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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整夜不宁,他推翻了自己一个又一个的设想,又重新的整理,最后又在一次的推翻,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天快亮的时候,华子建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会,在秘书小张轻脚轻手的走进了办公室,小心的为他收拾办公室卫生的时候,华子建还是醒了。

看看表,上班还有一会,但他再也睡不着了,眼皮雨点发胀,人也萎靡不振,总是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可是又静不下心来,满脑袋的各种想法让他感到大脑的疲惫,就像是一台失灵的机器,轰鸣着,空转着,集中不了精力。

他穿上衣服,对还在外面的秘书说:“小张啊,麻烦你帮我准备一杯浓点的茶。”

小张一面搽桌子,一面说:“好的,华县长,你要是感觉累,你在多睡一会,今天没有什么重要的安排。”

华子建苦笑一下说:“睡不着啊。”

走进了卫生间,华子建照照镜子,感觉自己确实很萎靡,眼眶也馅进去许多,他使劲的用双手在脸上拍了几下,脸上才有一点血色,漱洗过后,他走出了里间,见小张已经把稀饭馒头忙他打上来了,但啊一点胃口都没有,先坐下来,猛喝了一会浓茶,人才感觉好了一些。

等他吃完早餐,郭局长就到了他的办公室。

郭局长进来一见到他就说:“华县长你辛苦了,感觉你瘦了一圈,这两天回来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不要把身体伤了。”

华子建说:“我这算什么,比起白龙乡的灾民,我幸福的很,对了,老郭,你把最近的情况说一下。”

郭局长坐了下来,接过小张给他泡的茶水,压了一口后,在小张离开后,郭局长就把最近一周的侦破情况很详细的给华子建做了汇报,华子建很少说话,他一直在认真的听,等郭局长汇报完了以后,华子建才很凝重的说:“老郭啊,看起来这个案件的复杂性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你有没有决心把这个案子一查到底。”

郭局长见华子建说的很认真,他就有了一种不详之兆,突然的,这个案件的分量加大了,有点让人感觉到了压力,他没有急于的回答华子建的话,再次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抬起头来,直视着华子建的双眼说:“华县长,我也对这个案件有很多不解,你说的额复杂,或许我有点明白,那今天我就给你做个保证,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只要这个案件没有侦破,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

华子建很欣赏的看着他,可是没有附和他的意思,平静的继续问了一句:“假如这个案件会影响到你的位置呢?换句话说吧,因为侦破这个案件,会让你丢官罢职,你还会这样坚持吗?”

这一问,倒是把郭局长给问住了,他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强烈,他沉吟了片刻,而华子建只是看着他,没有再说话,这样,办公室里就寂静下来了,一切都凝固不动了,只有华子建手中的香烟,在袅袅的飘散着一缕轻烟。

良久之后,郭局长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华县长,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

华子建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先不说这个,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郭局长知道自己是无法回避华子建的问话,华子建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就转移视线的人,他有很强的逻辑性和条理性,自己只能跟随他的思路和话题进行。

郭局长笑笑说:“华县长你真厉害,你应该到我们预审科去上班,呵呵,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我很想破这个案子,也不怕因为这个案子丢官弃职,但我需要支持,如果案子也破不了,我先倒下去了,是不是有种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悲哀呢?”

华子建垂下了眼帘,他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很难保证,但我也可以郑重其事的对你说,假如因为这个案子你受到了牵连,丢官弃职了,我一定陪你一起离开。”

郭局长眼中有了一份难以描述的光芒,这不是感激,也不是尊敬,而是一种志同道合的共鸣,他的雄心也在这一刻唤起,他挺直了腰杆,说:“好,有华县长你这一句话,那其他都不用在想了,你说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华子建这个时候才露出了真真的会心一笑,他说:“我想让你做件事,但这事一定要保密,只允许我和你两个人知道,连吴书记和哈县长你都不能汇报,可以吗?这对你来说,已经是超出了组织原则。”

郭局长没有华子建那样的郑重其事,他很轻松的说:“刚才我表过态了,以后这案件我就对你负责,华县长,是什么事,你说吧。”

华子建异常平静的说:“你去帮我把哈县长最近的通话单子搞过来,要秘密的搞过来.....”

郭局长这才是真的大吃一惊,同时,他也全然的明白了刚才华子建为什么要再三强调的些话,不用问,郭局长也知道华子建此刻想的是什么了。

自己能这样干吗?一个自己的顶头上司,一个在洋河县举足轻重的领导,一个县党委的副书记,按照组织原则和相关的法律程序,自己在没有上级部门的授权下,一但对他展开了调查,那就是违法。

自己就是一个搞法律的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自己是不能不知道的。

他犹豫起来了,华子建没有催他,华子建拿起了茶杯,慢慢的喝起茶来,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勉强郭局长做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的判断和选择,自己只能等待,也许还可能是失望。

但这样的等待没有多长时间,郭局长站了起来说:“我现在去邮局”。

华子建欣慰,也有点感动,多好的同志啊,他也站了起来,走到了郭局长的身边,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华子建亲自为郭局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他们再一次的握了一下手,两人都没说什么,连告别的话都没说。

也或者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机会说告别的话了,因为哈县长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向他们走来。

华子建先看到了哈县长,他就热情的招呼说:“哈县长,今天不忙啊?”

哈县长笑笑,看了一眼郭局长说:“怎么两人又一起研究案情了?”

