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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旱涝相接,饶是天子脚下百姓,也不免出现了许多逃荒者。

八月初二,朱瞻壑下诏天下,蠲免各灾区所欠税粮,同时调拨六百万贯钱,从湖广、江西、渤海、辽东等地购买粮食一千四百余万石前往受灾地方平抑粮价。

八月初七,朱瞻壑又诏令各地有布政司尽力赈抚,以免生事,令于谦担任京察巡抚,率五司六千余名官员巡视灾区。

于谦时隔多年担任京察巡抚,这消息传开后,灾区官吏人人自危。

几场灾害,便掏空国库一千六百余万贯。

眼看国库之中仅存不足三千万贯,波斯的战事也成为了庙堂上掌握权力之人的焦点。

朱祁钺没有令朱瞻壑、于谦失望。

随着五月三百万钱粮运抵前线,朱祁钺调拨一百万贯犒赏三军,军队士气骤然高涨。

借助士气,朱祁钺一举攻破兀鲁伯布置的两重防线,战事在八月下旬进入了最激烈的第三重防线争夺战。

随着气候转凉,明军迎来了最适合己方作战的宝贵机会。

宣德二十五年九月初二,凉州卫、燕然卫等部队经过长达十天的准备,在王焘率领下,突然对山脉西部肯因山发起攻击。

经过数天激战,王焘不仅攻占了肯因山,还攻克了肯因山以东的麦兀鹫山峰。西侧阵线的丢失,让兀鲁伯陷入疯狂。

他亲自率领军队轮番进攻这两处阵地,然而在王焘的坚守下,他并未如愿收复失地,而是在丢下两万多具炮灰的尸体后撤退,准备重新构筑防线。

九月初四,朱祁钺率领明军主力进入肯因山的前沿阵地。

深夜子时六刻,伴随着肯因山阵地的一颗颗烟花弹腾空而起,肯因山阵地上所布置的二百四十门火炮发射的阵阵巨响,颗颗炮弹飞向帖木儿军队所驻扎的各个山头,覆盖一片。

经过整整七天的激烈战斗,明军将兀鲁伯彻底击败,兀鲁伯本人率领不足六万军队仓惶而逃。

此役时间长达二十二个月,明军共击毙、击伤帖木儿军队四十余万人,摧毁帖木儿军队火炮七十余门、俘虏帖木儿军队火炮一百四十一门。

在漫长的攻坚战中,明军牺牲官兵三千四百五十七人,伤残退役七千六百二十一人。

一万一千余人退出作战行列,这样的代价让朱祁钺印象深刻。

“一万一千余七十八人,不知道他们又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

肯因山阵地上,朱祁钺眺望南方,而他四周的泥土早已被鲜血浸透得发黑。

天空中落下无数“雪花”,不过这并非是真的雪花,而是大量尸体被焚毁而落下的骨灰。

一身甲胄的王焘从远处走来,虽然年纪大了,可如今的他却更像一员悍将。

他走到朱祁钺身后作揖行礼:“殿下,按照您说的一样,此战被我军所击毙的帖木儿国军队青壮足有四十三万七千余。”

“这一战过后,帖木儿国内恐怕很难再抽调出如此数量的青壮了。”

“光是这一战的战果,就足够敕封几个伯爵!”

王焘脸上满是笑意,而他口中的话,也解释了朱祁钺为什么会在兀鲁伯的这条防线僵持那么久。

朱祁钺并非没有能力提前攻陷这块地方,只是攻陷这块地方,兀鲁伯还能在波斯高原的任意山脉构筑防线,这是他阻止不了的,毕竟兀鲁伯身后有二千万百姓支持他。

既然如此,那不如将攻坚战打成持久战,利用兀鲁伯想要守住山脉的心理,不断的收割他的军队,直到最后一口气收割干净。

四十多万人对于两千万人的帖木儿国没什么,但如果这四十多万人都是二三十的青壮男丁,那他们的覆没就将成为压死帖木儿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年纪的男丁,毫无疑问石一家之主乃至顶梁柱的存在。

他们的倒下,并不单指他们个体倒下,而是指他们所代表的四十余万户家庭。

朱祁钺此计确实很狠辣,但没有他的狠辣,就不会有大明的波斯都指挥使司。

“出发吧……”

