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本相杀的第一个人是本相的母亲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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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是睡着了?”花颜隔着门板轻声问,压低了嗓音生怕大公子已经睡着却被她吵醒了。可如此情况,她不确认厢房中大公子的情况又如何能够放得下心来?
厢房中传来两声低哼,像是压低了声音又像是受着痛苦时因为花颜的询问而分心,从而从喉咙间不受控制溢出来的。
片刻后,才听见门后传来大公子的嗓音,只是他再说话时,嗓音已经是十分的沙哑——
“本相想来觉浅,有你在外面如何能够安然入睡?”
“那花颜这便走了,不打扰公子歇息,只是公子一定要记住,若是半夜又哪里疼痛哪里不舒服,便大声呼喊,纵使花颜听不见,但是在后堂中安排的守夜之人定然是能够听见的。公子千万莫要如同从前受伤那样犯小孩子脾气,有哪里疼哪里痛就死命忍着,也不说。眼下的时疫是如何危险如何严重,公子心中恐怕早已经有了了解和定论,应该是不用花颜多说的。时疫同公子之前所受的伤都不一样,是万万忍不得的,就是要根据公子的反应和症状才能确定公子现在到了哪个阶段,方便花颜和李太医为公子配药方。公子可听清楚了?”花颜闻言,当真以为是自己靠在外面的声响吵得大公子睡不着,便打算将一切都交代了,便离去,至少离大公子的厢房远一些,不要打扰他入睡。
说着,花颜却没有听见大公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还以为是因为公子染了时疫,所以对身子大有影响而没有听见,便抿唇打算柔声再解释一遍:
“公子可是没有听清?那花颜再说一遍,这是关系生命的大事,是天大的事儿,公子一定要听清楚,有什么异常公子一定要大声喊后堂中的人。虽说不会所有人都在守夜,但会有安排轮流守夜的情况公子只要开了口,堂中必定有人能够及时赶来。万万不可自己忍着,要根据公子真真切切的反应和症状,才能定下明日李太医要为公子用什么药方,公子听话。”
言毕,门里的人倒是没有像方才那样沉默不语,反而随着一阵难言而隐忍的喘息声响起,传来的便是大公子那一声冷冷的低笑,像是从胸膛之中挤压出来的笑声,他冷笑道:“倒是当真有当家主母的气势了。”
若是换成平日,听见大公子这样说,花颜肯定立马缴械投降或者是忙不迭地解释,但如今岂是她能够缴械投降退缩的时候?
“就算公子说花颜僭越,那花颜也愿意僭越僭越。公子的身子,公子的性命,不止对于花颜和公子自己来说十分重要,对于整个大景国的百姓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公子这条命属于自己,却又不完全只属于自己。只要能够让公子少受些苦,能让公子平安无事的活下来,纵使公子再怎么责备花颜,纵使公子因为花颜的僭越而不喜花颜远离花颜,花颜也要说。”
花颜一鼓作气地说完,难得没有半分的犹豫和退缩,像是充满了勇气。
她一口气将这样长一番话说完,便瞬间就像是抽去了勇气,刚才那理直气壮又倔强的气焰不复存在,轻声道:“那公子好好休息,花颜便不打扰了。”
说完,花颜起身便要走。
谁知道她刚说完,门后便传来了大公子低沉沙哑的嗓音,“方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着什么都比不过本相的平安无事,怎么说完转身就要走?说完就放心本相独自一人待着了?”
花颜闻言,站在原地愣神,一时没想明白大公子究竟是想要如何,好歹她再迟钝,大公子也给了花颜反应的时间。
“那花颜不走,花颜就在门外守着公子。”花颜兀自猜测着大公子的心思,可更引她关心的是公子言语之中的痛苦和疲惫,就好像是有千般重万般重的泰山正压在大公子的身上一般。
“会哄人睡觉么?”
