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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红没听说过烫画机这种机器。

实际上王忆之前也没听说过,否则当时他就买一台给学生在练功服上印字了,不至于还要在22年订购一批绣字回82年重新缝制、二次加工。

所以当时网商平台给推了烫画机后王忆一了解挺生气的。

一两千块就能买一台家用烫画机,别说字了,连图画都可以印上去,这样的话他当时干嘛还要买绣字进行二次加工?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这机器他已经下单订购了,对服装队而言还是挺有用的。

黄小花她们虽然已经对照着本子学会了自己缝制衬衣和一些简单运动服,可这些衣服跟商场的比起来只有成本优势,并没有技术优势或者样式优势。

于是王忆看到烫画机后便有了想法,可以给衣服上增加点图案或者文字之类,多多少少增加一点特色。

王向红便找他打听烫画机,关键是王忆也说不好这东西的具体原理,他就反问道:“队长,这都是老技术了,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王向红老老实实的说。

王忆问道:“那你总见过工人的工装吧?他们工装上有单位名字或者编号之类,你不会以为那是手写的吧?”

王向红说:“一般不都是绣上去的吗?这个我倒是听人说过,工厂有一种专门给纺织品印刷字和图的技术叫水浆印刷和胶浆印刷啥的,是不是?”

王忆说道:“差不多吧,反正都是类似的技术,只不过工厂的是批量化印刷,咱们这机器小,只能一个个的给印刷了。”

有人招呼王向红:“队长,又有运输船过来了,还有沙子吗?中午头那会不是说是最后一船沙了吗?”

王向红走过去伸手在眉头上搭了个凉棚,嘀咕说:“对呀,不是说好最后一船沙了吗?怎么还有沙送过来?”

王忆见此拔脚溜走。

他决定回去研究一下烫画机印染技术,以后这机器带过来,社员们肯定会询问的。

结果他刚上了山顶去办公室拿了文件夹要准备上课,却又被人给叫住了:

“王老师、王老师,你赶紧去码头上一趟,县里送来砖头了,队长让你赶紧过去——今天就要准备建砖窑厂了吗?”

王向红已经召开全体社员代表大会和党小组会议通报并讨论了建设砖窑厂的事情,队里人都知道生产队要建工厂这回事,并且为此欢呼雀跃。

毕竟会议上首先说明了,这砖窑厂的第一任务是生产砖瓦给他们生产队家家户户建起新房子。

王忆这边刚知道了几个建起砖窑厂的厂址,还没有确定选择哪个厂址呢,然后这建厂用的砖瓦怎么先送过来了?

这事是王向红决定的?

老队长还挺心急。

嘴上说着‘能行吗要干吗’,可手上却已经着手采购建筑材料了,这家伙真是标准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于是他意气风发的去了码头上,准备揶揄老队长两句。

此时一艘运输船已经靠在了码头横边上,几乎要搁浅了,船长在船头紧张的说:“早知道你们是个村庄码头我就不来了,这也太浅了,赶紧卸货,危险啊!”

王忆听到这话问王向红:“队长,你怎么弄这么多砖头来咱们生产队?”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咱们要建起砖窑厂不是在岛上建,咱岛上没有合适的空间、码头也不行。”

外岛确实不适合发展实体工业,只是砖窑厂对于未来二十年而言确实是个好的发展项目。

建砖窑厂不光需要大空间还需要深水区,因为在外岛搞工业,不管是原材料送入还是说产品送出这都需要运输船来运送。

考察团给他出具的这份报告中所选择的五个岛屿,不管有没有码头,起码都有深水区可以发展出一座码头。

然后王向红听了他的话后明显懵了:“什么?我弄来这么多砖头?这不是你弄来的吗!”

王忆反问道:“我哪里弄砖头——等等!”

他猛然想到了中午头那会姚当兵的承诺,说要给他运一船砖头过来但是被他当场否决了这提议。

会不会是姚当兵还真给他买来一船砖头?

这可得他自己掏钱呀!

