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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告诉他, 为什么工藤新一会出现在这里?

鹿见春名感觉到了棘手。

他会想了一下穿到这个世界来之后这不足一年的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遇到的十件杀人案,至少有九件和工藤新一有关。只要有他在的场合,必然会有人成为倒霉的受害人。

当初应该仔细看一眼宾客名单的。鹿见春名十分后悔,不然早知道工藤新一也在, 他就会早点做准备了。

鹿见春名垂眼, 看了一眼躺倒在地面上的尸体——不认识, 他压根没仔细看宾客的名单, 此时只隐约记得这个中年男人排在宾客名单里比较靠前的位置。

倒在地上的男人面容惊恐, 瞪大了眼睛,一把古董短刀插在他胸口的位置,血液从他胸口涌了出来, 打湿了他身下华贵的地毯,浸润出一片血红的颜色来。

就在尸体附近的天谷霙惊恐地捂住了唇,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伸手抓住了萩原研二的衣袖。

工藤新一神情凝重,半蹲下来, 凝视着倒地男性的脸看了几秒——过了几秒后, 他缓缓摇了摇头, “不行了,他已经死了。”

赶来的警察面色沉重:“这是本川伸治先生, 一位企业家……他怎么会被人杀死?”

这大概是史上最快的出警现场——在场的宾客里有诸多警察, 横跨多个警种,要啥有啥。

参与宴会的刑警青谷警部缓缓扫视全场:“刚才突然熄灯只是很短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本川先生就遇害了,说明那个凶手一定就是宴会的客人。”

“那么短的时间, 来不及让他逃走。”工藤新一站了起来,“也就是说……凶手, 就在你们之间!”

“抱歉,为了找出凶手,现在起,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个宴会厅。”青谷警部一边说话一边掏出手机来,给警视厅拨了一通电话,叫来了现场勘验的人员。

萩原研二缓缓转头,将目光投向鹿见春名。

即使他没说话,鹿见春名也能看出萩原研二眼神之中的意思——你不是说不会见血的吗?

萩原研二的眼神中浮现着惊疑不定的神色。现场就有这么一个黑暗组织的成员易容潜入,再加上又发生了杀人案,他真的很难不怀疑到鹿见春名的头上去。

鹿见春名回以萩原研二十分无辜地表情——真不是我干的啊!

这个老家伙的死他也很震惊好不好,没有人能猜到这人会在这个时候死掉,没看到作为克里斯·温亚德出现的贝尔摩德都一脸惊讶吗?

“出什么事了?”琴酒在耳麦之中问。

琴酒没有负责狙击,他让组织里的黑客骇掉了宴会厅中的监控,投影在屏幕上,能够实时地看到宴会中发生的事情。只是刚才突然断电,让监控也瞬间停摆了,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之中。

等监控中再度显示出画面时,人群就已经是一片嘈杂了,惊恐的神色肉眼可见。

琴酒立刻就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事。

鹿见春名垂下睫羽,抬起手,掩饰般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后才借着手的宴会,微微动了动唇——感谢日语的发音不怎么需要借助嘴唇,即使小声地说话,在别人看来也像是没有说话一样。

“出现了一些事故……有人被杀了。”大概是不想被琴酒误认为是节外生枝,鹿见春名补充了一句,“不是我干的,应该只是意外。”

琴酒皱了皱眉:“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就赶紧想办法撤离。”

“我知道。”鹿见春名也有些不高兴,“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的,再说了我现在这个易容的身份原地消失的话更容易招惹怀疑吧?现场的条子太多了。”

他单方面掐掉了和琴酒的通讯。

现在的这种情况,他直接消失的话马上就会被人发现。但是如果不立刻走掉的话,鸟羽昌浩估计也快要发现自己的保镖被打晕了,即使电脑中没有留下被入侵的痕迹,他也马上会意识到证据可能流出了。

不过保镖并没有看到他的脸所以问题不大……鹿见春名在心里稍微计算了一下,按照藏太出手的程度,那个保镖至少能昏迷个几小时吧。

现在发生了杀人案,鸟羽昌浩应该一时间不会立刻反应过来,只是时间一长一定会出意外……现在这能寄希望于这些侦探和警察快点解决这个案子了。

鹿见春名啧了一声。

虽然才国中二年级,但已经智慧过人的工藤新一已经开始沉浸式破案了:“刚才停电的时间我粗略计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分钟左右,这个时间很短,只有本川伸治先生附近的人才有机会动手,所以……”

他的目光凝聚在本川伸治身边的几个人身上。

本川伸治身边的三个人都是他最亲近的人,分别是他的妻子本川咲子、入赘的女婿本川修、以及年轻的秘书木多达夫。

“你这个小鬼在说些什么呢?”入赘女婿本川修恼怒地斥责,“那是我父亲,我怎么会杀他?”