听着花颜的话,里面的大公子未置可否,而是直接跳过了刚才的话题,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花颜被他问得一愣,她也不是不会。
容儿从小活泼爱动,那年纪又最是爱玩的时候,每每夜晚朝着不肯睡觉的时候,母亲和父亲都是无计可施,唯独只有花颜的话容儿是一句都不会违逆的,所以顺理成章的,花颜便成了哄容儿睡觉的不二人选。
容儿经常会缠着她,让花颜给她讲故事,花颜倒是为了哄容儿睡觉学了几个老生常谈的故事。
“嗯……”花颜抿唇沉吟着,兀自想着大公子的心思,随即试探着道:“花颜旁的倒是不太会,但是从前在家时,曾给妹妹讲过故事,大公子可要听上一听?”
“说。”大公子用词极为精简,就仿佛多说一个字,多冒出一个音节,都会让他疲惫不堪一般。
花颜也没关注到,毕竟大公子向来冷心冷情,是整个大景国臣民都公认的冷面丞相,正常时候便就是一竿子都说不出一句超过十个字的话的。
一想到自己要同门后的大公子说什么故事,花颜便控制不住地红了脸颊,除了有些许的不好意思之外,绝大部分都是因为窘迫无奈,她深呼吸了一口才道:“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小和尚总是缠着老和尚给他讲故事,老和尚见实在没有办法,便很是认真严肃地给他讲了个故事,那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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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说着这一段的时候,心脏砰砰跳,不是因为悸动也不是因为激动,纯粹便就是因为羞耻而心虚。
心虚到什么程度?
心虚到花颜方才还想着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这一长段说下来,声音越说越小,底气也是越说越虚,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听这是什么姑娘,但是天地良心啊!
她当真只会这一个故事。
“训了本相一番,如今还好意思拿这种东西来敷衍本相?小颜儿你当真是……长本事了。”门后传来大公子几声讥诮的冷笑声,像是被花颜这所谓的故事,和她那深呼了一口气的严肃模样气笑了。
花颜登时老老实实了,抱着双腿侧靠在门上,老实巴交地回答:“公子明鉴!花颜怎么敢随意找个破故事来敷衍公子?只是……公子之前来过济善堂,若是见过我家幼妹。想必也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我家容儿她就不是个安静的性子。确实花颜日日都为容儿讲故事不假,但每每花颜给她讲故事的时候,那小丫头都十分的清醒,反而对花颜给她讲的那些故事很感兴趣,然后便越听越清醒,越听越缠着花颜给她讲。后来花颜便只能放弃了讲故事这一办法,转而用史书策论上的文章念给她听,每每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容儿那小丫头必定睡着。于是乎,花颜也没什么会讲的故事,反倒是对史书策论上的文章花颜倒是背得滚瓜烂熟,不如……花颜此时也背给公子听一听?”
“………”
回答花颜的是厢房内的一阵沉默,不知道大公子是被她气着了还是怎么了,总之便就是不说话了。
天地良心啊!不是她不愿意给大公子讲故事,实在是她就会这么一个。花颜心里叫苦不迭,可反应过来之后发现如此情景,她在这门前给染了时疫的大公子,备上几篇史书策论好像也十分的不合时宜。
且不说大公子能不能睡着,至少她蹲在这门边给大公子被史书策论的举动绝对会引起李太医他们的注意,从而变成她的一大黑历史。
“公子…花颜是当真不会,不是有意敷衍公子的,公子是何等英明伟大的人?那可是大景国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又是文臣之首,是太子和皇上最信任的股肱之臣,更是在百戏心目中被无比尊敬的人。公子这样英明,肯定会明鉴,不会冤枉花颜的是不是?”花颜说到一半,说到自己都没底气了,便索性换了对策,直接变成了撒娇打滚儿求放过。
也不知道她这番话是戳中了大公子心里哪个角落,她话音刚落,香坊内便传来大公子低咳的声音。
花颜似乎不用看,就能轻而易举地想象出公子握起拳头放在唇边,掩唇轻咳的模样。
“说说你从前吧。”大公子像是累了,说话的嗓音都轻了不少。
“公子想要听什么?”花颜随即问。
“随意。”低沉的两个字从门后传来。
不知为什么,明明大公子此时隔着门在同她说话,花颜却总是觉得公子似乎很累很累,像是负着千万斤的泰山。
“既然公子说,那花颜便自己挑着说了。”花颜抿了抿唇,从脑海中搜罗出事情来,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公子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学厨艺?”