他问船长,船长说道:“是县里物资站要的砖头,然后供销公司给打了个电话,让我给天涯岛的王老师送过来。”

“这都是标准红砖,一块砖五斤二,总共是十吨砖头,四千块,你们清点一下!”

王忆一听。

这还真是给自己送来的东西!

姚当兵这小子是真把这件事当事了,自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给联系好了砖头!

问题是王忆这边还真是不需要!

不过砖头这种建筑材料在外岛还挺稀缺的,如今要盖房不光要钱还要建筑材料,寻常的渔民老百姓是买不到砖头的。

像是万元户盖新房那都得通过队集体或者去公社找人,通过集体批条子来买砖,否则买不上、供应不上。

他看向王向红问道:“这批砖头怎么弄?”

王向红懵了:“你要的砖头你问我怎么弄?”

王忆想要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解释一下,是姚当兵误会他意思了,这时候船长却在一个劲催促他们赶紧卸货。

这样他没办法只好先挥挥手说:“把壮劳力调过来,先把砖头给卸下来吧。”

王向红吹响胸前的哨子。

哨声尖锐,正在挥汗如雨的壮劳力们放下手头的家伙什纷纷跑过来。

王东阳问道:“王老师,这是打算用砖头铺个比赛场出来?”

王忆说道:“不是,排球场可不能硬化,打排球经常有人会摔倒甚至是主动扑倒救球,地面还是软的为好。”

“那这些砖头用来干啥?盖房子这也不够啊。”王祥海随意的说,“倒是可以盘个炕,天冷了,王老师是东北人,我听说东北人不睡床都睡炕!”

好主意!

王忆眼睛一亮:“那不可不是咋滴!在俺们那嘎达冬天都要睡炕,柴火一烧老暖和了!”

盘个炕还真是好想法!

王向红听得有些迟疑:“啥?你要盘个炕?这东西咱谁会弄呀?整个外岛我没听说过谁家有炕,都是睡床。”

“再说了,咱队里不是准备着建房子吗?你现在花费砖头泥沙来盘个炕干啥?用不了多久就得拆掉。”

王忆说道:“我估摸着至少能用两年吧?”

“你看今年冬天咱们能把砖窑厂建起来就了不得了,明年一整年开始建房子,一年能给咱们全队上下建好新房吗?”

王向红摇摇头:“够呛,一百好几十户人家,加上未婚的大青年来年也要结婚,结婚了就得搬出去单过,这样最后咱生产队得有两百户、得建两百房屋。”

“好家伙,两百户人家,咱王家从没有过这么些户吧?”社员们一边搬砖一边高声笑了起来。

王向红也露出笑脸。

从公家角度来说,他是天涯岛上生产队的队长;从私下里说他是王家家族的族长。

对于族长来说,没什么比家族壮大、族人开枝散叶更重要的事了。

王忆摆摆手说道:“大家别偏题,给我盘个炕吧,至少能用两个冬天呢。”

