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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又灌了一口酒:“这话我和二哥说,二哥忙着陪侄子,都不带搭理我,只有六弟能理解我了。”

他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能吧?”

胤祚:“嗯……怎么不能呢?”

并不能谢谢。

不过胤祚也察觉出来了,三阿哥这是有点婚前恐惧吧?好在不算严重,倒没什么大碍。这是心理问题,胤祚也没有办法,只默默听三阿哥倾诉,再就是陪他喝酒罢了。

这一喝就到了月上中天,三阿哥还是一杯接一杯,嘴巴吧嗒吧嗒说个没完,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胤祚已经数不清劝几回了:“明儿就是婚礼,你还得早起,再不睡就没时间休息了。”

三阿哥摆摆手:“一晚上不睡没事儿。”

胤祚:“……”

他不困胤祚还困呢,前世是猝死的,这一世一开始也病病歪歪,好不容易把自己拉扯得康健了些,胤祚可十分珍惜自己这副身板!再就是他作息一向规律,这会儿早就困了。

见三阿哥说不听,胤祚凉凉道:“你明儿可还要洞房花烛的,通宵熬夜喝酒非常伤身,你要是不怕影响战斗力被三嫂小瞧了就尽管熬吧!”

三阿哥:“……”

三阿哥端着酒杯的手顿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讪讪地放下酒杯,用锃亮锃亮的眼睛看着胤祚,幽幽道:“我也不想,可是我睡不着,一点也不困。”

胤祚:“早说啊!”

他叫人拿来针包,从里面抽出根五寸长的银针,笑眯眯道:“来,我给你扎两针助眠。”

三阿哥:“……”

扎了针,三阿哥美美睡了一觉,这一觉睡眠质量极好,哪怕昨天睡得晚,又喝了酒,第二天被人叫醒时也精神抖擞。三阿哥伸了个懒腰,满意地对胤祚道:“这效果真不错,你说我每天晚上叫太医给扎一针怎么样?”

“不怎么样!”胤祚懒懒地怼了他一句,昨儿三阿哥倒是睡了个好觉,但可没人给他扎针,这会儿困得要死。

三阿哥还要追问,就被人叫去做准备去了,胤祚这才得了点空坐下眯会儿。

皇家许久没有喜事,今儿这婚礼办得热闹极了,晚上敬酒环节,果然有人起哄给三阿哥灌酒,女方家眷自然是不敢的,都是跟皇室比较亲近的宗室瞎玩闹,首当其冲便是裕亲王府和恭亲王府的阿哥们。

三阿哥喝了几杯掺了水的酒就假装不支,胤祚举杯站起来道:“三哥醉了,就由我陪诸位叔伯兄弟们喝几杯吧!”

众人轰然应了,保泰和满都护就要上来灌他。

胤祚叉腰道:“我劝你们想清楚了,今儿要是得罪了我,日后可不要怪我给你们药里加黄连!”

众人:“……”

保泰和满都护也愣了愣,保泰大声道:“好家伙,你咒我们得病呢?不行不行,非得多喝几杯才成!”

胤祚:“……”

说归说,大家伙还是有点怕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生病不是?万一日后真落到了胤祚手里……

于是他们一个个嘴上喊得厉害,其实真没灌多少酒,加上其他几位皇子分担,胤祚喝到的就更少了,离开乾东二所时他还是清醒的,脚步飘都不带飘。

九阿哥竖起了大拇指:“六哥就是好使,我成亲的时候六哥也要替我挡酒啊。”

胤祚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成亲还早,我给你研制个解酒药吧,保管你喝得烂醉如泥也不影响洞房。”

九阿哥:“……”

九阿哥哀嚎:“不要啊!”

胤祚哼笑一声:“怎么了,我瞧着你素日不是挺喜欢喝酒吗?谁说你都不听。”

九阿哥:……我喜欢小酌,但不喜欢被灌成烂泥啊!

他还要缠磨胤祚,八阿哥笑着拦住他:“九弟喝多了不成,难道还不知六哥的脾性?他惯是爱逗弄人的,这是寻你开心呢。”

九阿哥狐疑:“真的?”

胤祚:“假的!”

