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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国度中,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兄妹。

归程将至,钱老师体贴地给林月盈多放一天假,允许她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和兄长一共参观、看一些不对外开放的项目。

林月盈不是第一次跟秦既明出国旅行, 但这还是第一次,不以景点和主要建筑物为目的, 而是以形形色色的智能工业机器人、智能传感与控制装备、人工智能检测、增材制造……

林月盈暂且还无法去了解那些高灵敏度、精度和环境适应度的传感技术是如何达成的, 但她仍旧为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东西而欣悦。

“上次你来公司, 做的都是一些基础工作, ”秦既明说, “这个暑假你还想不想继续实习?”

林月盈紧张:“你要我去应聘你的助理吗?难道要有办公室——”

她没说完, 秦既明叉了一块儿烤好的小兔肉塞进她口中。秦既明说:“你那漂亮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用苹果木炭和小火炉炉烤的兔肉十分紧致, 有着淡淡的木香,林月盈将整块儿兔肉认真吃下, 她自认牙齿很美但也不适合边嚼边讲话。咽下后,她才说:“要有办公室的感情交流了吗?这也算不健康的东西吗?”

不可以讲恋情。

兄妹也不算, 情人也不算。

就是感情交流。

“你来我这里做助理是大材小用,”秦既明解释, “我现在的确在招助理, 不过是文职助理, 对你的专业学习没有什么帮助。”

林月盈专注地吃蘑菇配汤团。

“我会选择一些适合你的岗位,”秦既明说, “上次那个不要做了, 虽然也有用,但过于琐碎,不能帮你系统性学习, 初初体验一下就好。”

林月盈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萝卜岗?是不是任人唯亲?”

“虽然你哥不是一手遮天的人, 但总要有几个内推名额吧?”秦既明含笑, “好好学习,我这是为公司提前选拔、栽培人才。”

林月盈说:“那你这是把你和你妹妹都贡献给了工作,算不算大义灭亲?”

秦既明失笑。

他说:“最聪明的林月盈,能不能请你换一个不带’亲’字的成语?”

温馨的意大利菜店中,有着本色的橡木餐桌和井然有序的开放式厨房。林月盈想了想,伸手,勾了勾。

秦既明顺从妹妹的心意,微微倾身,靠近她。

林月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完蛋了,秦既明,”林月盈缩回去,说,“现在我满脑子都是亲。”

她捧着脸:“天啊,我该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秦既明含笑,问她:“优先数的R10系列有哪些?”

这是好简单的基础题,林月盈张口就答。

“看,”秦既明说,“你不是恋爱脑,你还是爱学习的聪明脑。”

林月盈当然聪明,也当然不可能是恋爱脑。

昨天搞得昏天暗地,林月盈最后缠着秦既明把她抱过去洗澡,她很久没有体验过在浴缸里被人细心照顾的感觉了,虽然秦既明之前也没有这么为她洗过。

她认识秦既明的时候,已经五岁了,有一定的性别意识,晚上也是阿姨给她擦洗,搬一个小凳子,自己乖乖地坐在淋浴下面。阿姨的手劲儿很大,但会给她讲很多有趣的故事,提醒她闭上眼睛,别让泡沫进眼睛中。

秦爷爷过世后,阿姨也辞职回老家了,说是年纪大了,不做了,要准备休息了。

秦既明尚不习惯直视她,林月盈她坦坦荡荡,不觉得被他注视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换句话说,她认为自己整个人任意部分都好美,她愿意将宝贵的欣赏机会给自己喜欢的秦既明,这是她给予对方的权利。秦既明洗得很专注,衬衫袖子挽起,掰开一点一点洗,仔细看有没有磨损。林月盈就像一只大缅因猫,不停地故意去贴秦既明的脸。秦既明被她闹得无奈了,也会轻轻拍一拍漂亮的一双红喙雪鸟。

“不想挨炒就老实点。”

再怎么闹,白天的林月盈还是准时七点半醒,她同秦既明自然是躺同一张床,两个被子隔开。林月盈自己努力,掀开被子钻过去,搂着秦既明,好像搂着一场不真实的、令她难以相信的美梦。

林月盈将自己和秦既明说开后的这十几个小时称为有生以来最轻松、最满足、最愉悦的美好时段——她仍固执地不想将其称之为一场梦,因她认定两人绝不会醒。

秦既明不肯让她用嘴巴,他半梦半醒里也把林月盈从下面拉起,扯进怀中,按住她的背,要她听话一些,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林月盈捧着他的脸又亲又蹭,又好奇地去磨他胡茬,实在忍无可忍了,秦既明也只拉着她的手,往下,再往下。

林月盈也终于看清楚哥哥,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不算特别白,但这些一直被衣服严严实实包裹的地方,的确要比脖颈和手的肤色要浅许多。秦既明的眉毛很漂亮、标准,不需要修理,他也不是会为自己这张好看的脸投入太多的人,大约因为人往往都不会多么在意拥有的物品;林月盈还喜欢他眉毛中间的那个小痣,忍不住凑过去亲一亲,又被秦既明按住后脑勺。

他忍着笑:“闹什么呢?”

林月盈用空着的手摸着他的痣:“这个位置好好看,我也想要一颗一模一样的,我要问问医生可不可以给我也点一个……”

“胡闹,”秦既明说,“万一把你眉毛燎了,怎么办?”

“你不了解点美人痣的行业,又不是用火。”

林月盈手都发酸了,小声问他,哥哥怎么还没好呀。

秦既明额头青筋都快出来了,按着她的后脑勺,压低声音说快好了,别急,他尽量快一些,是不是手掌心磨热了?

林月盈一双手没干过多少家务,顶多自己洗自己的贴身衣服,搓个毛巾,搓久了都会双手热热红红痒痒的,好久才能慢慢消下去。林月盈感觉到秦既明大约是不想让她的手做这些的,但现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保守派的秦既明不得已又退了退,作出让步,希望能和她在家中,而不是在这里。

“那你一开始怎么想的呀?”林月盈苦恼地思考,“我记得你和妈妈都是不信教的呀,怎么你之前一直坚持婚前不做呀?”

秦既明说:“我保守。”

顿了顿,又催她:“快点。”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着实忍不了节奏,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带动。林月盈能清晰地看到兄长因为她而出汗,并不难闻,不抽烟不喝酒,又注重健康和卫生,禁谷欠多年的干净,林月盈侧脸,在瀑布奔流时温柔地贴哥哥的唇。

然后恶作剧地把掌上东西全都擦在他腹肌上。

秦既明还没有均匀呼吸,全程含笑看着妹妹的动作,他半阂着眼,抚摸着她的头发,任由她胡搞乱搞。

就像小时候看她认真拿彩笔在他手腕胳膊上画手表画钻石画涂鸦小人。

林月盈说秦既明才不是保守,哪里有人保守到一上来就知道咬的呀。说这话的时候,她言之凿凿,穿着清清爽爽的蓝色长裙,两人刚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出来。林月盈依照着网络上的建议,在屋顶吧台处为他们捐赠了五十美元,而对方送了两张修道院艺术博物馆的参观门票。

“我以为,”秦既明说,“和你比起来,我的思想落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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