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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国公心头一跳,若是旁人,他还?会怀疑,可岳梁和晏长陵打起来,他倒是相信。

毕竟岳大人与晏家少?夫人有传闻在先,昨夜岳老夫人被烧死后,听说晏家少?夫人还?去了大理寺,帮着布置灵堂。

两人打起来,才正?常。

如今晏侯府和大理寺一咬,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朱国公赶紧找了国公夫人来,同她道:“想个办法,把赵老夫人接来府上。”这几日大理寺的人暗里一直护着赵家,让他无法下手?,今日正?是机会,早些把人除了,早日安心。

他就不信,赵老夫人来了,他赵缜会不出来。

皇帝今儿早上起来,眼皮子便开始跳,李高还?安慰他,说是有好事发生。

好事没等来,等来了两个打架的大臣。

御书房内,皇帝看?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岳梁,捂着额头问?他:“就不能是别人?”

岳梁垂目不答,孤零零一人跪在那,也?不入座,一身的狼狈全拜晏长陵所赐,头上还?戴着白孝,脸上带着淤青,怎么看?怎么可怜。

皇帝瞧见?了都于心不忍,又转头看?向晏长陵。

“陛下看?微臣作甚?”晏长陵气笑了,冷声道:“陛下莫不成,真要臣把妻子让给他?”

都不好惹。

虽说他是皇帝,但这两人,确实没有一个他能惹得起的。

皇帝忙道:“朕不是那个意思,这……”

这都是什么事。

白家大娘子就一个,一个是他兄弟,一个是他得力的臣子,两人跑来让他断,他怎么断!

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管到他们内宅上去。

最后还?是选择了兄弟,劝说岳梁,“岳爱卿,你?看?,凡事得讲求个先来后到,白家大娘子已?是晏少?奶奶了,咱总不能做那有失身份之事,明着抢人是不是?这样,这京城内的未婚姑娘,你?看?上哪个,朕替你?做主,立马赐婚,先替老夫人扶棂如何?”

岳梁却坚持,“母亲在世,只喜欢她。”

皇帝:……

“这点爱卿放心,只要是爱卿看?上的姑娘,老夫人铁定会喜欢。”

岳梁摇头,“臣这一辈别无所求,母亲生前视白大娘子为亲生,陛下先前应过臣,无论何事,都会满足臣,臣只要白大娘子为微臣母亲扶棂。”

白家大娘子去扶棂,以什么身份?

要么是他岳梁的夫人,要么是岳家人。

晏长陵“腾——”一下起身,怒视岳梁,眼见?又要干起来了,皇帝忙让人拉住,心头却是一亮,“既然老夫人视白家大娘子为亲生,要不……”

晏长陵想也?不想,打断皇帝,“不可能,她爹娘虽不在,白家的根子还?在,什么哥哥妹妹的,听起来就俗气,不就是想往我晏长陵头上扣帽子吗,没门!休想!如今她已?是我宴家少?奶奶,凭什么要给他岳家扶棂。”转头看?向岳梁,似乎不想再忍了,“岳梁,我看?你?是铁了心地要与我晏长陵过不去,可是巧了,我也?早看?不惯你?,咱们这般让陛下为难,也?不是个事儿,何不出去决斗一场,来个你?死我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他一个边关的少?将,去与一个文臣决斗,说出来也?不怕降了他的身段,没等岳梁应他,皇帝先掐断了他的念头,“行了,都是朝中大臣,瞧瞧你?们这德行,也?不嫌丢人。”

晏长陵不以为然,“臣的脸早就没了。”

皇帝自然知道他不要脸,也?不能当真让他退步,自己真要有了那个想法,只怕往后兄弟都做不成了,是以,只能委屈岳梁,“岳大人,不就是想找个替老夫人扶棂的人吗?这京城内除了白家大娘子,你?随便点个名儿,就算你?让朕的皇后走一趟,朕也?都如你?愿。”

话说出来,自个儿倒是尴尬了,皇后早没了,只有一个朱贵妃。

而?岳梁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皇帝的难处,不再固执,顿了顿道:“微臣不敢,微臣乃天?煞孤星之命,不求名利荣华,唯有一愿,愿家母能入土为安,之前倒是略有耳闻,国公府朱老夫人出身天?和年间礼部尚书之家,对红白之事颇有经验,家母生前也?与其有过走动,由她扶棂,想必母亲定能安息。”

皇帝一愣。

朱老夫人,朱贵妃的祖母,那可是先帝亲赐的一品诰命夫人。

她去扶棂?

适合吗?

见?皇帝不出声,岳梁脖子一哽,道:“那微臣还?是选白家大娘子。”

晏长陵冷声一笑:“你?说选就选?”

又开始了,皇帝头都大了,“行行行,朱老夫人就朱老夫人。”转过头对李高道:“你?陪他走一趟,把朱老夫人请出来,送岳老夫人一程。”

岳梁磕头道:“多谢陛下成全,不必劳烦李公公,微臣有陛下手?谕,自行上门去请。”

“也?成。”皇帝恨不得立马把人打发走,解下身上的牌子,抛给了岳梁,“用完了,还?给朕。”

“微臣叩谢陛下。”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岳梁起身,跛脚走出了御书房。

晏长陵也?没多留,扶着后腰跟上。

怕他再去打人家,皇帝跟了几步,警告他道:“成大事者,心胸宽广,咱不能持强凌弱!”

他岳梁,弱?

为了报个仇,连自己母亲的灵堂都能毁。

晏长陵头也?不回,“陛下放心,知道了。”

出去后,两人在夹道内碰上了头,晏长陵瞟了岳梁一眼,讽刺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话里,夹了多少?真心。”

岳梁没否认,摸了一下嘴角的伤口,“随你?怎么想。”

两人要想‘闹翻’,便得有一个能让众人信服的理由。

虽说两人脸上都不好看?,但目的达成了。

晏长陵听他‘嘶——’了一声,幸灾乐祸,那一场是假是真的戏份中,他又何尝不夹杂着几分私怨,“不好意思啊,下手?重了一些。”

岳梁懒得看?他,“你?拿你?的人,我报我的仇,互不相干。”

晏长陵:“成交。”走上前牵过沈康手?里的缰绳,眸子一沉,吩咐道:“叫上兄弟,上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