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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被拐卖,那就不止讲段子,别的话也能讲了。◎

晚宴临近尾声,八强选手终于能退场,陆续在餐厅门口会合。

大厅内,商良准备安排车辆,他清点一圈人数,疑惑道:“程老师呢?”

楚独秀用餐时,跟程俊华挨着。她闻言,支吾道:“……程老师说有点不舒服,他先回去休息了,害怕让大家扫兴。”

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但她知道根本是借口,他只是受不了才溜走!

程俊华临走前,邀请新人王共同逃跑,无奈她真的太怂了,不敢做出这样的事,硬撑到最后,随集体行动。

“这……”商良眉头微蹙,话都涌到嘴边,又缓缓咽回去,“行,那你们那辆车,是不是有空座?”

“对。”

“把谢总也捎上,我来收尾就行,让他先回去吧。”

北河嬉皮笑脸道:“谢总是大佬备胎啊。”

众人被商总分配得明明白白,三三两两地向外走,前往各自车辆位置。

室外,昏黄路灯下,谢慎辞走在最前方,迈开了长腿,径直地前进,步子不带停。他没回头看,只留挺拔高瘦的背影,一路都默不作声,也不知要去哪儿。

楚独秀和北河跟在后面,竟隐隐有点追不上对方。

楚独秀加快步伐,迷茫道:“谢总,您过来坐的哪辆车?”

这都走到停车场边缘,他却没有停步的意思。

“嗯?”

夜风中,谢慎辞听见了,却没有听清楚。他突然停下来,没注意身后人的位置,差点跟后方的她相撞。

楚独秀骤然刹车,才没有直接追尾。

他没像往日般道歉,反而弯腰低头,将耳朵凑近她,示意她重说一遍,不知为何耳垂泛粉,连动作也有点迟钝。

双方的距离突然拉近,楚独秀嗅到一股清浅酒味,并不会难闻,相反是柑橘、苹果、薄荷的清新,夹杂蜂蜜及荔枝的甜味,应该是晚宴饮用的香槟。

他只是将耳朵靠近她,温热呼吸却早被酒浸透,随着晚风飘散,气息缓缓萦绕。

“问您过来坐的哪辆车!”北河大声重复,又寻找车辆,洞若观火道,“老板,您别带头瞎蹿了,要是喝醉了,你就走慢点,我俩跟着累。”

北河一眼看穿谢慎辞的异样,领悟对方乱带路,估计是意识混沌,心里也没目的地。

谢慎辞直起身,他面色如常,语气却迷蒙:“我没醉,只是晕。”

“啊对对对,您没有醉,但咱们要去停车场,不是要去飞机场,步子不用迈那么大。”

北河低头看手机,吩咐道:“你俩稍等片刻,我让车过来吧,谢总都把我们带哪儿去了?”

楚独秀眼看北河朝远方的车招手,忙道:“我们原地等吗?”

“对,他喝点就上头,酒量不太行的。”北河解释起来,还跑了两步,遥遥指挥司机,又回过头叮嘱,“你先盯着他,别让他跑了。他喝醉就会轧马路,有次庆功宴,步行回公司,把我们吓坏了。”

那晚,不省心的老板失踪,让众人都操碎了心。

“……好的。”

楚独秀被委以重任,担任谢慎辞的临时监护人,监督他不要到处乱跑。

天空早被浓墨涂抹,唯有月光朦胧如纱,缓缓地笼盖繁华夜景。停车场内,数盏路灯驱散夜色,偶尔能看到鲜红车灯,如同钢铁猛兽的眼睛。

室外温度微凉,驱散美酒酣意。

楚独秀同样小酌几杯,但她的头脑很清醒,认真打量起谢慎辞,发现他点漆般的眸子隐有雾气,连带衬衣最上方的扣子解开,衣领有些凌乱,看着挺散漫。

好像是跟平时不同。

但香槟是有薄荷味儿,又不是放了猫薄荷,怎么会那么容易醉?

那东西的酒精含量低得像果汁,基本是绵密气泡及细腻甜味,本质不就是甜水吗?

如此不胜酒力,像小说女主设定,难怪商总让他先走。

谢慎辞被她紧盯,一时间没有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一只手插兜,突然间就抬腿,在原地踱步一圈,接着往大门口走,却被她直接叫住。

“Hold on,hold on,你要去哪儿?”楚独秀见他要跑,伸手制止道,“老实待在原地。”

她就站在这里,视线没有移动,都震慑不住他。他竟妄图从她眼皮子底下逃走,借着香槟里的酒精,开始深夜的轧马路。

谢慎辞被她抓了个正着,发出轻不可闻的一声:“哼。”

楚独秀在他眼前挥了挥,好奇道:“谢总,您真的醉了?”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醉,只是晕。”

楚独秀竖起一根食指,问道:“这是几?”

“一。”

她又伸出一根食指,双手并列成一排,同时摆在他面前:“这又是几?”

“二。”

楚独秀摇头,叹息道:“不,这是十一,看来醉了,不识数了。”

谢慎辞:“?”

谢慎辞:“你欺负人。”

“对,不然你报警吧。”楚独秀煞有介事道,“北河哥太天真了,放心地把你托付给我,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拐卖你,然后去勒索。”

不得不说,谢慎辞慢半拍的模样有点好笑,让人兴起折腾、揉搓他的坏心眼。他往日总归有点清冷气质,现在却彻底被芬芳的香槟酒浸润,好似能被随意摔打的软面团。

谢慎辞歪头:“勒索什么?”

“不知道。”她思索道,“比如要个单口喜剧王什么的。”

“要是这个的话,你不用拐卖我,没准也能有。”

“那就逼迫你写段子,然后我去讲……”楚独秀饶有兴致道,“不对,应该逼迫你讲段子。”

毕竟他上回就表演失败,显然后者更有威慑力。

“也行。”

“什么?”

“拐卖也行。”他眼眸沾染酒的润泽,在灯下泛起些许光,如同一簇明烈的火,“真要被拐卖,那就不止讲段子,别的话也能讲了。”

楚独秀作茧自缚,被此话烫了一下。

她心跳骤然加快,升腾起紧张和心虚,就像程俊华让她叫谢慎辞时一样。明明双方从未以公谋私,却莫名有种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觉,宛若被窥破潜藏的秘密。

谢慎辞倒挺从容,他慢悠悠地眨眼,也不知此话过没过脑子。

一直以来,他都满怀关照又不失分寸,一如讨要祁筠寒签名照,最后也是送给所有选手。

必须做到公正,不管是为他的身份,还是思及她的处境。

即便他们关系愈加交好,但也回不到台疯过境时,总归被赛制的渔网盖住,保持距离,有所克制,无法在雪白浪颠自由地遨游。

但他要是被拐卖,就逃出现有囹圄。

楚独秀原本是开玩笑,想要岔开他的注意力,别跑出去逛大街,现在却嘴唇紧抿,心跳如躁动的鼓,真有点蠢蠢欲动,主要他太好欺负了,陷入要不要“绑架代替购买”的纠结。

这得被判几年?善乐没他也不会垮吧?

谢慎辞见她侧过头,没有再接他的话,也没再搭理自己,又道:“我们单独去逛逛吧。”

楚独秀一愣,她有点慌了,干巴巴道:“去哪儿?”

“一起轧马路,走着回酒店,也就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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