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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又一想,范睿恒毕竟是二把手,他论排名不如他,论实权,更是差了太多,合理的让步是为了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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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好的进步,崔向自我安慰完毕,才又说道:“就单城市申请专项资金和增设综合三处的事情,上常委会之前,叶书记和我也进行过交流,其实叶书记的意思并不是压下不批单城市的资金,省里也不缺这点钱。叶书记也是出于全局的考虑,就是要压一压,拖后再批。因为如果下面一申请,省里马上批,会给其他地市造成错觉,认为只要想要,省里就拨款,那省里也就没有威信可言了。综合三处的增设也在情理之中,随着领导小组工作的深入开展,随着单城市和宝市产业结构调整的大面积推广,只有十几个人的领导小组显然人手不够,而且叶书记和我的意见是,第二批试点城市应该很快提上曰程,凡事都宜早做准备,所以成立综合三处是非常有必要的。”

崔向的解释不但没有什么力度,而且还隐隐透露出他和叶石生联合的意思,相当于抬出一把手的权威要压范睿恒一头。

众人都等着看范睿恒如何反驳,范睿恒还没有说话,宋朝度却轻轻一笑,说道:“崔书记说省里不缺钱,我身为副省长,怎么总觉得处处都有资金缺口?好象政斧部门,从来就没有资金充足过。”

宋朝度话引来一阵轻笑。

马万正也笑了:“真不缺钱就好了,水恒市申请修复历史古迹,向省里提交了申请两年多了,一直没有批下来,就是资金不足。不知道崔书记所说的不缺钱有什么依据没有?”

三个政斧班子的成员,轮番对崔向质问,崔向再镇静再从容,也是满脸通红,吱吱唔唔说出一句:“我,我就是打个比喻……”

“崔书记就是随口一说,谁不知道钱永远不够花的道理?大家就不要揪着一件小事不放了。”马霄跳了出来为崔向解围。今年46岁的马霄是东北人,生得身材魁梧,方脸浓眉,说话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嗡嗡直响,“既然范省长刚才点到了宣传方面出现的问题,我就解释一下,燕省向来是以脚步稳健闻名,虽然说宝市的合资取得了一点成绩,但现在大量宣传的话,会给宝市市委市政斧带来不必要的压力,也会给万里汽车厂带来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合资只是第一步,合资之后的赢利和扩大市场份额,才是最重要的成功,才是值得大书特写的新闻。”

“宣传会带来负面影响?马部长言过了吧?”钱锦松笑眯眯地说道,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就不提燕省以前只要引进资金就大肆宣传的先例了,只说说我在京城部委担任司长时,部委一有什么重大活动——请注意是重大活动,不是活动取得了圆满成功——就会大量邀请新闻媒体随行,要求新闻媒体及时地全方位地进行宣传报道,为什么?因为各部委都心里清楚,新闻媒体来得多不多,宣传报道是不是全方位,直接就代表了上头的意思。上级领导认可,宣传报道就会铺天盖地。上级领导不满意,宣传肯定就跟不上……马部长以前一直在宣传部门工作,想必也非常清楚宣传就是风向。不瞒你说,我以前也在中宣部工作过一段时间。”

马霄忽然之间觉得钱锦松看似笑眯眯的笑容之下,却隐藏着一寒光凛冽的钢刀——今天他算是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笑里藏刀!

叶石生更是大吃一惊,他一向认为钱锦松和他走得很近,而且一直以来在燕省素以中立著称,向来是哪一方都不得罪的中立派,今天为什么言语柔中有刚、含沙射影地直指马霄?

钱锦松说完之后,还是一副笑模样,又说:“宣传的事情不是今天的议题,就不提了。关于单城市申请专项资金的事情,本着公信、公平的原则,应该批。领导小组增设综合三处的事情,既然马部长都说了,现阶段宝市和单城市的成绩还不到全面宣传的程度,就足以证明领导小组的工作还不是那么繁重,人手够用,也就没有必要再多增加一个部门了。正好省里也缺钱,能省一点是一点,是不是?”

钱锦松说话从来都是不徐不疾的腔调,而且脸上一直笑容不减,给人的感觉很坦然很随和,但钱锦松的话落在崔向和马霄的耳中,二人感觉如同被人当面打了一个耳光,不但格外响亮,还火辣辣地疼。

崔向更是火冒三丈,却又被钱锦松的话说得哑口无言,想不出更好的话来反驳钱锦松。因为钱锦松确实说得在理,直接攻击了他话中自相矛盾的地方!

崔向的如意算盘是,他想借此次常委会,树立起叶石生的权威,同时也展示一下他和同盟者的力量,达到他增设综合三处,完全安插自己人的目的。他的本意是借宣传一事当成筹码来换取对单城市专项资金的延后下拨,就是说以后可以在宣传上面放开限制,但对单城市的专项资金,必须现在不能下发,要等他的人进入综合小组之后,再考虑下拨资金的问题,才能显示出他的权威,并且一举树立起他在领导小组中的威望,进而逐步获得主导权。

崔向甚至还想如果范睿恒反对的意见不强烈,他还想再增设一个常设副组长,也要安插自己人上任,也好加大对领导小组的掌控力度。他相信凭借他的政治智慧,用表面上的退让来换取实际利益,可以肯定在一盘散沙的常委会一举获得通过,况且叶书记都发话了,谁还敢有反对意见?

只要范睿恒不明目张胆地反对,只要二把手不挑战一把手的权威,其他常委在书记面前,还是要退让三分的。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如意盘算第一回合就遭到了猛烈地反击,正是范睿恒出其不意地大声发出了置疑的声音,才让崔向第一次感到无力感。

如果说省委里面只有一人敢公开和叶石生叫板的话,就只有范睿恒一人而已。范睿恒是政斧一把手,他的意见直接代表了省政斧一块儿的态度,可以说份量极重,叶石生再是一把手,有一个不和的二把手,他也只能想办法化解矛盾,而不是对抗。

政治是妥协的产物,尤其是一二把手之间如果矛盾公开化的话,就看谁的支持者最多了。书记是一把手不假,但如果常委中一多半都支持省长,书记也会有束手束脚的感觉,工作也难开展。

书记说一不二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尤其到了省级层次,没有平衡的政治手段,没有掌控大局的布局,每个常委的背后都涉及到最高层的支持,书记的权力也就有了很大的约束,不可能是一言堂。当年高成松姓格如此强势,而且有京中高层的力挺,他在燕省表面上看是一手遮天,其实也始终有不同的声音发出,他也没有完全掌控常委会,都是靠强势强行压下了反对声音。

现在的问题是,叶石生根本就不是强硬姓格的人,他也没有高成松一样至高的强硬后台,更让崔向担心的是,本来各自为政的常委们,突然之间就又有了联合的趋势,怎能不让他心慌意乱?

连一向最为中立的钱锦松也突然站了出来,旗帜鲜明地站在范睿恒一边,最让崔向气急败坏的是,钱锦松指摘别人言语之中的漏洞的本事一流,直接就将他设想的计策完全破解,相当于他的说法自相矛盾,尽管钱锦松的话不犀利,言词也不激烈,但杀伤力之大,也是一针见血。

崔向知道此时他再说什么也没有力度了,就将目光看向了叶石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