“就是啊。”妻子本川咲子也十分不悦,“我怎么可能会杀了我的丈夫呢?”

年轻的秘书木多达夫也皱起眉驳斥:“本川社长对我有恩,提拔我做了他的私人秘书,我完全没有理由要杀他。”

木多达夫似乎是外地人,在说话时带有一点口音。

本川修冷笑了一声,脸上浮现出对木多达夫的不满来:“你怎么没有理由?你之前明明想跳槽去其他公司的吧,只不过父亲他不愿意让你走,还对其他公司贬低你,让你根本没法辞职,你心里怎么可能不怨恨父亲?”

“那要这么说的话,你也有理由杀害社长吧。就因为是入赘的女婿,所以社长他一直不放心你,动辄就对你打压辱骂,还经常在董事会议上当着其他人的面羞辱你,你最近提出的项目也被社长否决了,你完全有理由恨他。”木多达夫冷笑一声。

“你胡说什么呢?”本川咲子对木多达夫怒目而视,“阿修他可是我们的女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你一个外人,少随便瞎说了!”

木多达夫转头看向本川咲子:“社长夫人,你也有理由杀了本川社长的吧?”

“你、你在说什么?”本川咲子满脸惊愕,“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社长他在外面养情妇的事情你也知道吧,他还有私生子。”木多达夫毫不留情地开始揭短,“你也清楚,比起你们的女儿本川佳美小姐,本川社长更疼爱那个情人生下来的私生子,连整个公司都想要留个那个私生子,最近已经在准备立遗嘱了。如果你想要把本川家的财产都握在自己这个合法妻子的手中,当然要趁他做好准备之前杀了他。”

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吃到瓜了”的表情来。

青谷警部打断了他们的互相指责:“这么说,你们三个人都有动机杀害本川社长了?这个凶器……”

“这把刀……”本川修犹豫了一下,“似乎是父亲的爱物,虽然不是真正的古董,但很有意趣,父亲经常会把玩,据说这是父亲十几年前去乡下时带回来的礼物。”

鹿见春名悄悄挪动了一下脚步,试图往外面挤过去。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缓慢挪动的鹿见春名,抬起头盯住了他:“这位女仆小姐,我记得刚刚的时候,你似乎也离被害人本川先生很近吧?你有看到什么吗?”

“抱歉,”鹿见春名顿住了脚步,轻声回答,“太黑了,所以我什么都没有看清。”

“是这样啊。”工藤新一点了点头,有些迟疑地盯着鹿见春名。

鹿见春名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怎么了吗?”

“不,我只是觉得小姐你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工藤新一凝视着他,没说出后面的那半句话——声音过于中性,显得有些不太像是女性。

他的视线在鹿见春名的身上从头到脚地快速扫视了一遍。

身高偏高,但宴会的女仆身高几乎没有低于一米六五的,所以即使一米七多也还算正常。

黑发棕瞳,但棕色的眼睛更像是戴了美瞳……可能是近视?日本的女孩子少有戴眼镜的,基本上都是隐形或者美瞳。

衬衫是高领的,刚好遮住了脖子,这个女仆连手也稍微偏大了一些,被大腿袜修饰的双腿上能看出来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有健身的习惯吗?

鹿见春名的冷汗差点留下来了。

他一点都不会小看这位被称为救世主的名侦探——即使他才国中也一样,卓越的观察力不会因为短短的三年就退化。

萩原研二适时地出声了:“啊,刚才我在洗手间里的时候有碰到这位女仆小姐,当时我也很奇怪她的声音,不过后来她告诉我,是因为感冒没有痊愈,所以嗓子也哑了还没有好。”

鹿见春名点了点头,又咳嗽了几声,“咳、咳咳,抱歉,因为嗓子的原因……我只能尽量少说话了。”

工藤新一半信半疑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他回忆了一下,确实记得有看到过鹿见春名咳嗽的画面,带着点疑惑相信了这个说辞。

萩原研二见成功糊弄了过去,转过头看向鹿见春名,给了他一个wink。

鹿见春名没绷住脸上正经的表情,也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去检查电路的警察回到了宴会厅,低声向青谷警部报告:“在检查线路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水渍,还有一根钓鱼线。”

“钓鱼线和水渍……”工藤新一皱眉,“这是有人提前布置好的吧?这两样都不该是那里应该出现的东西。”

青谷警部点了点头:“这是一场策划好的谋杀。”

贝尔摩德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鹿见春名的身旁,她用手掩唇,微微笑了笑。

“怎么办?”她轻声问,“你得抓紧时间撤离了哦。”

“我知道。”鹿见春名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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