全部压在了喉间,缓缓叹口气。

他们大人,似乎总是想得太多太复杂。

正如她上次恋爱。或许在她的观念里,也只是一次恋爱,从没考虑过更远。

是她把事情搞得复杂化了。

想起之前不愉快的经历,白帆恍惚一下,缓缓松口:“既然你开心,那妈妈也就不阻止了。”

“贺礼还是要准备的,到时妈妈寄给你,你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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