华子建很坦然的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暗叫一声糟糕。因为在哈县长随口的一句招呼中,自己在点头,但郭局长却在摇头,这不由的华子建心里一阵发紧,他忙说:“也算不上研究,就是我最近在白龙乡,想了解一下案情的进度。”

哈县长呵呵的笑着说:“你个小华啊,一天尽是想着工作,我想问下周末你回市里吗,给一个朋友带点东西。”

华子建说:“不一定的,你带什么东西?”

哈县长就说:“不一定啊,那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然后哈县长就转身离开了,郭局长也看了一眼华子建,赶忙走了。看着这两人离开的背影,华子建的心还在继续的下沉,事情不是表面的这样简单,哈县长本来应该是找自己有事情的,他绝不是让自己带东西,那只是他随机应变的一个临时的借口,他为什么要搪塞自己,显然,他从自己和郭局长在那一瞬间截然相反的表现中生出了疑虑,对于一个善于察言观色,思虑慎密的哈县长来说,一点点的怀疑,都会让他认真分析的。

华子建想的一点都不错,哈县长回到了办公室,关上门,拧住那稀疏的眉毛,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一种狼性的嗅觉,让他对刚才华子建和郭局长截然不同的反应起了疑心,他们为什么会惊慌?

为什么明明在研究案情,但自己问起来的时候,郭局长又要去否认,华子建后来对他们两人在一起的轻描淡写的解释是不是有点多余,是不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种的迹象汇聚在一起就让人不得不心存疑虑了。

他们两人背着自己想干什么?难道自己和范晓斌的一些问题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吗?但自己自认没有什么破绽让他们看出啊,也难说,这个郭局长自己到是很了解,不过华子建就不好把握了,他超越常人的精明和狡诈,让人本来就防不胜防,在他对这个案件参与的每一天里,自己杜是提心吊胆,总感到危机重重。

怎么办?怎么办?

哈县长被难住了,他既自信的认为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又老是担心华子建会查出什么,在矛盾中哈县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而这个压力是华子建带来的,想一想,在没有华子建来到洋河县的那些日子里,自己过的多么悠闲快乐,无拘无束,有了华子建,自己接二连三的损失人马,还一次次的在华书记面前表现了自己的无能。

现在对自己来说,已经到了重大的关头,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黑暗重重。

看起来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在他华子建还没完全掌握主动的时候,击垮他,赶走他,不为别人,就为自己,该出手了。

哈县长下定了决心,他站起来,来回的疾走几步后,决定先到华书记那里去探个口风,从表面的判断上,华子建和华悦莲好像已经结束了,但有的事情局外人看起来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看不透的,还是落实一下为好。

哈县长叫来了秘书,对他说:“你马上帮我买2斤好茶去,另外通知司机,让他加好油,我一会要用车。”

秘书也有点意外,今天还有一个会议的安排,但哈县长叫加油,那肯定就是出长途了,他小心的问了一句:“供电局那个会议........”

哈县长不容置疑,简单干脆的说:“推掉。”

秘书就不再说什么话,悄然离开,赶忙出去采买菜叶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哈县长已经来到了柳林市,刚才从洋河县离开的时候,他给华书记打过一个电话,说想给华书记汇报一下工作,华书记答应下午可以见他。

哈县长的小车缓缓的开进了市委大院,在这来的一路上,哈县长都没有停止过思考,很多问题他要造作准备,车停下来了,哈县长看看时间,和华书记说的时间还有一会,哈县长就提上茶叶,又让司机从后备箱拿出一条香烟来,说:“你就在这等我,估计时间很快我就下来了。”

说完话,哈县长就往华书记的办公室走去了,到了楼上,哈县长显示见到了华书记的秘书,这个秘书叫肖鑫,哈县长到了他的办公室,见面两人寒暄了两句,哈县长就把那条烟拿出来对肖鑫说:“肖秘书,也没什么好带的,你留着抽。”

肖秘书客气两句,也就收下了,对一般来见华书记的人,肖秘书都是心里分了档次的,根据你的职位高低,根据你和华书记的关系好坏程度,这样的区分是必要的,华书记不是谁相见都能见到的人。

对于哈县长,肖秘书一贯很谨慎,这个哈县长和华书记的关心好就不说了,关键是哈县长属于比较阴沉的那类人,肖秘书在官场多年了,时常的告诫自己,对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得罪,有句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

肖秘书放下了香烟说:“你稍微的等一会,一个县委的书记正在里面给华书记汇报工作,他一出来我就带你进去。”

哈县长客气的笑笑说:“没关系,我和书记约的时间也没到,就是想先上来看看你。”

肖秘书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也笑笑说:“谢谢哈县长惦记。”

哈县长就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说:“对了,肖秘书,华书记的闺女最近在市局上班了吧,我好久都没见她了。”

肖秘书说:“上班了,在市局法制科上班。”

哈县长“奥”了一声又问:“我有个同学的儿子是留学生,小伙子不错,我想给华悦莲介绍一下,不知道她现在谈没谈男朋友,要是没有,到可以见见。”

肖秘书看了他一眼说:“你真应该多关心下她,过去好歹也是你们洋河县待过的,不过要说介绍男朋友的事情,我看暂时算了,好像她最近心情不好。”

哈县长点点头:“这样啊,那以后在说这事了。”

哈县长已经探清了自己想要打听的事情,看来这个华子建和华悦莲确实谈蹦了,不然肖秘书是最了解华书记家里情况的人,华子建要是依然和华悦莲在谈,他应该是知道的。。

这样一来,哈县长的心情就宽松了很多,那么,下一步对付华子建不仅不会有阻力,还可以为华书记立上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