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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曹寅实在没有力气,因刚刚见大夫才坐起身来。 与妻子说了两句话,精神就用得差不多。

李氏看丈夫身子这般虚弱,心酸不已,忙唤了两个丫鬟,扶他躺下。 正这时,就听院子里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李氏微微皱眉,因丈夫需要静养,她早就发话院子里地人要静音。 不过,下一刻,她却是有些惊呆了,因为听到儿子的声音。

“母亲,父亲可好?”随着说话声,风尘仆仆地曹颙大踏步进了屋子。

李氏回过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曹颙。 直到曹颙走到她跟前,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不敢置信地喃喃道:“颙儿?颙儿?”

两个在屋里侍候地丫鬟矮了矮身子,向曹颙请安问礼。

曹颙摆了摆手,叫她们起身,而后回握住母亲的手,大力点了点头:“嗯,母亲,儿子回来了!”说话间,眼睛往床上望去,刚好与曹寅望个正着。

曹寅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似乎也多了几分欢喜,挣扎着要坐起来。

不过才三个月未见,曹寅越发显得老态。 头顶的头发稀疏得要露出头皮来,眼睛深深地洼陷进去,瘦得骇人。

尽管一再克制,但曹颙的眼圈仍是红了,放下母亲的手,快步往床前两步:“父亲,儿子回来了!”

上辈地父母身体都还好,曹颙自是从未有过“子欲养而亲不待”地感觉。 而这辈子因隐隐约约地知道些历史走向,一直在为曹寅的身体忧心。 原本,他们父子之情并不深厚,他担心曹寅地健康,大半也是因为想要避免家族走向衰败,而事到如今,亲眼目睹曹寅的病态后,曹颙才是从里到外的感觉到悲伤。

曹寅在妻子的搀扶下坐起,眼中的欢喜尚未褪去,却又摆出严父的嘴脸:“胡闹,谁让你回来了?不好好在京里当差,怎么如此妄为?”因话说得急了,最后忍不住弓起身子咳了起来。

看着这个倔强地老头,曹颙只是俯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让他呼吸顺畅些舒服些。

“是庄常派人送消息到京里了?”曹寅的神情柔和下来,开口问道。

曹颙拿过靠枕,垫在父亲身后,随后才回答:“是万岁口谕,说是父亲病了,命儿子回江宁侍亲。 ”

曹寅有些意外:“万岁爷口谕?”随后,有些顿悟,不赞成地摇了摇头:“天行这家伙,这些小事,还要惊动万岁爷!”说到最后,声音已含糊不清。

曹颙见曹寅疲态尽显,似乎连说话的精神头都没有。 略带担忧地回头望了望母亲。 李氏强忍着泪,微微地点了点头。

曹颙心里难受,面上却不显,笑着对曹寅道:“儿子这一路赶回来,身子也有些乏了。 父亲先休息会,等儿子下去洗了澡、换了衣裳再来陪父亲说话。 ”

曹寅硬撑了这大半天,也是在是没力气了。 只是在儿子面前,不愿意露出老态。 才硬撑着。 见他如此说,就点了点头:“嗯,颙儿你先下去,也好好歇歇,这么老远赶回来,怕也是累了!”

曹颙应了,转身先出去。 站在门口等母亲出来。

房间里,又是好一阵咳,而后是大力喘息地声音。 等安置好丈夫,李氏又吩咐那两个丫鬟好好守着,而后才出来。

因不在丈夫面前,李氏再也克制不住,扶着儿子地胳膊,眼泪簌簌地落下。

曹颙将母亲东边的书房。 这里与西边卧室隔着中间地小厅,两人说话不会吵到曹寅的休息。

扶母亲坐下后,曹颙问道:“正月底收到的信上还没提到,怎么父亲说病就病了?可是年前进京时累到了?”

李氏擦了泪,凝眉犹豫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这事。 也不当瞒你!”

曹寅自打年前往来京城奔波后,身子就有些虚,一直就不大见好。 偏偏二月初,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来,章姨娘自打曹顺死了后,精神就不大好,不怎么爱见人,也不愿意说话。 进京前曹寅曾在她房里留过几夜,而后,她就有些神神叨叨。 整日里摸着自己的肚子。 说是自己有了。

李氏听说后,派大夫去诊脉。 并无喜脉迹象。 李氏念在她之前的失子之痛,并不怪罪,只吩咐她身边地丫鬟婆子小心照看。

等到曹寅从京城回来,因身子虚弱的缘故,很少到其他侍妾地房里,一直歇在李氏这边静养。

这一日,章姨娘亲自熬了两盏燕窝端来,说是给曹寅夫妇进补。 因李氏那天刚吃了点心,肚子还不饿,两盏燕窝便都叫曹寅喝了。 谁知不一会儿,曹寅就上吐下泻,还咳出几口血来。 待大夫看过,又查了盛燕窝的空碗,才确定其中给李氏那碗是下了砒霜的。 幸好下了极少地分量,曹寅虽然中毒,但还不至于立即毙命。

章姨娘当然不承认,但是经过盘查,却查出她正月里出去烧香时,去过城里地药铺,确实也买过砒霜。 一时之间,李氏也没心思发作她,只叫人先关起来。 章姨娘却是大呼小叫,直说自己有了身子。

毕竟关系到丈夫子嗣,李氏也不敢随意,又叫人给她再次诊了脉,确定了她确实没身孕。 章姨娘却仍不肯安份,口口声声地诅咒李氏,说是她指使养女害死了自己的大儿子,如今又要害自己个儿肚子里地小儿子,几近疯癫。 最后被几个婆子塞了嘴巴,拉下去关了。 没想到,当夜她却撞墙死了。

曹颙听得愣怔,忍不住有些后怕,若是那砒霜分量足些,那后果实不堪设想!没想到,琉璃一个养在宅门里地小女子,竟然会生出这般恶毒的心肠。 当初在老太君院子里,看她也是不错的人,现如今却全然不同了。 想着母亲素日里因为她生了不少闲气,父亲此时的病症更是因她而起,曹颙对她实在生不出什么怜悯之心。

李氏却是眉头紧锁,眼泪流不止,很是内疚自责:“都是我的不是,若是我能早日发现章姨娘魔怔了,叫人看着她,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看着你父亲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为什么那日我迷了心窍似地,将两碗燕窝都给你父亲喝了。 要是我自己个喝了,就算是药死了,我也感谢菩萨!”

听了李氏这样说,曹颙忙劝道:“母亲这样说,置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于何处?就算不忍心我们失父,难道就忍心我们失母不成?快不要这样说,都是意外。 父亲能够平安脱险,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 ”

曹颙连着赶了六七天路,每日只休息三两个时辰,这一番奔波下来,人已露出疲态。

李氏心疼儿子,不愿意他跟着担心自己,听到他的劝,就点了点头,止住了眼泪。 一边招呼人服侍曹颙下去梳洗,一边对他道:“等你歇歇,也要去劝劝你妹妹。 这章姨娘的事情一出,她的心里指定也是难受的,怕是又要把过失往自己身上揽了。 ”

曹颙应了,随着丫鬟回自己院子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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