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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

谢珩一瞬间想了很多。

她会提什么要求呢?

此生不准纳妾?

其实不用她提, 他心中只有她,旁的女子自然一眼都不想看。

至于其他的,只要是她想要的, 哪怕再难他也会竭尽全力去想办法, 亲自捧到她面前来。

她却突然自他怀里起身, 踞坐在一旁,道:“这一年内,殿下不能同我生宝宝。”

谢珩闻言楞了好一会儿, 尽管心中有了猜测,可还是忍不住问:“为何?宁宁不是最喜欢小宝宝?”

桃夭注视着眼前俊雅如玉的美貌郎君,认真道:“若是我哪日真有了宝宝,殿下是储君, 即便是愿意同我和离,也不可能叫我把我的宝宝带走。便是殿下同意,圣人同皇后殿下也不会答应。”

皇室血脉, 怎会允许她带到江南去。

她知晓自己的性子,若真有了宝宝,哪怕到最后结果很糟糕,她也会为了宝宝委曲求全。

所以, 她不能在这一年里给自己留下任何的牵挂。

他若是答应她这个要求,她就同他试一试。

左右一年的时间很短, 到时实在不行她就一个人回江南。

他若是不肯就此作罢, 也免得两个人总是这样纠缠不清。

谢珩并没有急于回答她, 而是以一名储君的凌厉眼光, 打量着眼前才刚刚过十六岁生辰没多久, 尚且青涩的少女, 突然就觉得从前自己其实小瞧她了。

她哪里需要他事事照顾, 分明就是极有想法。

无论是考虑到许家的家族荣辱,还是考虑到她自己的将来,都极为周全。

因他骗了她一次,也因为他是太子的缘故,从前事事以他为先的少女如今事事为自己打算考虑,半点亏都不肯再吃的。

这时宵禁的第一轮钟声已经敲响,戏园内的人已经走完,偌大的戏园子除却侍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面色凝重的谢珩拿眼角觑一眼坐在一旁,瞧着如同从前乖顺的少女。

她手里捧着一盏侍者重新送来的热牛乳,小口小口抿着,看起来十分惬意。

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从前在万安县时与她一起出街,她同人讨价还价的时的模样。

她其实很聪明,永远都知晓旁人的底线在哪里,然后在不触及到对方的底线时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曾经后脑勺受伤失忆的缘故,她凡事从不会深想,活得简单又快乐。

眼下她不仅是将他当作自己喜欢的男人来对待,还将他当作对手来对付,极有耐心的同他博弈,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此事若是他应了,一年后她若是觉得太子妃做得不高兴,便可以及时抽身,头也不回地回江南。

若是他不应,她也无愧于心。

兴许一两年她还记得他,想起他这个人叹上一两口气。

也仅仅于此。

她绝不回头。

可这分明是一场他必输的博弈。

这样的心性,若是个男子,走上仕途之路,恐怕前途不可估量。

这样聪慧,又凡事顾全大局的女子,又怎么会做不好太子妃。更何况还有他在这里,他必定不会叫她觉得委屈,为今日所做出的决定而后悔。

至于其他那些,待到她心安了,他再同她圆房便是。

更何况他喜欢她,从来都不是为那种事情。

不过是情到浓处,想要将她融到自己的骨血里,让她彻底成为他的人。

半晌,他将她手里有些冷了的琉璃盏搁到矮几上,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来,下颌抵在她雪白颈窝,委屈,“宁宁现在怎么学得这样坏?”

她低垂敛目,眼睫轻颤,“我知晓我如今事事都在为自己打算,殿下可以不答应。”

“可我除了答应还有旁的法子吗?”

更何况这场感情本来就是他强求来的。

她从不愿意进宫,如今已经为他做出了最大的退让,他心中不晓得有多高兴。

只是……

他用下颌蹭蹭她白嫩细滑的脸颊,有些不满,“宁宁就这一个要求?没别的吗?”

难道就没有那种不许他纳妾,以后只能有她一个的要求吗?

旁的女子成婚,都不希望自己的夫君纳妾,她难道不该问一问他吗?

怀中的香软的少女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流露出惊讶,反问:“殿下希望我有什么要求?”

这么过分的要求都提了,她哪里还好意思提别的要求。

更何况她也没有别的要求。

谢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些闷,“没有。”

“那就好,”她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戏园子,“时辰不早,咱们走吧。”

他“嗯”了一声,自榻上起身,朝她伸出手。

她没有扭捏地把自己的手掌放到他宽厚温暖的掌心里,任由他牵着自己出了戏园子。

外头天色暗沉,行人都在赶着回自己的坊间去。

许家的马车同谢珩的马车都停靠在外头,齐云正在同采薇站在外头说话。

两人瞧见谢珩同桃夭手牵手有说有笑地自戏园子出来,知晓两人的事情算是成了,皆松了口气,

采薇连忙迎上前,向谢珩行了一礼,这才问桃夭,“小姐,咱们今晚去燕子巷还是回家?”

