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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江厌辞这个亲弟弟,江月慢心里不可能没有好奇,她不动声色地悄悄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

侍女端上来一锅甜米羹,江月慢一手执勺一手端了个小碗,一边盛着一边温声道:“今天的甜米羹味道不错。厌辞尝尝看。”

说着,她将盛好的甜米羹放在江厌辞面前。

“阿姐,三郎不喜欢甜食。”月皊脱口而出。说完她便有些后悔。过去这些年,她在姐姐面前向来言语无避讳。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眼下倒有些不懂事了。

“这样。”江月慢轻轻点了下头,伸手要去将那碗粥拿回来。

江厌辞却提前抬手,握着汤匙尝了一口。

江月慢仍旧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是很甜。”江厌辞将勺子放回去,顺手拿起小碗,随手将它放在了月皊面前。

江月慢的目光忽地一凝,颇为意外。

他就这样将尝过的东西递给月皊?

江月慢几不可见地轻轻蹙了眉,将目光落在月皊身上,似乎已经能想象到廿廿委委屈屈的模样。

月皊没有碰碗里江厌辞用过的小勺子,而是直接用手里捏着的小勺去尝。她尝了一口,说一句“甜甜的”,又继续吃下去。时辰已不早,她的确饿得很,甜米羹又甜又糯很好吃。她一口接一口认真地吃下去,也没去注意姐姐打量的目光。

江月慢眉宇间浮现了些许不解,目光在江厌辞和月皊之间反复徘徊。

良久,江月慢才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用过的膳食,倒是将江厌辞碰过什么菜给顺便记下了。

待江厌辞和月皊用过膳,侍女们端着水果甜点上来。江月慢才望着江厌辞温声道:“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过得可还好?”

“尚好。”江厌辞道。

江月慢听了却觉得唏嘘。在外面再如何好,也不可能比养在家里好。她不反驳江厌辞的话,只是道:“如今回家了就好。母亲在洛北实在是走不开,才使我提前归京。没想到恰巧赶上你去了宜丰县,今日才见到你。”

江月慢望了一眼月皊,才继续说:“听说你去宜丰县是为了带廿廿散心。”

“也不全是。”江厌辞如实道。

江月慢听了他这句,还以为他会继续说些什么,可等了又等,都没等到江厌辞继续解释。

月皊心里有点急,她担心江厌辞如此寡言会被阿姐不喜,又担心阿姐误会江厌辞态度不好。她笨拙地解释:“五殿下遇害,官府怀疑是三郎所为。偏巧那晚三郎不在府中,官府询问的时候,三郎拿我当托词,说是为了哄我去学做糕点。所以三郎去宜丰县办事的时候,也将我带着,继续做出哄我开心的样子。”

江月慢听月皊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将下人都屏退,问:“所以,李潜是你杀的吗?”

“是。”江厌辞说得平淡。

月皊手里捏着的海棠果吧嗒一声掉落,她侧转过身,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望着江厌辞,伸手攥住他的袖角,急问:“三郎,五殿下真的是你杀的?”

江厌辞瞥了月皊一眼,颇为一言难尽地收回视线。他也是属实没想到,她还真以为李潜的死是个巧合。

江月慢望向月皊攥着江厌辞衣角的手,略有所思。

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江厌辞抬眼,显然对她这般平静的态度,略有意外。

感受到弟弟的目光,江月慢温柔地笑起来,说道:“舟车劳苦,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多留,叨扰你沐浴安歇了。”

说着,江月慢站起身,再言:“旁的话,明日再说。”

“好。”江厌辞跟着起身。

月皊也站起身,送姐姐往外走。江月慢动作自然地拉住月皊的手。江厌辞看在眼里,猜到这两个人有话要说,停住脚步,不再跟。

江月慢拉着月皊迈过门槛,她不知道江厌辞耳力过人,以为在这里低声说话就不会被江厌辞听见。

她压低声音,严肃问:“姐姐问你,你在厌辞身边这段时日,清白还在不在?”

月皊张了张嘴,却一时答上话。

江月慢瞧着她这神情,心里有些急,再逼问:“在还是不在,给姐姐一句话!”

月皊的眉头一点一点拧巴起来,结结巴巴:“说、说在也不在,说不在也在……”

江厌辞立在厅中,听清月皊的回答,忽然就笑了。

江月慢却懵了。这是什么回答?莫不是妹妹年纪还小对男女之事也稀里糊涂不太懂?

“阿姐!”月皊却忽然攥住了江月慢的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见她这般严肃的神情,江月慢笑起来:“什么事情,你说。”

“就是……那、那个……”月皊犯了难地皱起眉。她要把楚嘉勋的事情告诉姐姐,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思量如何委婉用词才能让姐姐更易接受。

她在心里拧巴了半天,最后无助地回过头望向江厌辞。

“怎么了?”江月慢温柔地询问。

江厌辞开口:“楚嘉勋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月皊愣住。她犹豫了半天说辞,没想到江厌辞这般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