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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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自己捞
桃夭没想到传闻中厚德博学, 郎艳独绝的太子殿下竟然会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他还问:“许小姐怎么哭了,是觉得孤欺负你了?”
桃夭想说“是”,你就是欺负我了。可她怕说了他欺负得更狠了, 赶紧擦干眼泪, “针线在哪儿?”
他即刻叫人去取了针线来, 自己则坐回到矮榻上。
她从一对丝线里挑出与他衣裳颜色相近的丝线,又见那口子那样大,即便是缝补好, 必定也不好看,心思一转,又多挑了几种,这才上前, 踞坐在他面前。
可是这样缝补,她整个人几乎像是在趴在他怀里。
她思虑再三,小声询问:“能不能请殿下把衣裳脱下来?”
他拿起旁边的书, 回道:“不能。”
她下意识抬起眼睫,刚好对上他狭长漆黑的眼眸。
她立刻低下头去,开始飞针走线。
可逢着逢着,她耳朵一凉, 抬起头一看,太子殿下那只还戴了金丝手套的手已经搁在她耳朵上。
他要做什么?
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常听戏文里有那些贵族子弟强抢民女。
她吓得一时忘了动作, 清澈如水的眼眸被泪意浸润, 就连眼睫毛都湿漉漉。
谁知他只是摘了她的耳珰, 在手里把玩, 还问:“许小姐打算几时成婚?”
“还不知道。”
她小声答道。
沈家二哥哥想要早点同她完婚, 可哥哥说长安城没有哪家贵女这么早成婚, 更何况她回家, 无论如何也要在家里多留两年。
她其实也不想这么早成婚。她觉得她还没尽孝就这么早嫁了,她阿耶也一定会不高兴。
他又问:“听说许小姐刚死了赘婿?”
他竟然连她刚“死”了赘婿都知道!
她又抬起湿漉漉的眼睫。
他在看她。
他虽是个假道学,可是有句话哥哥说得对,他生得极好!
除了先生她从未见过一个男子眼睛生得这样漂亮,犹如浩瀚星辰里那颗最亮的星星,像是会蛊惑人心一般,他说什么你你忍不住要答应他。
可生得再好也不能这样欺负人!
他问:“许小姐这样瞧着孤做什么?”
她连忙又低下头去。
他问:“许小姐是喜欢你的赘婿多些,还是喜欢你现在这个夫婿多些?”
桃夭不晓得他为何要问自己这个,藏在心底的伤心事又被他勾了出来。
那日自假山分别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先生。
恐怕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着先生了!
他轻声道:“孤就是随便问问,有什么值得许小姐这样伤心。”
她否认:“臣女没伤心。”
“那许小姐哭什么?”
她哽咽,“殿下为何要摘臣女的耳珰?”
他拿着耳珰放在眼睛看比了比,道:“孤觉得太丑了,影响孤的心情。”
也许等她缝补完他就还给自己。
她遂不再作声,赶紧接着缝补。
男人低垂眼睫,光明正大打量着几乎像是被自己拥进怀中,正一心一意缝补衣裳的少女,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连日来无处着落的一颗心竟无比安宁。
哪怕这样虚假的亲昵是他强行求来的。
可这样与她待在一处,见她掉掉眼泪,心中竟然无限欢喜。
欺负欺负她也好,叫她忘不掉。
可即便是这样的“欺负”也没能持续太久,他也不过强求来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眼见着屋子里洒落在地板上的日光一寸寸暗下去,她已经缝好了衣裳,自他怀里退出去,道:“殿下好了。”
其实一件衣裳而已,缝成什么样根本不打紧。
可他低头一看,还是愣住。
只见原本撕开的口子早已瞧不出任何的痕迹,反而多了一只蝴蝶风筝,而原本撕开的口子成了那条风筝线。
一只像他一样,看似自由,却没有人要的风筝。
都不要他,为何还要绣这样一只风筝送他,叫他放不下!
