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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笔是他超过?每月三次情-事输的银子,甜头他都尝过?,这钱进了她口袋就?别想掏出去了。

好个寡情冷性的权臣,还说什么爱到她今生永世,转眼间算得这般冷酷。

好在魏旭要回筠州府了,这次他来玩得开心,回去把话带到父亲面?前,也好叫他宽心。等之后?魏妆自?己攥足钱再买处新院子,也就?不会介怀她的和离。

魏妆凉凉地咬住红唇,语气里不禁掩了委屈,越发坚决道:“愿赌服输,三千两既是郎君输的,如何讨回去?我可不给。”

想要早点谈完,起身离开了。今晚休想再一块睡,他不睡地铺就?她自?个睡,明?日?移住去花坊里。

谢敬彦怒极反笑,几?千两都比身为夫君的自?己分量更重!

他冷了眸色,沉着嗓音切齿:“莫说三千,三万、三十万两我此刻便一蹴而就?给你。我说的是心,你的心怎么分,我的又怎么分?”

男子言辞的幽怨,在那与来俱来的凌傲气宇中,并不遮不掩。

魏妆蓦地反应过?来,适才只顾钱财,忘了注意他容色。这分明?就?在套她的话嘛,他根本没想和离。

眼见谢三郎爱恨交加,恨铁溶不成钢的目光,她赶忙先酝酿起蛮横来:“可恶郎君,你故意。我的整颗心都是我的,分开不得,你要分你分。”

杏眸濯濯动?人,揩着浅淡幽香的裙袂,转身就?想逃跑。

谢敬彦无视她衣缕单薄,气恼地拖住:“我的心八分给你,留二分谋权划策,给足你安稳无忧生活。而阿妆的意思是,我要么全要了,或就?一分都不要?”

女人心虚慌乱,蓄力挣扎,谢敬彦箍在怀里不让。薄唇俯下去,含恨地吻住她的唇,只将魏妆舔舐得红云染起,方才消解一些醋意:“下次还准备提和离?今世的光阴,我不允许再与你枉度,任何时候休想再推开我!”

魏妆胸襟起伏着,被他的决绝劲道慑得无力推攮。旁边就?是客房,唯恐动?静被听去,她忙娇声道:“谁知郎君竟开不得玩笑,一语竟当起真来。”

——其实她自?己也当真了,但不愿承认。

怎么说也是重活一世的妇人了,为何竟却?有?热恋纠扯的生疏悸动?。记忆中的丈夫高岭仙芝,言笑不苟,还能有?机会听他赫然直白的情话。

两人在烛焰的跳动?下对视,眸光如焰,情意滚烫。魏妆脸红得不行?,忙岔开话题道:“……扳倒了梁王,容我猜测一番,后?来那桩舞弊案的主谋莫非是宣王么?宣王手握兵权,却?缺足够钱库,前世礼部主客司应该是让梁王的人做了,宣王便想利用科考来捞钱,而且还不易让人怀疑到自?个头上。陶邴钧自?从翟老尚书?辞官之后?,失去了臂膀,此时宣王伸出橄榄枝,想来必是感恩戴德地巴上去。”

谢敬彦一幕不错地看?着她逃避彼此深情,却?听得逐渐用了心。

知这女人精明?厉害,没想到能精明?至此。他俯首下去,惩罚地咬了她粉嫩的耳垂:“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既有?此聪明?心机,为何早不能想透,枉我睡那六天的地铺,如何补偿我?”

魏妆又想起吵架时的情形了,其实当日?真的快气死,可后?来只是气他不早点出现?道歉。

她恼愠地抓起男子修长手指,回咬一口:“彼时场景,谁知你是否忠孝礼义又要袒护谁周全了,还好意思算账。”

谢敬彦一晚上的寒霜,总算因着这句带着醋味的赖账之词,渐得了纾解。

他将她揽抱起来,应道:“以为你本该最清楚,我谢三无忠孝礼义,只有?权谋利害不择手段。所以阿妆这是在意为夫?”

