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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忆说:“你洗好了先别穿衣服……”

“干什么?!”秋渭水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

王忆说道:“你把窗户开个缝,把衣服交给我,我给你除除味,你相信我,很快的,几秒钟你的衣服就没有味道了。”

秋渭水迟疑的问:“这怎么能做到?你会法术吗?”

王忆笑道:“我还真会法术,你相信我,我不会跟你乱来的。”

旁边窗户打开,叠在一起的衣服被塞了出来。

见此王忆明白了。

姑娘是全心全意信任他的。

他也没辜负这信任,很快的给喷了除臭剂。

这东西很有用,本来衣服上草味、汗味和猪粪味挺浓的,喷了一遍后味道就减弱了。

他一连喷了三遍,衣服裤子本来就因为有汗水而略潮湿,所以看不出有除臭剂的使用痕迹。

除掉味道他塞回去,秋渭水的惊呼声立马响起来了:“天呀,你真会法术吗?我以为你去给我借了一套衣服来换洗呢,怎么它们真的没有味道了?”

这话把王忆给说的一愣神。

有道理。

自己脑筋不转弯吗?为什么要去22年买除臭剂,找生产队谁家借一套衣服换洗一下不就行了?

他拍拍头,说道:“我们生产队条件差,衣服都比较破旧,所以我用了一个东西给你除掉了味道,等你出来就知道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秋渭水很快拉开门。

一股热气和薰衣草的芬芳味扑面而来。

她的脸色红扑扑的,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赞叹道:“王老师你的洗发水真的好用,比我家的洗发膏好用多了,味道也很好,这是什么香味?我想了好久没想到什么花是这样的香味。”

王忆说道:“这叫薰衣草,你喜欢吗?”

“是草呀?喜欢,它比花还香。”秋渭水说道。

王忆又拿出一瓶除臭剂给她看:“这个是用来除异味的,衣服鞋子袜子都能用,不过都是紧急使用的,喷一喷就可以除去异味。”

“真神奇。”秋渭水惊叹道,“大城市真好,有这么多好东西,你这个除异味的还带着果香味呢,现在我衣服有青苹果的味道。”

王忆找了个网兜把除臭剂连同洗发水装一起递过去:“你喜欢的话,都送给你了。”

秋渭水立马摆手,满头黑发顿时落下。

如同一卷黑亮的瀑布垂落。

王忆说道:“这个除臭剂我还有呢,洗发水我也有,我带了好多回来的,你送我们那么多礼物,这些你喜欢就收下吧,没关系的,我是真心实意送给你的!”

秋渭水为难的说:“可是我这次就没带礼物,因为我的津贴上次买鞋子都用光了。”

王忆笑道:“你来见我,就是礼物!”

他拉过秋渭水的手将网兜塞进去。

被他握着手。

秋渭水的脸更红了。

粉扑扑的肌肤红彤彤的脸颊,真是如熟透的红富士苹果一样。

王忆这话暗示的足够了,秋渭水这次没有拒绝。

她把网兜抓在了手里小声说:“那我去王支书家里了,你也早点休息。”

王忆说道:“现在还不晚,咱们光顾着忙活老黄生崽都还没有吃饭呢,今晚我给你烤香肠吃。一起生个篝火,然后在星光下烤东西吃,感觉很好的。”

秋渭水点点头。

王忆说:“那你先去坐下擦头发吧,我准备一下。大迷糊你去拿点干柴引燃了,咱一起烤东西吃。”

大迷糊转头就走。

王忆又说:“小秋你先去坐着就好。”

秋渭水嗫嚅道:“那、那你放开我的手。”

王忆努力装出尴尬表情,说:“不好意思,我忘记抓着你的手这回事了。”

香肠都是冷冻保存的,一时不能化冻,不过他还拿出来一些包浆豆腐,等到篝火点燃他找了个铁盘放上去,然后把包浆豆腐放上面滚来滚去。

大迷糊和秋渭水手里各自举着根木棍,木棍上插着烤肠带的竹签,竹签上则是烤肠,正用篝火外焰翻来覆去的烤。

王忆叮嘱他们:“翻的速度不用太快,慢慢的翻、均匀的翻,它会逐渐出油,烤出油来就差不多了。”

