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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事情没有变。

比如林知书永远不会在对梁嘉聿的坦白中受到任何伤害。

比如林知书永远无法拒绝梁嘉聿的怀抱。

那天晚上在伦敦, 他捏住她的下颌亲上她的嘴唇。手臂于是也将人带来怀里。林知书像一只无法自理的树袋熊,紧紧抱住梁嘉聿。

也如同此时此刻。

新年过后,他们变得不再亲密。减少同梁嘉聿的联系, 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 即使偶有联系时梁嘉聿从未、从未表露出任何冷淡、不悦的情绪,林知书却知道,永远不会再像从前一样。

那件事如同一团越缠越乱的线球,堵在林知书的胸腔里, 叫她呼吸也困难。

如今, 梁嘉聿亲手将它解开。

眼泪比任何时候都汹涌, 林知书几乎是大哭。

过去几个月内她表现正常,像是完全接受这样的结果,却只有林知书自己知道, 有时候一个人待在家里,呼吸偶尔很困难。

哭泣变成一种发泄、一种自救。一种将胸腔内悲凉郁结通通掏空的方式。

梁嘉聿一只手环在她的后背,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他总是这样很有耐心,一直等到林知书呼吸逐渐平稳。

“对不起。”她声音仍带着浓重哭腔, 梁嘉聿没有接话,安静等着她。

林知书抬手囫囵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浅浅地吸气。

她想,她确确实实做错了一些事情。造成如今局面, 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对不起, 梁嘉聿。我那时候一意孤行,就是觉得不能再在你身边沉沦下去了。又怕如果你挽留我, 我会意志软弱放弃自己的决定, 所以才打算拿到一定要走的结果时再和你说。”

林知书短暂停顿,又说:“但其实……如果那时候就和你坦白, 你或许根本就不会干涉我、挽留我。甚至会像从前一样支持我。但是……但是我那时候太钻牛角尖了。总觉得你对我太好、太好了,什么事情一和你说,你一定会帮助我。”

梁嘉聿胸口轻微起伏,又像是笑、又像是叹气。

“怪我是个太好的人了?”

林知书笑,也挤出剩余的眼泪。

她说:“是啊,梁嘉聿,你太好、太好了。那时候我不想去美国,总想着要么留在南市,要么读书也该去欧洲。这样总能和你有一个地方重合。你那时候不确定之后是要常驻在欧洲还是国内,我不敢问,但是心里痛苦极了。金瑶的事情过后,我才发现,我不应该依赖于你的任何一个决定,这是我的人生,我应该去我想去的地方。”

此刻再说起这些话,没有了刚刚的激愤情绪。

字句平静,在爱人的怀里倾诉。

梁嘉聿手掌摸到她湿漉漉的脸庞,林知书抬起头来,也在看见他面庞的下一秒低下头。

“太丑了。”她说,“我现在的眼睛肯定肿得像青蛙。”

梁嘉聿很轻地笑:“我不信,让我看看。”

林知书的脸庞就随着他的手又抬起来。

小小的一张脸,哭得红通通、皱巴巴。眼睫上还沾着细碎的泪珠,梁嘉聿拇指轻轻抚上去,擦干她泪珠。

只觉得现在气氛过分温和、平静。

像是不论说什么,都可以被理解、被接受。

林知书说:“我真应该从一开始就和你商量,是我太蠢了,做出这样的事。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梁嘉聿却摇头。

“有时候专心致志、兴头十足地要去做一件事时,会很容易忽略很多其他事。这是很正常的。比如你想要独立、想要从我们的……”他停顿,斟酌用词,“……我们的婚姻困局中独立出去,就会自然而然地先把我排开。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是在过真实的人生,那就会犯下各种各样的错误,不必要这样苛责自己。”

“只是,如果你停下来稍加思考,会发现‘把我排开’并非是一个必选项,因为你的最终目的不是‘离开我’,而是‘独立’。这样,‘我是否可以留下、是否可以参与在计划中’,就变成有待商榷的可选项。”

梁嘉聿仔细同林知书分析,他眼神中没有任何指责,只是理性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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