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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梨镇定,面不改色笑一下。

护卫的领头人见此作揖弯了个礼。他知道,这位是陛下今日亲自抱回来的人,不仅抱回来了,后续因她伤着了,脸色还一直不好。

他估计,她高低会在后宫有个位份。而深得天子宠爱的宠妃,他怎么都是敬着些比较好。

连梨还不适应别人朝她见礼,见他如此,便不作犹豫示意他起,之后也没多停留,直接往她之前住的帐子方向去。

一路走过去,她走的不算快也不算慢。走了不算太久,她到了,因为两边并不怎么远。

掀帘进去。

目光刚往里探,便撞见寰叶几人惊喜的眼神。

嘴角勾了勾,她下意识笑了笑。

“姑娘!”寰叶高兴跑来,跑到跟前了,目光上上下下仔细看她身上,“您身上可好些了,还疼不疼的厉害?”

上午自从看到姑娘被伤着,她就急死了。

但当时她也只能干着急,柳衣快速命人备船叫太医时,不等她回神爬上船要一起去接姑娘回来呢,船已经早就开出去了。

后来柳衣把姑娘抱了回来,又不等她挤上前想看看姑娘到底如何呢,却发现陛下来了。她心头一吓,自然跟随众人赶紧行礼。

行完礼还不待她心惊胆颤抬头,便已听天子一声怒喝。她那时被吓得又是一缩,吓过之后,还震惊的瞳孔也缩了一下。

第一个反应是,这身着龙袍的陛下怎的把连姑娘抱到怀里去了!连姑娘是大人的啊!这天子第一面就见色起意要抢人不成?

心里忽然着急,心想要是过会儿大人来了,不得气疯了?她都不敢去想那时会变成什么样的场面。

那时对这位突然而至的天子是又怒又怕,还深深为连姑娘担心。可心中百般念头时,又听天子一声厉喝,声音中是更重的怒气,也是更加让人惧怕的威严,她身体又是下意识一抖,不过这回吓过之后倒是忽然发觉不对。

天子的声音……怎的和王府的大人相像?也是那时,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是悄咪咪抬头望了眼。

这一望,几乎让她呆住。她难以置信瞪圆了眼睛,这这这……但不等她震惊完,觉得一道目光冷冷扫了她一下。她下意识探寻,待发现是应护卫冷冷不悦在看她,脸色白了一下,赶紧缩回目光,也再不敢乱瞄乱看。

被应护卫这一吓,之后直等姑娘被陛下抱远了,她才回过神来。

她呆呆一会儿,原来大人不是王爷,竟是天子……久久震惊于这个消息,再后来,就是兴奋和狂喜。

大人是天子!那连姑娘不是更上一层!心里极其为连姑娘高兴,甚至嘴角都弯了好几层。正弯着,看到柳衣柳芽叹气看她一眼,随后纷纷垂头。

她不解了,心想她们叹什么气?但之后她知道了,柳衣柳芽受了罚,而她被下令在旁边观罚。

二人因护主不力各被罚了五杖,原本她或许也是要受罚的,但应护卫说念在她不知情,这回便没她的事,只让她观罚,长个记性。

以后记住,一切以连梨安危为主。

寰叶被吓到了,柳衣柳芽受杖责时,她站在旁边一动不敢动。直到后来应护卫走了,杖打之人也走了,她才敢走近看看她们。

本来是想安慰安慰她们的,但没想到反而是柳衣柳芽安慰她了。

两人从凳子上起来,龇了下牙,语气庆幸,“没事,只是五杖,不是太疼。”

在两人心底,在这之前都以为会被罚的更重的,毕竟她们被托以重任看护连姑娘,可连姑娘先是被撞翻入湖,之后又受伤出血直接沉入江里。二人那时心里都是咯噔,也料到了事后肯定会被罚,如今只是五杖,已经很让她们松一口气了。

摸摸额头,俱是长吁一口气。

寰叶看她们脸色还行,也就没再多说。只心里想,以后可万万要伺候的更精心些,可千万不能让别人又伤了连姑娘。这时见连姑娘好生生站在眼前,她惊喜万分,一开口就忍不住问了好几句。

连梨嘴巴弯弯,“好多了,也不是太疼了。”

答了她,便看向她身后同样一脸激动的柳衣与柳芽,忽然,发觉二人刚刚走的好像有些僵硬。

她眨眨眼睛,“是腿上不舒服?”

柳衣柳芽脸上一僵,僵完,二人不约而同俱是否定,“没,姑娘。就是今日走的路多了,腿上才僵硬。”

如此?连梨点点头。

但之后她还是发现了二人到底是为何才僵硬,两人挨了杖责。

而进而问了知道是应恂罚的,她便也知道是谁下的这道令了。

她叹一声,“倒是我牵连了你们。”

柳衣柳芽赶紧摇头,“姑娘这是什么话!”

