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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北方并不产桔子,所以桔子是金贵水果,按理来说,葛牙妹手头紧巴巴的,虽说吃食上不亏孩子,但绝不会买这种金贵水果的。

念堂望着外间柜台边的孙福海,扮了个鬼脸儿:“孙伯伯给的。”

锦棠不知道孙乾干何时会来,所以并不敢离开,抱着念堂的脑袋悄声道:“好好跟姐姐说,除了桔子,孙伯伯还给过你啥?”

她两辈子都不相信葛牙妹会为了一点诊金就勾搭孙福海父子,但上辈子毕竟在家的日子少,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为何葛牙妹受人强/暴了还不敢伸张,还请这孙福海继续来给丈夫治病,以至于最后又叫这厮占了便宜。

这辈子她就在这儿坐着,必得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个清楚。

照孙福海特意给念堂带桔子来看,显然他虽表面上道貌案然,但早就开始往外伸狼爪了,想起他上辈子说着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时那样子,罗锦棠就恨不能一把扯下他的耳朵。

念堂见姐姐念有些发白,身子也一直微微的颤着,敏锐的察觉出她的不高兴来,也知道拿郎中的东西大概是件很严重的事情,款款将那只桔子放到了桌子上,垂眸道:“还给我带过点心,糖果儿。”

这就对了,孙福海表面上道貌案然,其实一直偷偷拿糖果儿,水果点心哄念堂的嘴巴,若非对葛牙妹动了淫心,他一个郎中,给病人家的孩子给的啥果子?

虽说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可若有警惕心,在他们欲要欺负葛牙妹的时候大喊大叫两声,像孙福海,孙乾干这种色狼就会收敛。

但若是念堂叫他们哄顺了嘴,再叫他们支开,罗根旺还瘫在床上动不了,葛牙妹可不是羊入了虎口?

想到这里,锦棠低声道:“姐姐一直教你无功不受禄,咱们自家有饭能填饱肚子,有衣能穿暖身了,便一根针,也不能拿别人的,有一句话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怎么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念堂连嘴里含着的那瓣桔子都吐出来了,抿唇道:“姐姐莫生气,我再也不吃了。”

锦棠又道:“姐姐不在,爹还瘫着,你就是这家里的顶梁柱,娘就得由你来照顾,你若懵懵懂懂不提起警惕心来,娘要吃了亏,你说咱们这个家还能指望谁?”

虽说念堂还是个小孩子,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锦棠上辈子因为爹娘死的早,宠着他惯着他,以致于到自己死的时候,念堂也没个好结果,这辈子她决定对他严厉一点。让他早点懂事,知道父母的艰难,也叫他早点把家业扛起来。

从陈淮安身上锦棠算是看出来了,一味的惯溺只会溺杀了孩子,反而是严厉教养,打小儿就叫他认清现实的,长大之后才能真正成个有作为,有担当的男人。

葛牙妹忙着酿酒的时候,念堂就得照顾罗根旺,所以他不过歇了歇,转身端了杯炒米茶就上楼给罗根旺去吃了。

锦棠依旧在里间坐着,透过窗子,外面的孙福海慢悠悠吃着那盏茶。

孙福海知道锦棠一直在里间,没话找话问道:“陈公今日去了何处?”

他说的陈公,就是锦棠的公公陈杭。

锦棠答道:“去县衙坐班了。”

孙福海点了点头,一笑:“现任知县很快就要高升,陈公就可以做知县了,你们从此以后也是官家眷属了。”

上辈子陈杭也是从过几天开始做替补知县的,他做了知县之后家里反而穷了,穷的揭不开锅,锦棠和陈淮安两个也就从家里搬出来,自已学着做生意了。

俩人正说着话儿,酒肆帘子一挑,孙乾干进来了。

这人典型的北方长相,身材高大,面相笑嬉嬉的,两只眼睛格外的圆,一看就是个酒色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