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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门外的侍卫不是长舟。

“还请通报一声,我有事要见赫延王。”寒酥忍着声线里的颤音。

云帆毕恭毕敬地回话:“将军正在宴重客,表姑娘请回吧。”

寒酥的视线越过云帆,在他身后还有些生面孔,不知道是封岌的人还是来做客的皇家人的人。

寒酥压着焦急,变通问:“长舟呢?那可否请帮我寻长舟?”

云帆铁面无私地摇头。

寒酥垂眸,望向脚下的雪。好似才发现刚刚飘的小雪粒已经越来越大了。若笙笙当真被掳走,经过一夜大雪的覆盖,更能掩盖她的踪迹,等到明天就更不好寻找了!

不能等。

寒酥转身,又趁着云帆转身的时候,突然转回身硬闯。云帆喝止,她还听见身后有拔剑之音,可她什么也顾不上,拼命往里闯。

云帆只是迟疑了一下,再伸手去拦,却只是将寒酥身上的银色斗篷拽下来。云帆低头看着手里的斗篷,愣了一下。他再看寒酥的背影,更是有几分不知所措,这怎么拦?这又是军中细作,是府里的主子,总不能直接射杀了吧?

“将军!”寒酥不管身后侍卫的制止,朝着灯火大亮的会客厅奔去。在身后侍卫们脚步越来越近,马上要拉住她时,她登上台阶,用力将房门推开。

“吱呀”的开门声,制止了后面的侍卫再追,他们都于台阶下生生停住了脚步,有那已经迈上台阶的侍卫也不由向后退了一阶。

屋外天寒地冻灯火稀薄,屋内温暖如春有热浪迎面酒香盈盈,灿目的灯光晃了一下寒酥的眼睛,让她下意识地闭了下眼。

下一刻,寒酥听见了拔剑声,她敏锐地觉察到了危险,立刻睁开眼,就看见一柄剑朝她刺来,剑尖锋芒。

“砰”的一声响,直朝她而来的剑身晃动之后落地。同时打到剑身的茶盏也落了地,在寒酥脚步四分五裂地炸裂开。

热闹的会客厅顷刻间安静下来,月师指下的琴音突兀一断。

寒酥深深吸了口气,隔着屋内众人,遥遥望向封岌。

“五殿下醉酒,要在我这里动兵刃。”封岌冷严开口,目光却落在立在门口的寒酥身上。

门外是稠浓的夜色,她立在明暗交迭之地,裙角是脏的、云鬓是乱的。跑后的微喘,又为单薄的她添了几分易碎的脆弱。

上次见她这样狼狈还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可彼时她纵使被逼到绝路,也亮着一双眼睛将妹妹护在身后,如水的眸子里一片毅然。不像现在这般失了精魂。

一瞬间,封岌便猜到一定是她妹妹出了事。

五皇子打了个酒嗝,有些尴尬地坐下去,道:“喝大了,以为哪来的刺客。”

封岌并不接话,仍望着寒酥,问:“何事?”

“笙笙……笙笙不见了,宵禁……”寒酥一开口声音是颤的。分明自寒笙消失一直很冷静,可到了这一刻,突然而来的慌张淹着她。

“好好说话。”封岌隔着人群望着她,“慢慢说。”

寒酥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笙笙傍晚在青松园走失,寻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宵禁了不能再找,可是我担心一夜落雪明日彻底掩了行踪。”

寒酥看不见屋内任何人,她只看见封岌。此刻根本不在意再不牵扯的初衷,她望着他:“我想沿着几道门的方向继续去搜寻。”

“去找长舟拿我的令牌,整个京城你都搜得。”

一瞬间,寒酥悬着的那颗心立刻落回去。她连道谢也来不及,转身就朝外跑去。

台阶下,云帆抱着寒酥的银色斗篷,面色变了又变。当寒酥从台阶跑下来,他立刻回过神主动迎上去:“表姑娘跟我来。”

屋内,封岌目送寒酥的背影离去,直至消失在夜色里,连她手里提着的那盏晃动小灯萤火般的光芒也再也看不见。

他望着寒酥的背影,屋内众人也都不由好奇地望向寒酥。

前一阵封岌归家过了一段闭门不见的清闲日子,各种帖子都放在一边。这是他第一次宴请,来者不是皇子就是朝中重臣。

刚刚闹了没脸的五皇子闷声又灌了一口酒。

太子回过神,道:“小孩子走失是该及时找。”

三皇子附和:“若是需要人手,嘉屹只管开口。不过应该是不用的。”

又有朝臣道:“京中治安严备,应该是小孩子调皮,不会出拐人的恶劣事情。”

“希望如李大人所言。”封岌道。

李大人一怔,尴尬地笑笑。

长舟见到寒酥的时候,见她模样,吓了一跳,再一看卧在云帆臂弯里的斗篷,眼皮又剧烈一跳。

云帆硬着头皮,赶忙交代了封岌的命令。

长舟点头,立刻拿着封岌的腰牌出门。腰牌不仅只是不顾禁令的作用,还能跳动军队帮忙寻人。

夜半三更,马嘶长鸣。纪律严明的士兵翻身上马,朝着赫延王府几道门的方向四寻,挨家挨户地敲门搜寻。

长舟朝寒酥走过去,道:“雪越下越大了,表姑娘回去等消息就行。”

寒酥摇头,道:“也给我一匹马。”

长舟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寒酥的脚,才依言让人牵一匹马过来给寒酥。

寒酥拉住马缰,抬起一只脚踩在脚镫上,马往前稍微迈出一步,寒酥身量也跟着晃了一下。

“别慌,心稳身自然稳。”封岌曾经教她骑马的话突然回响在寒酥耳畔。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攥住马缰,翻身上马,笔直的腿夹住马腹,打马往前奔去。

云帆求助似地望向长舟,不确定地问:“我是不是闯祸了?”

长舟这才瞥向他,道:“以后表姑娘要见将军,不管将军是正在和圣人说话,还是在蹲坑拉屎,你都不能拦人,听懂没?”

“啊?”云帆显然陷在震惊里,没反应过来。

长舟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发什么呆?快追去,表姑娘若再跌了马,小心脑袋。”

雪越下越大,寒冷的夜风吹在寒酥脸上,她在狂奔的马背上慢慢冷静下来。

排除自己走失和拐子,只有私怨一种可能。纵使寒酥想不到与谁结怨,也开始从私怨的角度分析。

人是在赫延王府丢的,若人还活着一定被藏在了哪处。若已经遇到了不测,歹人一定会用想着洗脱嫌疑。

作者有话说:

长舟:人啊,就怕比较。和云帆一比,我还是蛮不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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