魏妆抿唇不答,谢敬彦扣住她香柔的雪肩,两人在书?案旁熨吻,既而逐渐热烈起来。他问:“有?朝一日?可会离开我,不要我?”想起她花坊里那些形色各样的男人们,竟有?不自?信。

魏妆媚眼如丝,情意深受萌动?:“整颗心都给出去了,三郎还要我怎的承诺?”

谢敬彦心下安定,忽舞袖一挥,将书?房门阖上。魏妆只觉柔弱深处被他满足,忍不住痛吟轻-哦,而后?蜷起了秀足挂着男子窄悍腰身。

两人情难自?已,又要顾及周围动?静,只是沉浸缱绻着,却?又深深地酥栗狠柔。忽而魏妆小衫滑落,谢敬彦肆宠怜爱,将她翻转抵去了书?柜上,潮水逐渐漫过?了地上的青砖。

听见他沉哑嗓音问:“两世了,阿妆可否说一声爱我。”

此情此景,分神?无力,魏妆再难去找个这般卓绝的男子。虚虚攥着柜上的书?籍,带着娇羞溢了哭腔:“从未不爱过?……彦郎。”书?房呼吸声息渐促起。

……

次日?清早,送了魏旭高高兴兴地回筠州府。魏旭进了船舱还在念叨道:“父亲收到姐夫送的典籍,心中倍感欢喜,咳嗽都减轻了许多。姐夫若得空,定与阿姐前来筠州府小住,我用攒下的私房钱请你们去骑马!”

魏妆多年没回筠州府了,若非这次魏旭和绮橘来,她只觉与筠州府像是隔着两世般遥远,见了才感觉真实起来。

见谢敬彦点头,便也应了魏旭,嘱咐路上小心。又打点了船夫,挥手告别,回了簇锦堂去。

*

兹国的使臣和郡主都被朝廷扣押住了,七月末兹国主给淳景帝发来国书?,声称他们也不知道会有?此事,但求把莎曼郡主先行?放回来。

淳景帝凭借一己之力登极,统理着泱泱大晋,狠起来魄力岂容小觑。何况这兹国谋害的是皇后?之命,放回去叫世人如何看?待?

他就?以牙还牙,让兹国送一名王子做质子,另外再把临近居延府的两座城池划地赔偿。

兹国主最重子嗣,一来舍不得,二来那两座城池靠近大晋边塞,乃是经济最繁荣的。倘若给出去,将是损失莫大,只好求去了厥国那边。

跖揭单于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出变故,按照布置,皇后?身边就?独有?季花师一个,那紫色曼陀罗见过?的人寥寥无几?,怎竟被发现??

除非还有?另一个人识得这花,且与大晋内宫的关?系亲切,方才得以破坏了计谋。跖揭单于心一狠,遂派了使臣潜入大晋悄悄调查。

而莎曼郡主乃是兹国将要送去厥国做阏氏的,跖揭单于岂能善罢甘休。听说北契有?意与中原结盟,王太?子拓跋延正带了小郡爷在出使大晋的途中——既然这样,跖揭单于就?转而去攻打北契,两边都有?了软肋,迫使大晋好商量。

谁能晓得,北契皇叔拓跋航恰利用这个机会,杀了北契王,自?己坐上了王位。并试图与厥国结交,派出使臣说和。跖揭单于根本没买账,仍是攻打,打得个拓跋航措手不及,连连失守。

北契王太?子拓跋延与儿子拓跋丰刚到大晋,就?听说了这件事,只好求淳景帝出兵相助。

两世情况已然不同,前世记得淳景帝是次年才派梁王出兵。这次梁王已发配黔州,北契战况紧急,必然不能让厥国轻易侵吞,而厥国此举明?显也为声东击西,意在逼大晋出手。

好在淳景帝对此早有?防患了,遂派兵北上。太?子高纪一改往日?谦慎,自?请领兵,又提名让礼部谢郎中出任外蕃谈判交涉使臣。

皇帝欣慰允之,准予太?子十万兵马,特?命谢敬彦兼中郎将之职,即日?随军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