一瞬间,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有关江南的记忆涌上心头。
她日日撒娇似的“先生长,先生短”,张口闭口就说喜欢他,非要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生宝宝。
为哄他高兴,天不亮提着鱼去同人家换他不讨厌的鱼,又将一根根刺挑出来喂到他唇边。
以及那个午后阳光明媚的下午,她趴在他胸前,青涩而懵懂得亲吻他的唇,勾弄他的舌,连他的心一并偷了去。
她如今是不是会像从前一样哄着身家那个二郎?
不会的。
她这样好的女子,他捧在手心里呵护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叫她难过。
她这时恭敬询问:“臣女可以走了吗?”
他回过神来,“来人,去看看许侍从泡好池子没?”
*
汤池。
想着桃夭还在外头等,许凤洲同沈时无论齐悦怎么劝说,也只是随便洗一洗身上的汗就匆匆出了汤池。
谁知才出去就迎面撞上并未与他们一块泡汤池的齐云。
许凤洲问:“我妹妹呢?”
齐云一脸凝重,“我就是来同许侍从说这个!”方才安乐公主来了,一见到许小姐很是投缘,想要邀许小姐去宫里住一晚。无论我怎么劝,她都非要带人走,还特地叫我来同许侍从说一声,待明日她一定会好好地送许小姐回去。”
安乐公主一向率性而为,会做出此事一点儿也不奇怪。
可问题是安乐公主惯会捉弄人,自己妹妹乖巧温顺,怎么也不像是她会一见如故的人。
许凤洲的脸迅速黑下来。
沈时面色也不大好看。
齐云叹息:“许侍从也知道,眼下殿下正在为公主挑选女官,若是许小姐入宫给公主做女官,将来出嫁也是极大的体面。”
齐云说的许凤洲自然明白。
可是安乐公主那样娇纵的脾气,他不想妹妹受气。
齐云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沈时,小声道:“许侍从再宠爱自己的妹妹,将来成婚她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事儿,如今学一学,岂不更好?”
许凤洲突然问:“齐卫率今日好像格外卖力地游说。”
齐云露出一副被人拆穿的尴尬,“呵呵”干笑两声,道:“主要我收了公主的好处,她怕您告诉殿下,回头殿下再责备她,所以……”这是他跟裴侍从学的……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
许凤洲沉默片刻道:“那我先告辞。劳烦待会儿帮我同殿下说一声。”
“公主走后不久,殿下回宫去了。对了,殿下请沈探花待会儿去一趟东宫。”
沈时皱眉。
太子殿下好似格外针对他。总不至于还记着上次他夜游之事。
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同大家告辞后,上了齐云叫人备好的马车。
待到沈时的马车远了,齐云问道:“那咱们一块去平康坊吃花酒吧,今晚我做东。”
不等许凤洲拒绝,一旁的裴季泽神色淡淡,“许侍从家里有美人等,我看还是不要勉强了。”
原本准备推却的许凤洲冷笑,“谁说我家里有美人等!走,不醉不归!”
齐云与自家哥哥对视一眼,低下头去。
裴侍从真是把许侍从的性子吃透了!
待一行人出了马场,他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为了帮殿下他容易么!
要是给许侍从知道是殿下把他的宝贝妹妹留在此处,恐怕直接闯进去要人了。
殿下都伤心了那么久,就让他高兴这一回好了。
*
静室内。
等待的过程里,桃夭百无聊赖坐到案几旁修补球杖。
谢珩十分闲适坐在一旁投壶。
过了约有一刻钟,侍者过来回复,“许侍从同齐卫率等人已经先行离开,说是去平康坊吃花酒。裴思侍从还留下话,说许侍从托太子殿下帮忙照看许小姐。还说太子殿下案牍劳形,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去也不迟。”
谢珩闻言,大抵猜出定是裴季泽哄走了许凤洲。
他睨了一眼怔在原地的小寡妇。
她难以置信,“我哥哥走了?那沈家二公子呢?”
那侍者恭敬道:“半个时辰前就已经走了。沈家二公子同去吃花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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