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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忆一听金伟民想在聚宝岛上开设门市部——

这个请求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李老古的门市部开的挺成功,主要是他这边送过去的货物美价廉又能解决老百姓生活所需,在这年代的乡村是可以赚不少钱的。

当然他在李老古那边卖的都是普通生活用品。

油盐酱醋茶、糖精火柴大酱等简单日用百货,都是在这年代流落出去不会引发人注意力的生活品。

这一次他多带了一些豆腐乳、辣椒酱,也给李老古的门市部供应上豆腐乳和辣椒酱,肯定能让他那里生意变得更好一些。

如果在聚宝岛上也开上一个门市部,那问题不大。

反正他现在在22年的天涯岛上建起了再包装生产线,供货压力不能说没有,应该说是完全没有。

再者他也不怕被人发现他供应的货物有什么问题——

经过观察他是发现了,82年外岛这种地方很闭塞,不管天涯岛、多宝岛还是聚宝岛,都是岛上的小村庄,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去注意渔民们吃喝用了什么东西。

这不是22年,有网络有短视频,有人发布个什么东西可能全国都能看到。

现在人民接收信息的渠道很少也不太去注意这些信息。

甚至有人吃东西吃坏肚子吃出毛病都不去找店家、找生产商的责任。

这弄的王忆都有点大胆了,准备直接在沪都铺开销售线:搞钱搞钱。

于是他便答应下了金伟民,说:“行,老叔你想要开门市部那我给你从城里带货,也帮你联系一下咱们的供销公司,让他们每个礼拜一顺便给你那里补点货。”

见他这么轻松答应下来,金伟民顿时喜出望外:“真的?不麻烦你吗?”

王忆说道:“没事,都是顺便的事,对了老叔你没吃饭吧?”

“我们队里现在自己做豆腐了,今天中午学生们管饭吃的鱼香豆腐汤泡饼,你也来一碗吧。”

金伟民客气了两句,然后乐呵呵的接受了他的款待。

他赶在中午头来找王忆,本来就是想来蹭饭。

这点王忆看破不说破。

金伟民这人是有些小心思的,比较喜欢算计,就拿这块龙涎香来说。

其实他孙子掏出龙涎香后把他喜坏了,他曾经听大哥说过这东西很值钱,于是他前些日子带着龙涎香去县城回购站给看过了。

他也听说过龙涎香在古代与黄金等价的说法,要是这样可值钱了。

因为他知道李老古家里挖出金饼子而发大财的事。

金伟民还特意去找李老古打听了黄金价格,也是他去打听的时候看到了李老古家里新开的门市部。

然后这门市部当场就惊了他——好家伙,这真是个好东西啊!

总之咨询过李老古之后,他把一切消息打听齐全准备发大财,结果去了回购站人家直接不收这个东西。

回购站告诉他,什么龙涎香,那都是封建迷信的东西,这压根不是什么珍稀中药材。

再说现在都看西医了,中医药不受欢迎了,他们哪可能用黄金价钱来收购这龙涎香?

这一句话把金伟民给干的心灰意懒。

但是他回头又想起了李老古家里的门市部,这门市部是王忆帮李老古拉起的摊子,那能不能让王忆也帮自己拉一个摊子呢?

这才有了今天他带上了龙涎香来给王忆送礼的事。

要是龙涎香真跟黄金一个价,他哪能送给王忆啊?

这块龙涎香个头很大,三斤四斤的是有,这家伙要是真跟黄金一个价,他不是发大财了?

不过如今他也感觉自己发财了。

天涯岛门市部的名声在外岛传开了,都知道这门市部里东西全、物美价廉,所以他要是也在聚宝岛上开一个,辐射周边三五个生产队,那也足够赚好些钱了。

开心之下他敞开胸怀吃了起来,一连干掉二斤的硬面饼加上两碗的鱼香豆腐汤。

王忆给他配了一杯粮**,他是有吃有喝好不开怀!

吃饱喝足他抹了把嘴巴站起来问:“王老师,你们这里学生中午头都吃这个饭菜?”

王忆说道:“对。”

这样老头开始盘算起来,那以后必须得让孙子来天涯小学念书。

天涯小学成绩上取得的巨大进步也已经被传遍了外岛地区,加上这学校给孩子管饭,多少人家都想把孩子送来上学呢。

另一方面金伟民刚才也注意到了学生们的气象。

校舍里的娃娃们穿着一身跟他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的新校服,胸前有红领巾、脸色红扑扑,说话响亮有朝气,这跟他们聚宝小学里那些灰头土脸的小崽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现在是打定主意得想办法把孙子送来天涯小学念书了。

王忆让他吃饱饭溜达着散散步,自己回去找秋渭水。

这一回去吓一跳。

秋渭水怎么泪流满面的?