包浆豆腐逐渐泛黄最后有些地方带上了焦点,这样可以吃了。

这些包浆豆腐都是网购的,带调料包,他撕开撒上调料,用竹签扎了一个吹了吹沾上调料送入嘴里——

调料味很明显,焦香味也很明显,等到牙齿咬开豆腐浆水爆出,豆腐香味也很明显。

还不错。

主要是感觉不错。

王忆示意两人来尝尝,大迷糊摆摆手:“你们吃、你们吃,我先烤、咕嘟,我先烤大肉块香肠吃。”

秋渭水吃了一个豆腐后也欣然点头:“嗯嗯,挺不错呢。”

海风吹起,篝火偏向北方,一旦风势减弱它便腾空冲霄。

王忆抬头看,今晚月不明但繁星闪亮,海面上星光褶褶,夜晚把闪烁的星辰引落人间的海上,布置出一片星海。

木柴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海风一吹随即有好些火星扑棱棱的飞向夜空,像无数的萤火虫飞来飞去。

见此王忆感叹一声,说道:“小秋,今晚月色真美。”

秋渭水抬头看了看,脸上露出疑惑:“啊?月亮有些模糊,我觉得还是星光很美。”

“我觉得这个香肠滋味很美,咕嘟。”大迷糊连续吞了三口口水。

油水滴落,篝火上不住的有小火苗绽放。

秋渭水挺心疼的:“油水都烤出来了,浪费了。”

王忆看香肠已经烤炸开了,便抽下来吹凉风换上全新的生香肠。

篝火不光烤熟了包浆豆腐和香肠,还烤干了秋渭水的头发,于是她利索的挽起个发髻用一枚古风流苏步摇给扎了起来。

王忆看了一眼。

这是自己送的礼物,秋渭水已经戴上了。

然后他恍然大悟:难怪这次秋渭水戴上了军帽,原来是用军帽挡住这个流苏步摇!

流苏步摇在这年代确实有些张扬,不过此时没外人,秋渭水便露在了外面,时不时的还摇摇头让步摇晃一晃。

烤肠的香味很惊人。

王忆也饿了。

老黄从草窝里探头出来有些垂涎,而奶黄竟然也钻出来了,闭着眼张开嘴就开始‘唧唧唧唧’……

王忆见此就明白了。

奶黄这崽子以后肯定很馋!

秋渭水吃饱后跟他去了王向红家厢房,床铺收拾好了,大红的床单、大红的薄被子,枕巾也是新的,还绣着鸳鸯。

绣着鸳鸯就罢了,王忆疑惑的是这床上怎么准备了两个枕头啊?

秋渭水看见两个枕头也愣了愣,又抿嘴笑着拿起一个塞进被子底下。

王忆溜达着回了山上。

第二天早上电喇叭还没有响,王忆被学生的声音吵醒了,他本想再睡一会,忽然想到这学生怎么一早来听涛居?是不是来看小狗崽?

他怕老黄咬人赶紧穿衣服出去,结果一推开门看到了秋渭水的笑脸。

她起的很早,正跟几个学生一起摘槐花。

王丑猫从家里拿了一根竹竿,上面绑着个尖钩,秋渭水抓着竹竿冲王忆笑:“把你吵醒了吗?”

王忆咳嗽一声道:“没,我一般早上起的都这么早。”

他往海上瞅了瞅。

烟云荡漾。

晨雾缥缈。

轻盈的海雾被风带着如天边云彩般时卷时舒,湛蓝的海面被盖住了,像蓝美人披上薄纱,含羞带怯的。

这样当海雾随风飘散起来,蓝美人就不太清纯了,而是像在搔首弄姿。

有早起收夜网的渔船回归,家家户户的炊烟刚刚冒起,碧绿的天涯岛好些刚刚苏醒。

王丑猫说道:“王老师,你这里的大槐树洋槐花最多,我们特意早起给你够一些。”

王忆说:“我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秋渭水举起钩子来够槐花,这是岛上撸槐花的专业工具,钩子钩到树枝然后下面的人使劲扭竹竿把树枝直接扭断,然后连树枝带槐花一起收回家。

槐树枝晒干做柴,槐花蒸熟做饭——算是槐树版的煮豆燃豆萁。

结果秋渭水钩到了一条粗树枝,用了用劲也没给折断。

王忆笑着上去接过钩子折了起来。

然后他一样没能折断……

这样他当场就懵了。

秋渭水和学生们一起盯着他看。

他咬咬牙连挤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又然后是‘咔吧’一声响。

竹竿头断了!