门后没有传来卫辞青的声音,但花颜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自己自顾自的说着,因为她知道门后的大公子一定在听着,就像是她不用去求着大公子的回应,便知道他在。
花颜扯唇一笑,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其实是因为从前父亲,官职不高家底并没有那样的丰厚,同京城中高门大户的家底自然是没的相比的,更何况父亲在教导我和妹妹身上花了不少的心血和银钱,所以府中的日子过得下去,但也只能说是过的下去。我记得有一年,那一年我刚八岁,那一年父亲因为太过刚正处决了一个显赫大家的公子,那个公子玩世不恭,因为无法无天地强抢过两名寻常人家中的少女用于泄欲。当时那两户人家的父母告上公堂来,没有人敢接这纸诉状,甚至连大理寺的都没有人敢受理。唯独只有爹爹受理了,他说一定会为了百姓们讨回属于他们的公道。后来爹爹不顾京中那家高门大户的恐吓与威胁,按照律法狠狠的惩处了那个纨绔。可随之而来的不是功劳,也不是嘉奖,而是罚了爹爹整整一年的俸禄。那一年是家中最为痛苦的一年,爹爹说了我的教书先生不能停,腹中的吃穿用度能缩减便缩减些,也因为没有办法按时发给府中下人月银,爹爹便给他们放了一整年的假,好让他们可以另外去某一份差事,若是那一份差事做得好,自己想留下便留下,若做不好,第二年也可以回府中依旧在府中谋生路。那一年府中的下人几乎全部都被遣散完了,厨房没有了做饭的人,我年纪尚轻,父亲忙于公务,母亲便想要学着自己做饭,一是省些钱,二也是能够做出我和爹爹喜欢的吃食。”
说到此处,花颜想起了当年的时光,脸上浮现出止不住的笑意,无奈又好笑的摇着头:“可公子猜怎么着?母亲第一回学习做饭,便险些将厨房都烧了去,后来第二次第三次厨房倒是保住了,却做出了几道举世罕见的菜式,比如红烧鱼做出来能当炭火烧,好端端的青菜炒出黑色。花颜想起来都有些好笑,母亲向来蕙质兰心,温良恭俭。花颜的刺绣和琴画便是跟着母亲学的,母亲当真算是一个才女。只是老天爷开了一扇门,便会关上一扇窗,或许厨艺便是母亲那一道被老天爷永久关上来的窗吧。后来为了厨房的安全,也为了母亲的安全,更是为了花颜与爹爹的肠胃能不受如此严峻的考验,我便去学了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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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还是没有传来声音,但花颜在冥冥之中就仿佛有什么感应一样,她知道大公子就在门后。
花颜又接着洋洋洒洒说了好多童年的趣事儿,厢房中依旧没有传来大公子的嗓音,她估摸着大公子应当是睡着了,便活动了动有些麻木酸涩的腿脚想要起身离开。
殊不知,花颜只是刚刚站起身来,她动作的声音就惊吓到了厢房中的人。
“不许走。”花颜再听到大公子的声音,才发觉大公子的声音已经彻底从低沉变到了嘶哑,就好像是嗓子被撕裂成了好几段一样,很难受。
花颜一时有些分不清,是她听见大公子这个声音之后她自己难受,还是听见了大公子嗓音中的难受而难受。
花颜有些迟疑,根本确定不了厢房中大公子是怎样的一个状态和情况,她尽可能地靠近门,最后用耳朵贴着门,可除了大公子略微粗重的呼吸之外,她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花颜也束手无策,她只能道:“可花颜什么都说了,公子再想要听花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嗯,不如公子说一说?”
说着,花颜抬头看向夜空中挂着的月亮,心中有些飘忽不定,更多的是对大公子此时状态的担心。
她不知道公子肯不肯同她说从前的事情,也不知道公子在听见他的话之后,会不会觉得是她故意要探听他的隐私与过去。
公子的过去会是什么样的呢,说不好奇是假的,说不想知道也是假的,不知怎么她鬼使神差的又想起了从前二公子对她说的那番话。
“他弑父杀母…他就是一个狗都不如的野种!”
弑父杀母,简直就是人伦上最应该被千万人辱骂的罪名,若是写进史书,怕是要遭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这样重的罪名背后,究竟隐藏的是怎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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