他愕然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可别吓唬我……”

“不是,没事。”秋渭水用手背擦着眼泪不好意思的说,“这些钢琴曲太好听了,天啊,我、我从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钢琴曲!”

王忆说道:“确实好听,第一个怎么样?好听不好听?”

秋渭水说道:“每一个都特别好听,无法说哪一首更好听,第一首当然很棒。”

“钢琴的曲调很舒缓、很柔和,有时温暖如风,有时灿烂如彩虹,总之听着这首钢琴曲,好像整个人都要沉醉起来了。”

王忆说道:“这首曲子叫《梦中的婚礼》,是79年刚弹奏出的新曲子,我准备在咱结婚时候播放,你觉得怎么样?”

秋渭水摇摇头说:“不太好,王老师,这首曲子很好听,可是它有点悲伤的柔弱感,我觉得不适合结婚。”

“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那也可以放,因为我还是很喜欢这首曲子的。”

王忆倒是没怎么听出《梦中的婚礼》有悲伤感,但这种事肯定要适合才行,既然秋渭水第一印象是不适合用于结婚播放,那他就放弃了这念想。

下午的时候他没有课程,跟金伟民商量好开门市部后,他去给木工队说了一声,让木工队给做几套货架子。

他从木工队出来,山下响起招呼声:“六子、大义,你们都回来了?”

“哈哈,你们回来的不是时候,昨天回来就好了,昨天看电视了,咱们国家的女排同志们战胜了洋鬼子。”

“嗨,这怎么不是时候了?今天还有比赛,今天晚上咱们国家打意呆利,中午头我碰见支书,支书亲口说的。”

麻六感兴趣的问道:“呀,你们看了咱们女排的比赛吗?怎么看的呀?你们是在广播里收听的吧?”

王东义闷闷的说:“我们是在电视上看的,在沪都看的,三比零,赢的干脆利索!”

他说完咂咂嘴:“看电视真好。”

“我们也是在电视上看的呀,大彩电里看的,确实电视好看。”码头上的社员说。

一听这话,麻六当场来劲了:“靠北哦,咱们队里有彩电了?是王老师带回来的彩电吗?”

社员们喜气洋洋的说道:“对,是王老师带回来的。”

“你说靠北是啥意思?”

麻六赶紧往山顶跑,头也不回的说:“是在沪都跟台胞学的一个口头禅,没什么意思。”

王忆在半路截住了他们两个。

他还没有开口麻六先说话了,很激动的说:“王老师,咱队里也有彩电啦?”

王忆说道:“有了,还是一台24寸的呢,你们等着把咱们在码头仓库那边的石库门收拾收拾,我也给你们搞一台。”

麻六兴奋的说:“好啊!”

王东义说:“暂时不用吧?陈谷同志让咱住他家呢。”

麻六说:“咱们只能短住,总不能长住吧?反正石库门买下来了。”

他打开手提包从夹层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好像22年的经营许可证的东西,递给了王忆。

王忆拿过来一看。

这是一张硬质纸,正中央最上面是红黄两色组成的国徽,往下是七个加粗加大的黑字:

私有房屋产权证。

往下是:根据国家宪法规定,为保护私有房屋产权人的合法权益,特颁发此证。

再往下是个表格,手写了王忆的名字、石库门的地址、房屋建筑面积、登记号、登记时间等等。

最后是沪都人民政府六个字和大红色的印章。

他收起这张产权证问道:“你们是刚拿到这产权证吗?还是刚卖完货?”

麻六说:“货卖的很好很快,那些小商品批发市场里顾客太多了,好家伙,等回头我给你好好讲讲,现在他们买货跟抢一样,大义第一次看见还赶紧骑着摩托车过来要帮我打架!”

“真跟打架一样。”王东义也惊叹一声。

麻六继续说:“产权证办的也很快,我们今天才回来就是因为昨天要看咱们国家女排运动员的比赛,所以耽误了时间。”

“王老师你不知道,这比赛在沪都引发了热潮,谷哥他们单位甚至允许请假回家看比赛呢。更甚至的是,谷哥说后面还有一场打东洋女鬼子的,到时候他们放假!”