这样他收起竹竿问王丑猫:“猫仔,你这竹竿是哪年的?”

王丑猫呆呆的说:“好多年了呢,王老师,你力气怎么那么大,你把它给别断了。”

王忆一听这话便深吸一口气鼓起胸膛,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王老师练过气功的嘛!”

王新新问:“那王老师你不能用气功把钩子给打下来?”

王忆无奈的说:“少废话,王状元呢?等他来了让他爬树上去把钩子摘下来。”

后面学生们纷至沓来,王丑猫把王状元叫过来指着树上说:“王老师让你爬树上去把这个钩子摘下来。”

王状元抬头看了看,笑了:“这是用竹竿绑钩子够洋槐花结果把竹竿头给拧断了?是不是你干的?”

王丑猫很淡定的说:“竹竿是我家的……”

“一看就知道是你这样傻子干的事,”王状元哈哈大笑,“用竹竿钩子够洋槐花还能拧断竹竿头,这是不会使劲吗?不会使劲你还没有眼力劲,这洋槐花的树枝多粗啊,这能用竹竿的钩子拧吗?”

“呆鸟!”

“竹竿是我家的,竹竿头是王老师拧断的,这根槐花树枝是小秋阿姨选的。”王丑猫慢条斯理把话补完。

王状元顿时愣住了。

他抬头看看竹竿头和铁钩又扭头看向听涛居。

王忆和秋渭水都在亲切的看着他。

吓得他转身就跑。

王忆冲他吼:“滚回来,不揍你,你给我上去把钩子摘下来。”

王状元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他三下五除二爬上树,伸手拽下钩子顺便撸了一串洋槐花跳下来。

他赔笑着把钩子交给王忆,说:“王老师,你要吃槐花不用自己动手,你跟我说,我给你拧,我很会拧洋槐花,不信等课间你看就行了。”

早餐还是跟槐花有关,槐花粥。

王忆用大火熬糯米,再加上冰糖红枣和槐花搅和成一锅粥,又香又甜、软糯可口。

一人一碗槐花粥,学生们吃完浑身暖洋洋。

秋渭水要走只能等下午张有信的邮递船了,她说她现在没什么事,就是在文工团后勤帮忙,上班跟打发时间一样,所以多请一天班就行。

王忆自己没有办公室,便让秋渭水在自己的听涛居里歇息。

他把老黄从草窝里拖了出来,在外面铺了一张草席子,老黄便把四个小奶狗叼出来晒太阳。

四个小奶狗跟四只黄鼠狼一样依偎在一起,什么也不会干,就会‘唧唧复唧唧’。

王向红把大队委的水壶送了过来,这样每到课间王忆让学生去给秋渭水送水。

然后他发现学生们很积极,拎着水壶一个接一个。

这样王忆疑惑了,恰好队长家老二来弟拎着水壶又要去,他赶紧拦下问:“你们小秋阿姨要喝这么多水吗?她很渴?”

来弟红着脸摇摇头。

王忆笑道:“我明白了,你们感谢小秋阿姨送的礼物,所以就老是去帮她倒水?”

来弟又摇摇头。

王忆无语了:“那你们老是去倒水干什么?”

来弟低下头说:“谁去倒水,小秋阿姨就会笑着说‘谢谢你’。”

她抬起头兴奋的看向王忆:“她说‘谢谢你’。”

王忆说道:“这是基本礼节,怎么了?”

来弟挠挠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但我和其他女同学就是觉得这样很好,她说的时候让人、让人,嗯,大城市里的女人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文雅,优雅。”王新红在旁边补充道。

来弟急忙点头:“就是这样,小秋阿姨跟我娘、我婶还有表姐她们都不一样,她、她才像是那样的女人。”

王忆明白她们的意思了。

她们去频繁给秋渭水倒水,仅仅是为了听一声柔声细语的‘谢谢’,是去体验女性的典雅与知性。

这是她们以前未能接触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