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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恬生无可恋地把被子往自己脸上一盖,她觉得她可能还是不要醒比较好。

虞恬鸵鸟一样逃避了几分钟。

知道也没有别的办法,最终硬着头皮重新拿起了手机。

【一条小鱼】:我是替别人问的,谢谢言铭哥哥的回答,我会把这个建议直接转发给问问题的人。

虞恬回完微信,明知道应该不等的,但她还是没忍住,每隔五分钟就看一次手机。

只是言铭没有再发别的给她了。

一个小时后,确认言铭不会再回复了,虞恬才拿起了手机,开始查看此前齐思浩发来的信息。

对于怎么追言铭,齐思浩自然没提出什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但是他之后的一条消息倒是引起了虞恬的注意。

【齐思浩人特好】:对了,友情提醒你,后天学校一百周年校庆你可别忘了啊!

还别说,虞恬真的忘了。

她几乎刚把“不去”发出的同时,齐思浩的下一条信息就来了。

【齐思浩人特好】:最新可靠消息,言铭会作为知名校友在校庆上以嘉宾的身份发言。

虞恬想了想,撤回了“不去”。

【一条小鱼】:刚才打错了,我去。

【齐思浩人特好】:?看出来了,你是言铭的真爱粉了。

虞恬很镇定——

【一条小鱼】:我选择去,主要是因为对学校的感情,人要懂得感恩,更不能忘本,如果一百年校庆我都不去,我还是人吗?

齐思浩大概实在无话可说,发了一串省略号来。

**

虞恬不在乎齐思浩的无语,因为言铭,她对校庆竟然相当期待。

几乎是校庆当天的一大早,她就特意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拉着还疯狂打哈欠的齐思浩回了学校。

容市医科大学是虞恬梦想的开始,承载了虞恬奋斗又充实的五年时光。

虞恬跟着齐思浩走在两边排列满梧桐树的静谧大道上,听着不远处小桥下潺潺的流水声,望着路尽头庄严肃穆的校训石碑,心里是复杂的百感交集。

虞恬原本以为自己还会继续在这所高等学府里继续进修,然而……

虞恬忍不住看了下自己受伤的右手。

时至今日,那里的知觉仍旧没有完全恢复,原本灵活的手指甚至难以完成日常生活里的精细动作。

她看着绿荫下来往穿梭谈笑的医学生们,说没有羡慕和难受,也确实是假的。

好在校庆热闹的气氛和校园里喜庆的装扮还是多少吹散了些虞恬心里的惆怅。

虞恬就这样一路听着齐思浩讲八卦一路往露天会场走去。

今天阳光很好,容医大去年才新建了一个庞大的露天会场,除了举办校内大型活动和体育运动赛事外,甚至还有小型演出曾经租用过这块场地。

如今这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人头攒动,不少曾经只在学校荣誉榜、宣传栏里出现的知名校友也现身其间,周围不是围绕着交流工作的同行,就是跟着妄图在职业选择或专业方向上取经的在校生们。

虞恬很快就定位到了言铭。

因为他的周围众星捧月般围了最多的学弟学妹。

言铭就带着他那张让人看过一眼后难以忘怀的脸,身姿挺拔地站在人群中间。

作为医生,他应当十分习惯被人围着的场面,但此刻眉心微微皱着,像仍旧并不习惯在这种情景下被并不是病患的学弟学妹们围着,然而对于身边叽叽喳喳的提问,他还是耐心地给予了解答。

此时齐思浩被学弟拉去帮忙了,虞恬便落了单。

她没找到机会给言铭打个招呼,不仅是因为言铭不空,也因为很快,虞恬也变得不太空起来。

虽然虞恬是她所在那一届里年年考试稳居前列的尖子生,但比起言铭这样的来,并算不上是风云人物。

虞恬很有自知之明,找她的人并不是因为她成绩或者专业上有什么建树,而是——

单纯是因为她的这张脸。

虞恬拥有非常明艳的五官,属于十分凌厉有记忆点的那种。

“你是哪一届的学妹?我好像以前是不是在图书馆见过你?”

“我现在在三甲医院的急诊科工作,如果以后你来我们医院,可以找我,我带你转转,要不要先加个微信?”

“现在刚开始入场,我在前排有席卡,边上还有个空位置,你要和我坐一起吗?”

……

对于每一个主动搭讪的人,虞恬都非常礼貌而温婉地聊了两句,然后以一种自然的形式暗示引出了拒绝的答案。

“不和您多聊了,我还在找我男朋友人在哪儿。”

……

虞恬用同样的说辞婉拒了几个人,再抬头,却见原本言铭所在的位置已经没有言铭了。

他离开了?

去哪儿了?是准备上台了吗?