“真论牵连也是那几个撞了您的船又害您伤了的人!”二人愤愤。

寰叶也点头,“就是就是,一定要狠狠罚了她们。”

姑娘那么活生生一个人在水里,她们也敢狠心把鱼镖射过去!

连梨被三人的样子逗的笑了笑。

不过也只笑了一下,知道如今还是两人的伤要紧。她到一边的箱子里翻了翻,翻出了从前辛貔给她的膏药。

“你们拿着涂。这膏药我当初背上伤着涂得很好,效果很明显。”

柳衣柳芽见她把膏药给她们,都震了下,旋即都是摇头,咬唇道:“姑娘,辛太医那的膏药都是最好的,您留着以后用,我们就挨了五杖,只是肿了些,过个两天也就恢复好了。”

连梨笑笑,直接把膏药塞她们手里,“放心用便是,药放着也是放着,如今你们伤着,正该拿出来用。”

不等二人咬唇又要推回来,她看一眼寰叶,“你去瞧着她们,等她们都涂了回来和我说。”

寰叶道好,拉着两人下去。

柳衣柳芽抿了抿唇。

之后在用药时,二人都不敢用太多,心想能省则省。她们都明白这瓶膏药是多么难得,就是辛太医那估计也没有太多瓶,如今连姑娘倒是舍得给她们让她们治这些小伤……

嘴巴又抿了抿,两人心想也难怪寰叶在那位跟前那样自在。

寰叶见她们不舍得涂,道:“你们放心用啊,连姑娘不会嫌你们用的多的。”

柳衣柳芽:“……”

不是连姑娘会不会嫌的事,是这瓶膏药真下不了手一次用太多啊!两人都叹气了一声,又看寰叶还在说真的不用省着,无声又叹了下。得,这位下午才被应护卫吓了一回,这下又心大起来了。

“知道了。”

彻底涂好,两人把膏药还给连梨。

连梨没收,只让她们先用着,待肿消了再给她就行。说完不给两人挣扎机会,已看向寰叶,“你去叫些热水,我想沐浴。”

寰叶:“可姑娘您还伤着呢。”

连梨:“没事,我肩上不碰到水便成。”

寰叶也就没再说什么。

一刻钟后,热水来了。连梨坐进浴桶里,她洗的很慢,因为要顾忌着伤口。终于洗完,已是又一段时辰过去。

出水,她擦干身上,抱着衣服穿衣。

刚穿好时,忽然听到屏风外寰叶等人一阵行礼的声音,她眨了眨眼睛,知道是他过来了。

迈步已朝屏风走去。

才走到一半,便已看到他的身影。他边朝她走,目光已看向她肩上。不过几步,跟前已罩下他在烛光下的影子。

“怎么跑这边帐子来了?”

说话时,脸部轮廓因为低垂的影子而深邃明显,他伸长手臂把她拥了过去。

“我回来拿些东西。”

如此……崔厉点了头。

目光瞄向她肩上,手掌碰了碰,“是疼醒的?”

连梨:“嗯。”

“疼醒的那还沐浴?也不怕被热气沾湿了布,碍着伤口。”指腹暖暖在她肩上别处一碰,忽地,她又觉他的手撤了,只一只手臂牵拢她。

“先回去。”

连梨看他,问:“您这回忙完了?”

“嗯。”崔厉笑一笑。

但他忙完了,回到天子大帐却被告知她不在,反而来了这边帐里。那时步子一变,匆匆就又往这边来。

低眸看她一眼,把她手心握紧,不紧不慢牵着她回去。偶尔她步子慢了,他也收一收脚步。

连梨也注意到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且这时右臂被他牵着,时不时,他的指腹还在手腕上摩挲。她笑一笑,有时候被他碰到了痒处,便下意识缩一缩手掌。

他看她一眼,因此倒把她的手握的更紧,还更加偏爱似的,故意在那一处摩挲。又走了一段路,被他屡次擦过,实在是压得手心温痒,不自觉溢了笑,这回直接把手心从他掌中拿离。

他嘴角弯了一下,倒没制止她,只是在她掌心才收回去时,忽然手臂一搂,倒是把她整个捉了拥到怀中了。且眉梢微挑,撩眼凝她,连梨不自觉笑了笑。

笑了一下,自觉到底在人前,如此被他困着捉在怀中倒是不好,便撤了笑闹,眉眼示意他先放开她。

不过还没等他手臂撤下放她站好,到真的忽然看见有人直朝他这来,且才靠近应恂警戒的范围,便已提了音量,朝这边高声,“陛下,沈欣受杖责,晕了过去。”

早前因为鱼镖之痛已晕过一趟,这是第二回 。至于真晕假晕……来人默默注意着天子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