这点王忆能想象到,因为他查看82年生活资料的时候看到过当时社会上对于这一届女排世锦赛的关注度。

那热度跟过年一样!

每一次女排比赛获胜,城里都有单位放鞭炮,等到最后世锦赛结束中国女排运动员再次拿到世界大赛的冠军,当天沪都的鞭炮应该会造成烟雾污染。

并且还会引发好几场火灾!

不过都是小范围火灾,很快被弄堂里的住户们自己给扑灭了。

19年的电影《我和我的祖国-夺冠篇》有关于比赛热度的介绍,这电影是以1984年8月8日中国女排奥运会夺冠、首获世界大赛三连冠的历史瞬间为背景的。

但是实际上从女排第二冠开始,沪都、首都等大城市就开始全民关注这场赛事。

等到今年女排夺冠了,首都几所顶级高校的大学生们还会自发的组织起来去游行庆祝,当时‘中国万岁’、‘向我国排球健儿致敬’的两大口号响彻天地,并从首都传向九州大地四面八方!

王忆领着两人上山顶去休息,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没有吃午饭?”

“吃了,我们吃的面包。”王东义满意的砸了咂嘴,“六子请我吃的。”

王忆说道:“看来这次收益不错。”

麻六拉开包直接端出个盒子来。

王忆一看双膝一软差点跪下。

尼玛骨灰盒啊!

麻六打开盒子,里面全是现金!

齐刷刷的现金,主要是大团结!

王向红出去刚回来,看到骨灰盒后大惊:“这是、这是谁的家眷啊?”

麻六笑道:“谁的都不是,是我们用来装钱的!”

王向红过来一看并没有被众多的现金给冲昏头脑,他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们、你们真是胆大妄为!”

“怎么能用这东西装钱啊?啊?大义你也是,六子百无禁忌,哦,你也百无禁忌?你不劝他?”

王东义叫苦不迭:“支书你是不知道,现在沪都港口上小偷太多了,我草,本来我也不同意六子这么带钱,可六子问我说,这么多钱我们怎么拿?”

“他让我弄了一些纸片藏在裤裆里先试试,结果你猜怎么着?”

“让人割了裤裆?”王向红震惊的问,“这他妈的,这么嚣张的吗?这么无法无天的吗?”

王东义说道:“倒是没让人割裤裆,而是被人拿着刀子给抢了!”

听到这里他尴尬的摸鼻子,麻六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王东义呵斥他:“别笑,这事你答应我不乱说了。”

王忆问道:“什么事?”

王东义赶忙说:“没、没什么事。”

王向红皱眉道:“还有什么要瞒着我和王老师的吗?说,到底怎么了?”

王东义无奈又为难的看向两人,麻六这边开口了:

“大义哥当时撇着腿走路,裤裆鼓鼓囊囊,然后让……”

“让富婆给看中了?”王忆感兴趣的问。

麻六说:“不是,让一些歹徒给看中了,以为他是裤裆藏钱,然后把我俩给劫持了,让他脱裤子拿钱。”

“结果裤子一脱里面是报纸,歹徒要气死了、要拿着刀扎我俩,问我俩是不是故意逗他们。”

“大义哥急中生智啊,他赶紧说他有痔疮,老是屁股冒血,所以垫着报纸,歹徒被恶心到了……”

王忆和王向红嘿嘿笑。

王东义赶紧打断麻六的话说道:“唉,这沪都的小偷真是太多了。我们没办法,还是六子主意多,他弄了一套家伙什,我们这才把钱安全的带回来。”

“弄了一套家伙什是什么意思?”王向红问道。

王东义瞅了他一眼说:“支书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王向红皱起眉头:“说!”

王东义说道:“我俩披麻戴孝一路抱着骨灰盒哭回来的。”

他举起提包给王向红看:“孝衣啥的都在这里面,支书你也要看看吗?”

王向红脸上表情很精彩。

门口响起哈哈大笑声,是张有信听到他们的话后在大笑。

麻六见此便不动声色的盖上了骨灰盒。

王忆问道:“老张你怎么来了?今天下午没有比赛,今晚才有,你今晚过来吧,晚上我继续招待你喝酒。”

张有信咧嘴笑道:“今晚我不过来了,总不能老是喝你的酒呀,你的酒也得花钱。”

“今晚我们单位要组织一起看比赛,所以我下午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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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才过来给你送个口信,要不然我就不过来了。”

他说道:“昨天光顾着看比赛喝酒了,把正事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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