虞恬正有些失落,肩膀却被人从身后轻轻地拍了下。

虞恬以为是言铭或者齐思浩,她充满期待地回头,眼里和唇角的笑意定格在脸上,还没来得及收,然后看到了郑廷付。

时隔数月,他看起来容光焕发,此时身上没有穿医生的白袍,而是西装革履,比起医生,更像是金融街上从业满口英文专业名词的精英。

他用多情又感伤的眼睛看着虞恬:“小鱼……”

虞恬的脸仿佛自带某种引力,让郑廷付的目光被吸附,他盯着虞恬的脸看了许久,这恋恋不舍的目光才下移,看向了虞恬受伤的手:“你的手……”

他的表情非常隐忍痛苦,仿佛受伤的人是他,而不是虞恬。

“你是知道我要来吗?刚才我听见你在说在找你男朋友……”

虞恬从前一直以为郑廷付是温和的无害的,但这一刻,她只觉得他是拖泥带水又磨磨唧唧的。

虞恬收了笑,客气又疏离道:“学长。”

郑廷付像是想去拉虞恬的手。

可惜虞恬早有准备,径自后退了一步。

郑廷付拉到了空气。

他有些尴尬,继而神情哀求又像是被迫无奈的受害者般看向了虞恬。

“小鱼,当初的事,是我不对,可正是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无论如何都对不起你,所以才觉得没脸来见你,你在医院那段时间,我才不敢来看你。”

郑廷付看起来真的痛苦非常:“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没想到会有那么激进心态扭曲的病人,没想到他会举着刀砍伤你。”

郑廷付看虞恬的眼神非常深情:“你是知道我要来,才来的吧?刚才我听见你说,在找你男朋友,所以你是不是心里其实原谅我了,还在找我……”

只是郑廷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声给打断了——

“廷付!”

来人是个娇小的女生,面孔很生,长相中等,但表情却有些颐指气使的骄纵,看向虞恬的目光里充满了敌意。

对方的手宣告主权般地挽住了郑廷付的,抬起下巴看了眼虞恬,然后看向了郑廷付:“廷付,既然这么巧,那你要对她说的话,就趁现在说了吧。”

可能是因为这女生声音尖细,三个人的气氛又充满了狗血八点档一般的诡异,周遭多多少少瞟来了目光。

郑廷付看向虞恬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舍和不忍,但最终,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虞恬,对不起,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分手了各自安好更好,说出这个话,我想既是对你,对我上一段感情的一个交代,也是对赵欣欣的负责。”

郑廷付说到这里,看了身边女孩一眼,摆出了一个呵护者的姿态:“但你不要怪欣欣,她不是第三者。坦白说,我和你已经几个月没联系过了,我想你心里也知道,我们男女朋友的关系早就名存实亡。”

“既然这次正好有机会见面,我想也和你说清楚,正式对这段关系画上句号,也让欣欣能够没有心理负担地和我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虞恬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她的心里升腾起不可思议和荒唐。

她甚至没有插嘴反驳,因为不知道事情还能荒谬到什么地步。

郑廷付的内心显然没有他的话一样理直气壮,一边说,一边眼神甚至不敢直视虞恬,他望着地面:“至于你的手,虽然不是我的责任,我也知道你已经按照法律流程起诉加害的人,但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愿意出一定的钱,希望你能过得好一些……”

事情发生后,虞恬其实并没有怨恨过郑廷付。

即便那天去郑廷付工作的医院是郑廷付再三恳求强烈坚持的。

即便那是发生在郑廷付当值的儿科诊室里的。

即便那天情绪癫狂的医闹者提着刀冲进来后,郑廷付丢下在一边等他结束上午门诊的虞恬,丢下还等在门诊室的最后一个小患者,第一时间自己一个人跑走了。

即便是受伤后,手术缝合后手功能还能否复原都前途未卜,躺在ICU重症监护室里,郑廷付却甚至没来探望时……

但虞恬没有试图去把自己手伤的结果和郑廷付联系在一起。

可如今,她没有哪一刻这么讨厌过郑廷付。

也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么可笑过。

她就是因为眼前这种人,伤到了手,导致根本再也无缘成为一个优秀的外科手术医生,甚至下半辈子这只原本灵巧异常的右手,可能都未必能完成日常生活中的精细动作。

真是讽刺。

虞恬心里冷笑了一下。

她环顾四周,虽然人来人往,但大家都忙着和自己的老同学或熟人聊天,已经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到虞恬他们这里。

她没有和郑廷付争执也没有对峙。

虞恬的声音变得有一些泫然欲泣,用黑而亮的漂亮眼睛看着郑廷付,声线变得反而软而温和,像是无害的小动物:“学长,你不是说,这辈子永远只会喜欢我一个人?怎么我现在手受伤了,你就要抛弃我了?可我手已经这样了,如果还没了你,我以后怎么办?”

郑廷付果然开始动摇,他的神色慌乱而尴尬了起来,被赵欣欣挽住的手臂也开始往外抽,脚也不自觉朝虞恬迈了两步。

他确实是非常喜欢虞恬的,因此整整追了三年,可惜虞恬都只礼相待,没有更进一步的意图。

唯一让事情发生改观的是他在医院轮转进了儿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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