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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李科长朝着地面啐出个食物残渣,“昨晚你宿舍进人了?”

陈子轻魂不守舍:“确实有这回事。”

李科长口齿不清地询问:“怎么不上报?”

陈子轻强颜欢笑:“在我心里,厂是我的家,同志是我的家人,我应当包容,给初犯改正的机会,只要下次不再犯糊涂就好。”

李科长赞叹:“小向,你觉悟高。”

陈子轻的思绪早就飞到运动会上面去了,第三条标注就是运动会相关,他没信心做到,两成都没有。

“你一个人住多少有点不方便。”李科长说,“实在不行你就去找小钟,向他提出问他能不能搬回去,你们有个照应。”

陈子轻心不在焉:“我会考虑的。”

在他打开办公室门走出去的时候,背后传来李科长的糖衣炮弹:“小向,你好好干,厂里不会亏待你的。”

他敷衍了句就走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想办法在运动会到来前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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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离开办公区的路上碰见了刘主任的两个徒弟。

是钟明在跟孙成志,他们在大礼堂外面说话,近似争吵的架势,隔得远陈子轻听不见,只捕捉到孙成志满脸的不服气,却又不得不听钟明的。

陈子轻刚想靠近点,钟明就发现了他。

四目相视,钟明先撤回的目光,他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带着孙成志进了大礼堂。

陈子轻撇了一根树枝一路走一路划拉,脑中奇妙地出现了一个小袋子,上面写着数字,他立马想到一个可能。

“陆系统,我有积分了?”

系统:“随着宿主的任务进度,会有相应积分掉落。”

陈子轻欣喜万分:“那我用死鱼眼!”

系统:“陈宿主,你用了死鱼眼一个,获得双倍积分,总共96,你目前的积分是-99904”

“……”

不指望了,道具是不可能买得到的了。

三更半夜,陈子轻焦虑地爬起来搬着椅子到门口,坐在走廊上看着满天星辰发呆,他拍拍脸调转方向。

就在这时,灯泡灭了。

所有宿舍走廊只有他这一小块,突兀地陷入了黑暗中。

犹如被人蒙了块布。

陈子轻飞快地前后左右张望,这个灯泡接连的电线从他前面一点拉到他后面一点。

他是往前看的,前面没见到人。

说明那人是破坏了后面的电线接口。

可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为什么没有听到脚步声?

容不得陈子轻多想,也顾不上去看接口是怎么坏的,他撒腿就沿着后面走廊追了上去。

没追到。

走廊寂静无声,衬得陈子轻的喘息尤其急乱,头晕目眩心跳如打鼓。

去哪了……

躲回宿舍了吗?那开门关门声呢,怎么也没有,一个大活人又不会凭空消失。

风幽幽地吹着,陈子轻闻到了丝丝缕缕的木香,他心思一动,充血的眼睛瞪着不远处护栏外那棵从一楼长上来的大树,难道是一楼的人干的,干完就爬树下去了?

陈子轻趴在护栏往下瞧,要真是这样,是个很会爬树的人做的,那……也不太可能啊。

树并不挨着他那边的电线接口,爬上来跳到走廊还要走一小段,离开也是如此。

可是,当时电一停他就回头了,电光石火间的事,对方除非能隐形。

这显然不成立,普通人没有隐形的能力。

所以到底哪里没有对上……

陈子轻浑浑噩噩地扶着墙壁下了楼,院子里隐约有一个人影,他没看清就跑过去,张嘴想说话却是断断续续的喘息。

人中又被掐了。

这下他不用看就知道人是哪个了。

陈子轻缓了半天才缓过来那股要去见阎王爷的劲儿,天旋地转的感觉还在,他强忍着反胃,面上一派严肃:“宗技术,你不睡觉,在院子里干什么?”

宗怀棠因为白天磕伤了左腿夜里疼得睡不着,他听到楼上的动静第一个想到的是向宁,结果出来一看,还就让他猜对了。

面对这家伙的先声夺人,他气定神闲地不答反问:“你不睡觉,下楼干什么?”

陈子轻沉住气:“本来我在走廊看星星,我那边突然停电了,没找到是哪个干的,我就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宗怀棠一副认真听的样子:“你那边停电了?”

陈子轻点头:“停了。”

宗怀棠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

陈子轻有什么预感,还是仰起头,顺着宗怀棠指的方向看去。

整个二楼灯火通明,他那儿的灯泡是亮着的。

“向师傅。”宗怀棠拖着左腿站到他面前,“你告诉我,是停着的,还是没停?”

陈子轻嗓子眼发干地跑上楼去看接口,他发现铜线露在外面没裹胶带,只是扭着勾在一起。

拉开后断电,拉上去就会恢复,根本看不出刚才有被拉开过的痕迹。

昨天傍晚他明明检查了整层的电线,接口处全部都有黑色胶带。

看来是任务目标在他之后撕开胶带,剥出铜丝做成了这样,方便行事。

陈子轻后背潮湿打了个哆嗦,在楼上他寻思哪里对不上的时候,某一刻尝试着往灵异上靠,还好还好,是他多想了,就是人为的。

现在知道了对方这次的操作步骤,只差把人找出来了。

陈子轻去找宗怀棠,院子里没见着人,他就去敲107宿舍门:“宗技术。”

屋里的宗怀棠置若罔闻。

陈子轻直接就在门外问:“宗技术,你一直在院子里吗?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弄电线?”

宗怀棠听外面宗技术宗技术的叫,想到中午的梦,他打开窗户探出头,口气恶劣至极:“玩笑开一次不够还要开两次?”

陈子轻闻声过去。

宗怀棠咬牙:“昨晚你问我走廊的电线是不是坏过,今晚你又换汤不换药地问,你在遛狗吗,向宁。”

陈子轻说:“溜什么狗,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宗怀棠似笑非笑,还装。

陈子轻按着窗台凑近:“我那层的走廊电线坏过,你知道这件事。”

宗怀棠从他嘴里嗅到麦乳精的香甜,大晚上的喝那玩意儿,是有多馋。

距离偏近了些,宗怀棠站直身子:“我是知道,我亲眼见到了。”

陈子轻无意识地揪住他身前的衬衣,把他拉向自己:“那你快告诉我是谁!”

宗怀棠:“……”

怎么更近了。

他皱皱眉,唇一挑,笑得有点痞:“你求我,我就满足你。”

陈子轻迫切地想要完成任务离开这里:“求你了。”

宗怀棠愣在当场,这就求了?都不挣扎一下?自尊心廉耻心呢?

陈子轻手上力道加重,贴着纱布垂下来微翘的刘海几乎碰到男人:“你别说话不算话,我已经求你了,宗怀棠!”

都叫上名字了。

“你去什么工会,你该去团里演出,瞧瞧你的表情,那叫一个真,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向宁,你怎么想的,”宗怀棠把衬衣上的手指拨开,“拉坏电线的人,”

他弹了弹被揪出来的褶皱:“不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