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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座千年古建筑已经被修复好,但为了保护古建筑不被损坏,摘星楼一楼的楼梯已经被拆除,上面并不对外开放。

古镇很漂亮,摘星楼应该是视野最好的地方,这里很适合赏月,今晚月色很好。他想上来,就上来了。

司元洲心中一梗,司若尘太理直气壮,姿态又很自然,竟让他有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摘星楼那么好看,想上去很正常啊。”

“人家只是想去摘星楼顶看一看而已,让他看看怎么了,又不犯法,发那么大火,也不怕吓着孩子……”

“就是啊……”

不知道人群中谁在小声说话。

竟然还站在司若尘这一边。

司元洲更气了,不是你们的孩子,所以你们不生气。谁看到自家孩子在高空跳来跳去,都会担心,更不必说,一问清楚,他就是自己想上去玩,更生气了。

心梗,现在就是非常心梗。

“谢谢你关心我。”司若尘想了想,向他道谢。虽然他觉得自己很安全。

“……”一时间,司元洲只觉得十分无力。

他需要的不是这句话,但他自己也不清楚,应该得到什么答案。

“今天还有吊威亚的镜头吗?”司元洲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问叶导。

“没有了没有了。”叶导唯唯诺诺,“只差最后一个骑马的镜头,也不需要什么难度,就是骑马在古镇跑一圈,让灯光配合就行了。”

“你们先拍,拍完再谈。”司元洲坐在一边。

他开始思索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说,如何让司若尘得偿所愿的同时,消除安全隐患。

他思考了不少方案,首先排除一些比较强硬的。最后想到,既然司若尘什么都想试试,不如让他去做一些安全又消耗精力的事?

而且不能是表面安全,实际上有隐患的事。比如今天这种情况……司元洲永远都不会提议让司若尘参与视频拍摄了。

“舅舅,其实他知道安全才上去的,而且摘星楼拍出来的效果确实是最好的。”

“他真不是故意找刺激。”

严启航小声试探。

好久没看到舅舅发这么大火了。虽然威亚是很高,但在摘星楼顶摘斗笠,实在太酷了。

“是,我知道这一点。”

“但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不希望他喜欢极限运动。”

“我很担心。”司元洲有时开明,有时纵容,也有不能接受的点。

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有意外发生,死亡时刻侵袭,但喜欢极限运动的人绝对是离死亡最近的那一批。

“……”严启航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显然,司元洲的希望,很可能和司若尘的意向截然相反。他两边都想站,挺纠结的。

“舅舅想开点吧,今天只是拍视频而已,以后这种事又不会经常发生。”

“其实他也很喜欢刷题啊,要不你多找点题给他刷吧,不要这么悲观,总往不好的地方想。”严启航只好转移司元洲的注意力。

“我觉得他就是想挑战一些有难度的事,普通活动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你给他找点难度更高的竞赛题,那种一看就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数学题,全拿去给他做,再多请几个老师教他。”

严启航想,这样不就劝好了舅舅,又保护了弟弟吗?真是两全其美。要是司若尘不喜欢做题,那就不做呗,也没人会按头逼着他学。

“你说得对。”司元洲若有所思。

周身凝结的怒气渐渐平静下来。

绍修明站得不远,对话听了全程,心中对司家的警觉性再次提升。

绍修明原本以为严启航是司家几人里最简单的一个,有点心思,但很好看懂。

现在看来,严启航也藏着坏。

数学竞赛题,真是神来之笔。

司元洲觉得严启航的建议很可取,哪怕数学不行,还有物理、生物、化学……总会有他感兴趣的。

实在没有兴趣,这么多题也能让司若尘安分一段时间了。

司元洲远远看着古镇街道里疾驰的黑马,还有随着黑马前行,街道两侧亮起的灯。

最开始只是星星点点,后来汇成一片灯海。

司若尘重新换上玄色飞鱼服,轻松驾驭奔行的高大骏马,甚至在合适的时候,从背后取了弓,直接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射向远处。

“……”司元洲看着他在马上,因为射箭松开手中的缰绳,熟悉的心梗感传来。

“酷啊真酷。”严启航看得目不转睛。

司元洲沉默,只觉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回去就给他们请奥数老师,严启航那一份也安排上,不能厚此薄彼。

严启航打了个寒战,茫然地挠了挠头。

“晚上降温了?不能吧。”

绍修明默默离他们远了一点,忽然觉得跟着长生也不错,至少……算了……

忽然觉得他家里挺好的,家人都很好相处。舅舅坐着轮椅,开始看史铁生的书,一切都很和谐。

一开始由于电路控制问题,灯光和马前行的速度不是很契合,调整两次后,叶导终于拍出了满意的效果。

除了正常机位之外,还有无人机航拍,从上方将小镇的夜景尽情收入镜头中。

“到现在为止,咱们的拍摄任务就完成了,后面的事交给剪辑。”

“大家辛苦了,感谢!今天我请客,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叶导鞠躬之后,让人带剩下的工作人员去吃饭,他来找司元洲道歉,并处理威亚问题。

因为拍得太投入,他渐渐跟着司若尘的建议走,忽视了司若尘是个未成年,拍摄危险镜头要征询家长的意见,这一点确实是他疏忽了。

“我不为难你,但有件事需要你解决。”

司元洲现在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

“您说。”叶导有点紧张。

司元洲只提了一个细节:“他挂了一块令牌在摘星楼上,这件事我不希望未来成为别人攻讦他的借口。”

“不管你们是把令牌取下来,还是现在就开始压消息,我不希望它影响到我的孩子。他试图去摘过,但没有摘下来。”

“好,这一点司总可以放心。”叶导点头,“我回头就去问问大师,当时是有些奇怪。”

“什么大师,厉害吗?”司元洲忽然问。

“司总,您也有这方面的需求?”叶导诧异。

“我想求一道平安符……不,两道,多求几道也行,费用不是问题,最好有效。”司元洲以前从不相信玄学,更不相信所谓的大师。

“好的好的,有这方面的消息我第一时间联系您。”叶导也知道相关消息,司总从不求神拜佛,现在也有了例外,他忽然有些感慨。

回家的路上,严启航一路沉默。

他有些愧疚,明天司若尘看到突如其来的奥数老师,或者难度爆表的竞赛题,不会生气吧?

“怎么了?”

司若尘觉得严启航眼神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