随着朱祁钺一声令下,清扫干净战场的明军开始向赫拉特发起进攻。

不到百里的距离,仅仅两日,朱祁钺就率领四万余明军兵临城下。

兀鲁伯依旧坚持着他坚壁清野的战术,他率领不足六万正兵,裹挟赫拉特二十余万百姓长子撤退。

这种坚壁清野的手段放在之前或许还能有作用,然而今时不同往日,随着河中扰乱的百姓不断被抓捕,河中也成为了明军西征的坚实基础。

大量物资被河中的民夫运抵赫拉特,朱祁钺与王焘开始分兵收复波斯地区。

随着四十余万青壮被明军全歼,撤回西部的兀鲁伯不仅要面对外部明军的步步紧逼,还要面对内部的动荡。

随着朱祁钺与戚赟在克尔登汇合,明军的补给问题变得不再是问题。

源源不断的物资走海上运往波斯,明军在朱祁钺的指挥下长驱直入,连战连捷。

原本一直观望的黑羊、白羊王朝开始主动出击,联合明军围剿兀鲁伯。

宣德二十六年三月初七,随着兀鲁伯在哈马丹城兵败自刎,帖木儿国彻底战败。

这场战役历时三年方才结束,直接战死在战场上的士兵和青壮高达八十六万余,间接死去的百姓不可计数。

总之战争结束后,有最少两百万个家庭永远失去了她们的男人、孩子或父亲。

朱祁钺命令戚赟率军驻守波斯,而他自己则是踏上了返回北京的道路。

五月初,得知波斯战役结束的庙堂欢欣鼓舞,所有人都在庆祝战役的结束。

一开始没有人会想到,帖木儿国竟然能在大明手下撑三年之久,而这三年时间里,大明付出了高达一千四百余万的军费,以及三百多万贯的抚恤金。

战前六千多万贯的国库,在战后仅存一千九百余万贯。

如果只是应付大明国内情况,这一千九百余万贯明显够用。

然而随着战争结束,大明朝多出了西海、河中、波斯、山南等疆域。

想要利用好这些疆域,首当其冲的就是战后建设,而一千九百万贯显然不够用。

在朱祁钺的劝说下,朱瞻壑发行七千万贯建设国债,用于对安西、北庭、河中的工业建设,以及波斯、西海的战后建设。

七月初一,朱瞻壑敕封郭登为西海侯,毛忠伏羌侯,戚赟平虏伯,杨信彰武伯,刘玉平西伯……

西线战役授爵者十三位,授散阶者九万八千余人,从中脱颖而出许多武将及军吏,极大程度解决了明军自洪熙以来,将领经验不足的问题。

与此同时,在大明攻略帖木儿的三年时间里,弗朗机、尼德兰(荷兰)、弗朗察(法国)和暗厄利亚(英国)的殖民者相继入侵了北昆仑的摩洛哥及其它地区。

他们在侵占北昆仑的同时,还入侵了西昆仑,在此劫掠黄金、象牙,还把加纳作为贩卖昆仑奴的据点。

他们与朝鲜、日本交火并被击败,朝鲜与日本向西昆仑扩张贸易区。

宣德二十六年八月初三,兵部尚书兼京察巡抚于谦病卒河南,享年七十四岁。

朱瞻壑得知消息,下旨辍朝三日,同时追赠于谦太子少保,谥忠肃,入世陵燕台,文臣第十七位,另授其子于冕正三品世袭降阶散阶。

九月初二,朱瞻壑下旨于天寿山修建吉壤,拨内帑二百万贯,国库一百万贯。

宣德二十七年七月,东南沿海发生大水灾,江海暴溢。

南直隶的苏州、松江、扬州遭遇海水倒灌长江,进而引起水灾。

浙江海溢,杭州、绍兴、嘉兴、湖州、宁波五府遭遇水灾,淹没田禾,漂毁官民庐舍畜产不计其数,溺死百姓六千余口。

朱瞻壑调国库五十万贯赈灾,另调二百万贯令各司筑海堤,以防海溢并利洪水入海。

八月,敕封朱祁钺长子朱见深为太孙,令朱祁钺监国。

十月,山南骚乱不断,驻守官军每年因水土不服而牺牲者数以百计,庙堂上针对山南问题争论不休。

朱瞻壑不想放弃土地肥沃的山南,朱祁钺则是认为时机尚未成熟,建议暂时舍弃山南,父子二人因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

冬月初二,太学研制的后膛针发枪实验合格,正式投入生产,朱瞻壑赐名为“宣德式”步枪。

后膛针发枪,顾名思义,就是用击针击发子弹的步枪。

该步枪在扣动扳机后,枪机上的长杆形击针刺破纸弹壳,撞击底火,引燃发射药,将弹丸射出。

宣德式步枪长四尺三寸,重七斤,有效射程四百步,是燧发枪的三倍有余,而每分钟射速为十二发,是燧发枪射速的三倍。

这样的一支步枪造价为七贯,按理来说应该立即装备军队,但考虑到目前没有战事,加上不准备为各国提供思路,所以该步枪主要装备上直十六卫。

宣德二十九年,日本击败弗朗机等国,占据加纳等地区。

为了限制日本,朱瞻壑将日本在南昆仑的贸易区剥夺,足利义怀十分气恼却无可奈何,日本国力遭到削弱。

宣德三十年六月,七十四岁的宣德皇帝朱瞻壑搬往大明宫居住,并拨内帑二百万贯阔修大明宫。

宣德三十年八月,山南爆发水患,流民百万计数,加之官军水土不服,撤军山南的议题再次被搬上庙堂。

九月,山南流民暴动,朱瞻壑拨内帑百万贯犒军。

事后,尽管流民的暴动被镇压,可昔年人口千万的山南因为各种问题,人口仅存不足三百余万。

宣德三十一年四月,朱祁钺教令六部,勒令天下官员百姓不得称呼“土民”、蒙古、色目、白衣等类称呼。

凡大明治下百姓,不论此前称呼如何,往后只可称呼为“中国”、“华夏”。

若有自称本类者,许地方官府打死勿论。

宣德三十一年七月,朱祁钺采纳二甲进士李东阳奏言,教令六部会议,于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等人口稠密处征军户七十二卫。

七十二卫军户,半数戍西海,半数戍波斯。

九月,朱祁钺教令西海、河中、波斯都司:

“凡西海、波斯、河等民,听与中原人为婚姻。不许本地自相嫁娶,违者杖八十,男女入官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