桃夭道:“回家。”

谢珩试着商量:“现在这么晚了,不如咱们回燕子巷?这几日我都没去看过他们,也不知宋大娘的风寒好了没?”

桃夭道:“已经好了,我前日才去看过。”

谢珩盯着她不作声。

她明明知晓他是想同她待在一处,她却装作听不懂。

不过他知晓自己伤了她的心,一时半会儿两人的关系绝不可能回到从前,也不勉强,道:“那我送宁宁回家去。”

不等她拒绝,便牵着她的手进了自己的那辆马车。

她进去后便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处。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只要入了马车,便要赖在他怀里。

谢珩盯着低垂敛眸坐得特别规矩的少女,问:“宁宁现在是不是特别怕我?”

桃夭抬起眼睫看他一眼,见他望着自己,立刻收回视线,十分坦诚地“嗯”了一声。

他做先生时,极为内敛,且她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虽有些怕他,但又总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可他做太子时,虽戴着面具,给人的压迫感却极强,不怒自威四个字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宁宁别怕我。”

他往她旁边坐坐,身上极霸道的龙涎香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

她往里面挪一挪,假装若无其事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实则一颗心跳得极快。

如今想想,他每回来见她,皆沐浴过,便是为了洗干净身上的香气。

他又往她旁边坐坐,将她挤坐到角落里。

她不由地瞪他,却被他一把拉坐到怀里。

“宁宁别怕我,”他眼底闪过一抹黯淡,把下巴抵在她颈窝,“我那时也不是有意欺负宁宁,我就是心底不痛快。”

那么多东西可以送,她却将要送给他的簪子转送给旁的男人,他都要嫉妒死了。

若不是顾虑着自己太子的身份,他恨不得当场上去与沈二打一架,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

好在,他们如今总算在一起了。

他轻声问:“宁宁这段日子有没有想我?”

她低声道:“吃得好,睡得好,这个月还长胖了。”

“我不信!”

他瞧着面前分明瘦了一圈的少女,将她瘦得见骨的腰勒得更紧些,“宁宁定是很想我,说不定夜夜都梦见我。”

从前最是乖顺,开口便是甜言蜜语的少女淡淡道:“殿下既然不信,为何还要问?”

他气得在她圆润洁白的耳垂轻咬了一口,“宁宁如今学得好坏好坏的。”

她耳朵发热,睫毛颤得更加厉害,“殿下莫要学我说话……”

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男人,不仅学她说话,当初还说得那样可怜。

说什么自己家道中落,配不上她相府千金的身份,非要嚷着给她当外室。

谁知道他竟然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谢珩瞧着白皙的耳垂一点点泛着粉的少女,心中一动,与她十指紧扣,哄道:“宁宁,我真知道错了,别恼我了好不好?”

她不作声,微微低下头,露出粉白的后颈。

他低下头轻吻她的后颈,用冷硬的牙齿轻轻研磨着她脖颈处的软肉,留下淡淡的齿痕。

她的面颊越来越红,洁白的贝齿轻咬着嫣红饱满的唇,眼眸逐渐沁出水雾,就连睫毛都变得湿漉漉。

两人同床共枕几个月,虽还未到最后一步,他早已知晓她哪里最敏感。

灼热的吻滑到她耳后,将她白皙的耳珠含在口中轻轻吸吮,宽厚的手掌贴着她瘦得见骨的腰身滑到衣襟里去,却被她一把摁住。

从前最喜欢他这样的少女如今却对他很不满,“殿下若是以后再这样欺负我,我,我就不嫁了。”

他只好作罢,抽回自己的手,冷白的手指揩去她眼角的泪意,道:“宁宁若是想欺负我也是可以的。我最喜欢宁宁欺负我了。”

这个坏心眼的男人,谁要欺负他!

她瞪他一眼。

可她本就生得柔美,眼下面色潮红,云鬓微乱,瞪人好似勾引,眉眼处泻出几分媚意,勾得他愈发难耐。

他亲亲她滚烫的脸颊,柔声道:“这几日明明在家里好好休息,等我娶你。”

大婚事宜早已经准备好,只需要叫司天台挑个黄道吉日就好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在他期待的眼神里如同乖乖“嗯”了一声。

他彻底放下心来,将她额前的碎发绾到耳后去,道:“我打算明日傍晚同你一起去一趟燕子巷,告诉他们咱们要成婚了,这段日子他为咱们担了不少心,总要说一声,也叫他们高兴高兴。”

桃夭正有此意,想了想,道:“殿下若是忙,我自己同他们说也是一样的。”

从前她不知晓他是储君,日日想要叫他同她待在燕子巷。

如今既然知晓,便不想他为了这样的小事来回奔波。

可他却不这么认为,“成婚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我想要同宁宁一起说。”

他既然坚持,桃夭只得答应下来,与他约好了明日见面的时间。

马车这时停下,赶车的齐云道:“殿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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