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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川笑,脸颊碰碰她的,“我知道。”

“我妈妈也喜欢你,有她在,你不用担心。”

“嗯,我不担心。”

“你难受吗?”她急着起来,“我去叫医生来。”

蒋川拉住她,脸色微白,有些虚弱,“等等,让我再抱一会儿。”

秦棠低头,又靠了回去,“好。”

她仰起脸看他:“他们都说你命硬。”

蒋川笑:“是吗?”

“嗯嗯。”她抱紧他,“你不知道你吓死人了,流了很多血,身上中了好几枪。”

命硬只是借口。

支撑他的,是她。

他舍不下她。

他太害怕了,怕她一个人撑不下,又是一个四年,或者更久。

他得留着这副躯体,给他的姑娘。

……

一个月后,蒋川出院。

期间,秦棠北京西安两边跑。

曹晟和曹岩,还有韩成,都来找过蒋川,他如果想回警队,随时可以回去。

蒋川拒绝了。

脱离团队太久了,不是没了信仰,信仰依旧在心底,只是心态不一样了。

他还留在义工站,负责贫困山区物资运输,捐款资助贫困儿童。

每个人留在这个世上总有自己的用途。

元旦后,秦棠处理好所有的工作,订了当天的票,当晚到达西安。

蒋川去机场接人,把她带回义站。

大学生寒假放得早,义站又热闹了起来,小白和徐鹏又来了,还带了两个同班同学,可惜天太冷,坐院子里烧烤不合适,他们在客厅支起烤架。

小白问:“明天我们要去哪里呀?”

吕安说:“去佳县和岚皋县。”

“两个地方啊?”

“嗯。”

“那人怎么分啊?”

蒋川说:“我跟秦棠去佳县。”

他们这趟,主要是去羊圈山,看看月月和她哥哥。

小城嬉皮笑脸,长长地:“哦……”

蒋川淡淡瞥他一眼,“怎么,你想去?”

小城连忙摇头,“不不不……”

他怎么可能这么不识趣,电灯泡会被打爆的。

秦棠淡淡笑了。

这天夜里,把酒言欢。

除了秦棠和吕安,没人知道蒋川的过去。

除了秦棠,没人知道他做过什么,放弃过什么,又回归到了这里。

这个世界上,没人比秦棠更懂他了。

……

第二天一早,小城和吕安几个出发去岚皋县,这趟去了,把物资送到,年后就不去了,让那些孩子们过年高兴些,来年春天开学了,更努力。

秦棠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从床上坐起来。

蒋川推门而入,“醒了?”

秦棠点头,“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你休息好。”

“我休息好了。”想了想,她补了一句,“你开车,我可以在车上睡。”

蒋川低笑:“好。”

一个小时后,黑色吉普开出院子。

到了羊圈山,孩子们围上来,月月长高了,她哥哥站在她身后,有些腼腆,却兴奋地看着他们。

秦棠摸摸月月地脸:“长高了。”

月月转身跑了,过了一会儿,背着书包回来,从包里拿出一袋干枣,红彤彤地,“我妈妈说给你的,最好最甜的枣子,我们家种的,谢谢你让我哥哥去上学。”

秦棠笑了笑,“那是你哥哥努力,还有公益基金,义工组织。”

月月年纪小,不太懂什么公益基金,她只知道秦棠让村里没钱上学的哥哥姐姐能上学,蒋川来了,给他们带了很多学习用品。

他们是最好的人。

蒋川和秦棠在羊圈山呆了三天两夜,第四天离开。

天很冷,雪积得很厚。

开到半路,车抛锚了,蒋川试着修了一下,修不好。

天色已晚,黑沉沉的冬夜,冷得不行。

蒋川打了几个电话,这个点没办法拖车,秦棠用围巾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张嘴呵出一口白雾:“今晚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

蒋川皱眉:“我再打个电话。”

秦棠握住他的手,笑了:“算了,我们躲进车里,也不会特别冷的。”

蒋川看着她:“你确定?”

“嗯呢。”

蒋川看着她,“饿吗?”

本来以为到县城可以带她去吃顿热乎的,没想到。

秦棠说:“车上有饼干。”

蒋川翻开后备箱,秦棠惊奇地看见一个酒精锅,半桶水,还有面调料之类的,“我们煮面吃。”

秦棠兴奋地蹲在旁边看,“怎么会有这些?”

蒋川:“小城弄的,山路不好开,车子出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他怕饿着,就备了东西在车上。”

面煮好了。

除了油盐,两包榨菜,没别的了。

两人坐在车里,蒋川想起什么,从杂物柜里翻出一根火腿肠,是之前买给那些孩子,月月又送回来一根,他用小军刀把火腿肠切成片,全部放进秦棠碗里。

秦棠又给他分了一半,“你也吃,补补。”

蒋川挑眉:“补什么?”

秦棠:“你之前受伤住院,补身体。”

蒋川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我身体好不好,你最清楚。”

“……”

秦棠耳朵红了,一把推开他,“快点吃。”

蒋川笑出一声,低头吃面。

吃完面两人靠在椅背上,蒋川把人抱过来,低声问:“冷吗?”

秦棠摇头:“不冷。”

蒋川咬她的耳垂,“夜里会冷,天空很干净,明天会出太阳。”

秦棠躲了躲,嗓音柔软:“嗯……”

过了一会儿。

“真的不冷?”

“……”

秦棠抬头,吻上他的唇,“不冷。”

唇齿交缠,彼此的气息火热,蒋川含住她的舌尖,手摸进她的毛衣里,解开暗扣,握住白软的一团。

秦棠仰着头,扯下围巾,让他吻她的脖子。

衣衫半褪,她跨坐在他腿上,上下起落,闭上眼睛,轻吟出声,在空旷的夜里格外娇媚。

蒋川最受不了她这副娇,手移到身下,摸那处柔软。

“嗯……”秦棠皱眉,“别碰……”

嗓音越是娇,他动作越狠。

秦棠抱着他,一遍遍地颤栗,半眯着眼,看着窗外干净的天空,白茫茫的雪覆盖住的黄土山坡。

她抱紧了他。

第二天早晨。

晨光微熹。

蒋川说得没错,今天出太阳了。

秦棠醒来,身上盖着两人的外套,蒋川不知去了哪里。

她坐起来,身体微酸。

秦棠手摸进衣服里,转到背后,扣上胸衣暗扣,整理好自己,抱着相机和他的外套下车。

她往前走,刚想叫他。

“蒋川叔叔,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啊,你是不是没走呀?”

“你要去我们学校吗?”

……

秦棠听见蒋川低笑:“我来看你们有没有乖乖上学。”

她走过去,顺着旁边的那条山路往上爬。

站在距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

这里是条山路,山里的孩子上学步经这里,蒋川站在高处,拉了一把那群孩子。

秦棠看见他英俊的侧脸,她看得着迷。

等那些孩子走远,她叫了一声:“蒋川。”

蒋川回头。

晨光在他身后,柔和地笼罩。

秦棠举起相机。

蒋川大步走向她,“拍什么了?”

“你。”

她顿了一下,“还有曙光。”

她指着天边的太阳,“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蒋川挑眉:“太阳?”

“曙光。”

他来时有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