冬天睡暖炕,真是谁睡谁知道舒服。

他不怕冷。

毕竟小伙子火力壮。

可他怕潮湿,而且外岛的冬天很湿冷,温度有个实际温度和体感温度的分别,外岛经常是实际温度不算很低,可体感温度很不友好。

岛上不可能有暖气和空调这些神器,所以要是能盘一个暖炕最好了。

这样在冬天的夜晚,在呵气如霜的寒冷日子里,他可以和秋渭水躺在暖炕上互相依偎取暖。

砖头是王忆买来的,既然他想要盘一个暖炕,王向红便没有拒绝。

问题是他们不太懂盘炕。

盘炕本身很简单,费劲的是暖炕——得跟灶台联系在一起。

王忆去上课的时候发现这事挺好办的。

孙征南会盘暖炕。

他知道怎么在听涛居卧室里盘上炕、怎么从隔壁的生产队大灶来走烟道,最终通过在大灶烧火将热气和烟雾走炕洞再冒出房屋去。

当天下午山上山下的又热闹起来。

山顶上要开工程,孙征南领着漏勺、大迷糊和徐横给他盘暖炕。

而山下则铺好了沙滩竖起了排球网开始训练打比赛。

因为秋渭水来亲戚了,所以她先不参加训练,而是给初选出来的运动员们讲解比赛规则。

王忆给学生上完课让他们上自习复习功课,然后他去听涛居给孙征南搭把手。

孙征南他们都在忙活。

天涯岛的历史上没有过炕,这种情况下给听涛居卧室里盘上一座暖炕挺费劲的,主要是还得破墙走烟道!

王忆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忙的热火朝天,看见他过来顾不上招呼他:

大迷糊搬砖、漏勺和泥,徐横在打洞,孙征南则开始摆放砖头正式盘炕。

见此王忆拿了加白糖的热豆浆分给四人说道:“不着急,先休息一下。”

“孙老师,这里能盘炕吧?”

孙征南洗了把手接过热乎乎的汽水瓶仰头喝了一口,说:“没问题,我入伍之前在老家跟着亲戚干过建筑活,生产队不少人家的暖炕都是我跟着我大伯盘起来的。”

“你家啥样子?”王忆好奇的问道。

他来到82年时间不短了,但还没有去内地看过呢。

孙征南笑道:“你是问布局?我家是农村的普通房子,四间正房,坐北朝南。”

“正房西头是一间耳屋,空间不大,大概有十多个平方,这就是所有的房屋了。”

“进正房的话,从门口进去就能看见靠东墙是一座四方的灶头,三尺半见方,二尺半高……”

他放下热豆浆,一边说一边给王忆比划着:

“灶台的火门冲南,灶台上座一口七印铁锅,靠灶台左边是一架风箱,每天早上我娘都很早起来,坐在灶台前烧火做饭,用晒干的玉米杆、玉米棒子或者花生蔓子当柴火。”

“有时候花生蔓子上还有漏网的花生,每每这时候我娘就放火门口烤熟,我小时候冬天最期盼的就是起床后去我娘怀里坐着,这时候我娘会给我剥一个花生吃。”

他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笑的眼圈有点发红:“真香啊!”

王忆说道:“你已经有段时间没回老家了,要不然什么时候给你和徐老师放个假,你们回家去看看吧。”

孙征南轻描淡写的说道:“让大炮回去吧,今年寒假他得回老家,我就算了,我母亲没了,跟父亲关系处的不好,这么着吧。”

王忆顿时明白了孙征南为什么会笑着笑着眼圈红了。

触景生情了。

他便改话题问道:“咱们这边怎么盘炕?你们教师宿舍要不要盘炕?”

孙征南摇头道:“教师宿舍不盘炕了,灶台都拆掉了,盘炕也没个烧火的地方。”

“至于咱们的炕怎么走烟道?很简单,墙壁那边正好是大灶里三个土灶之一,把烟道走过来就行了,然后你这边土炕一角用砖头沿房角砌一条烟囱。”

“让烟囱穿过房顶,底下与炕洞子连在一起,这样大灶烧火,你这边就热乎了。”

漏勺走过来笑道:“应该在大灶里也盘上热炕,我听孙老师介绍之后明白了,咱们这土灶烧火浪费了很多热量。”

“可惜空间不够。”孙征南遗憾的摇头,“要是够的话真隔出两间屋子,在盘两个暖炕。”

“就凭咱们大灶这个火力,王老师,我估摸着到了暖炕开通的时候你这里会热的出汗!”

王忆说道:“行,出汗排毒,让我使劲出汗!”

他不在乎炕暖不暖、热不热,主要是一个干燥。

冬天睡个干燥的床铺可太舒服了。

然后他又想到了夏天:“等等,夏天做饭的话火力一样很猛,那我这炕怎么睡?”

孙征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多简单的事,开设两条烟道——不对,应该说保留已有的这条烟道,再给你的暖炕走一条新烟道——你们东北不这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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