九阿哥:“……”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空气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一晃眼便是数月,九月初四阿哥成婚,八月底才回京,婚后待了不到一个月,不到月底就回河上去了。十月初五阿哥大婚,接下来便该是胤祚了。

胤祚原以为他和黛玉相识多年,不必担心婚后合不来,必定不会如三阿哥一般焦虑,然而真正事到临头,他还是不由紧张起来。

这天他闲来无事,干坐着心里发慌,看书又看不进去,干脆拿了纸笔给黛玉写信。

信是送不出去的,按照习俗,新郎新娘婚前不能见面,否则不吉利。自打进了十月,康熙就暗示胤祚不要再去林家了,林如海更是直白拒绝他和黛玉见面。若在一般人家,这时候新郎送来礼物书信之类女方也会通融一二,偏林如海连送信也不叫送,胤祚无奈之下只能再次启动了装信的匣子。

他絮絮叨叨写了两页纸,心里这才平静了些,把信装进信封放到匣子,近日胤祚心绪不宁,原本装了大半的匣子更是要溢出来了,他要小心按着才能盖上盖子。

把匣子放回原处,他又拿了书来看,这才能看下去了。

德清推门进来道:“有个人伤了腿到军医学院求医,叶桂说需要做手术,问您要不要去瞧瞧。”

胤祚懒懒歪在椅子里,一点动的意思也没有:“叶桂自己解决不了吗?”

“能倒是能,但他说这个病例特殊,您以前说过遇见了要给学生们讲。”

胤祚“哦”了一声,淡声道:“叫叶桂讲吧,或者下回遇到再讲也成。我这个月都不做手术,要成婚了,见血不吉利。你跟他们说,能解决的自己解决,实在不行再找我。”

德清:“……是。”

德清就要出去传话,胤祚又叫住他:“再去内务府问问那个……咳,吉服做得如何了,到现在还不叫我试,万一不合适要修改,耽搁了时间可怎么好?”

德清:“……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内务府有数呢。

胤祚这不是紧张嘛,生怕哪里出了差错影响婚事。

他紧张,德妃也紧张,生怕儿子不乐意婚事,这些日子没少做胤祚的心理工作。胤祚确实有些无奈,但在德妃给黛玉送了几回东西后他也回过味儿来了——德妃越是误会他不喜黛玉,便会对黛玉越好。

最棘手的婆媳矛盾这不就解决了吗?

况且他对婚后生活有些特殊打算,原还担心德妃会对黛玉不满,如今倒是正好。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内务府送了吉服来给胤祚试。

他素来在穿衣上不大讲究,给他做衣裳的不论内务府、德妃还是黛玉都是按着尺寸来的,大多差不到哪里去,花样纹饰他不大在乎,略松些紧些也不要紧,内务府送来的衣裳他几乎没试过,也从没要求修改过,嫌弃麻烦。

素日伺候这样的主子自是省心,但这回不一样,大婚吉服何等要紧,一丝一毫差错都不能有,内务府总管捧着托盘进了房间,见胤祚正在看书,就说出准备好的词:“大婚的吉服做好了,您看要不要试试,实在不行比一比也成……”

胤祚奇怪地看着他:“什么就比一比?”

比一比都不乐意?

内务府总管哭丧着脸道:“往日也就罢了,这、这大婚那么多人在,关系着皇家脸面……”

胤祚放下书站起来:“试就说试,什么比一比,比能比出什么来?”

内务府总管:“?”

胤祚张开胳膊,见内务府总管还在发呆,催促道:“想什么呢,不是要试衣裳吗?这吉服太复杂,我不会穿。”

“噢噢!”内务府总管如梦初醒,连忙伺候着胤祚试衣服,他只想着胤祚知道大婚事关重大,故而愿意配合,没想到一层衣服都还没穿好,胤祚就开始挑毛病:“袖子是不是太紧了,腰太松了,显得人不挺拔。”

“……”这也太积极了,内务府总管不大适应,沉默片刻后才道:“还有好几层,袖子紧些外面的衣裳才好穿,腰松些也不要紧,这样您舒坦些,穿上外面衣裳便不显了。”

“怎么可能完全不显?里面衣裳多了,外面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胤祚皱眉道,“不用管我舒不舒服,怎么体面好看怎么来。”

内务府总管:“……是。”

试了趟衣裳,胤祚一反常态挑了无数毛病,最后内务府总管是一脸懵逼地离开的。

不过效果是好的,最后改出来效果极好,胤祚十分满意。

他摸着精致的吉服:“也不知林妹妹的吉服做好了没,是什么样子?”

“奴才打听过了,林姑娘的吉服已经做好送过去了,”德清笑道,“样子也是定例,到了大婚那日您便知道了。”

胤祚点点头,只觉得仿佛一转眼,又仿佛过了一整年,终于到了大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