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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想带着这个秘密入黄泉的,可刚才在见到楚含棠冲出来扶住自己的那一刻,顿时改变了想法。

何不赌一赌呢?

也许他们就能打开那个小匣子,还能查清太守一家的真正死因是什么,日后可以公诸于众。

沉壁在断气前,将小匣子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告诉了楚含棠。

楚含棠用银子请人好好地安葬沉壁,再请人回去将他服毒自尽死了一事告诉青楼的老鸨,安排好这一切才去找那个小匣子。

她带着小匣子回院子时,池尧瑶正在院中同白渊说话。

他们见到了,好奇地问:“楚公子,你怎么看着失魂落魄的样子,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

谢似淮依然坐在屋顶上,听到声音,似随意地往下看一眼。

楚含棠将小匣子从袖中拿出来,双手递给池尧瑶,“池姑娘,这是沉公子让我转交给你们的东西。”

池尧瑶一见到这个小匣子,脸色就变了,赶紧接下来。

她尽量保持平静,“沉公子让你转交给我们的?那沉公子现在在何处?我们想见他一面。”

楚含棠前不久亲眼看着沉壁死,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沉公子服毒自尽了,这是他临终前拜托我转交给你们的。”

【恭喜宿主,女主池尧瑶好感度加十,叠加之前的过后,好感值为四十五。】

楚含棠听了没反应。

白渊骇然,那天晚上,其实沉壁并没有告诉他们小匣子在哪儿,始终坚持说去太守府只是因为想再看看他心上人住过的地方。

而他们尽管有所怀疑,也不能逼迫沉壁,最后只好让人离开。

万万没有想到才没过几天,他竟然服毒自尽了。

池尧瑶再问:“那沉公子临终前还跟你说了什么?”

楚含棠望着他们的眼睛,“没说什么,只说小匣子的机关难解,就连他也不曾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自然也是打不开,拿到便回来交给你们了。”她情绪低落。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白渊却猛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树,不知在恼怒些什么。

池尧瑶将他砸出血的手拉下来,深呼一口气,“白大哥!”

楚含棠毫无准备地又被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穿书到现在没有一天是不被吓的。

谢似淮旁观着,眼眸微转,视线落到她脸上。

看来是被一连串发生的事弄得心神不宁,楚含棠现在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唇色微白,眼睛却仿佛只盯着池尧瑶看。

当看到坐在屋顶上的他时,她又是一惊,无意识后退几步,显然是想起自己偷亲池尧瑶被别人看见了。

楚含棠目前还不知谢似淮接下来会怎么对付她。

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沛州,走水路去清镇。

楚含棠在现代晕车,晕船,穿书来到这个世界好像也没变,一上船就想呕吐,脑子晕乎乎的,除了吃饭外,一般不怎么动。

走水路需要五日才能到目的地。

她意识微微涣散地躺在小阁房里,几乎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池尧瑶知道楚含棠身体不适,会在饭点亲自送饭菜过来给她。

小阁房里没有点烛火,光线很暗,楚含棠像条死鱼般生无可恋地躺着,面容憔悴,不晕车或不晕船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她的绝望。

“咔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道月光洒进来,门又被关上了,光也随之没了。

楚含棠努力地睁开眼,似因身体虚弱,看东西都模糊了,手脚也软绵绵的,“池姑娘?”

清瘦的身影走到床边,端起碗,勺子盛了白粥,递到她嘴边。

白粥寡淡,闻起来没什么味道,楚含棠食欲不振,但清楚就算没胃口也得吃一点儿,不然身体更无力。

她张开嘴,喝下那一勺白粥。

可能喝得有些急,再加上喂粥的人把勺子放得略歪,导致粥水顺着唇角滑落。

楚含棠刚想抬起犹如被抽走骨头,没什么力气的手擦擦,拿着勺子的人用拇指缓缓地拭擦掉了,指腹冰凉,感觉有点儿熟悉。

好像是……

还没等她想到那个名字,谢似淮含笑道:“这样的楚公子仿佛一掐就会死,如同毫反抗力的小猫小狗。”

楚含棠猛地咳嗽,刚刚还没咽下去的粥呛到喉口。

他依然端着碗,坐在床边于黑暗中看着她,“怎么,这是见今日来的不是池姑娘,楚公子失望了?”

她艰难地咽下那口粥,“不、不是,怎么会呢。”

谢似淮见楚含棠虚弱到说话都不利索的地步,整个人不知为何有种快要跃升到极致兴奋状态的倾向,但玉面仍如菩萨,温良柔和。

忽记起眼前这个人是病态恋慕着池尧瑶的男子,他又觉得恶心。

可恶心归恶心,谢似淮又是盛了一勺白粥再次喂到她嘴边。

“既然如此,那继续喝粥吧。”

楚含棠哪敢继续让他喂自己,不怕粥里面有毒,都怕他喂到最后突然直接灌进来,噎死她。

她竭力地想坐起来,“我来就好,不麻烦谢公子了。”

谢似淮没伸手过去扶楚含棠,助她一臂之力,而是笑吟吟看着,“池姑娘就喂得,我就喂不得了,难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楚含棠有苦难言,“我只是怕麻烦谢公子。”

他忽笑得诡异,“楚公子不怕麻烦池姑娘,却怕麻烦我?”

楚含棠知道今天为什么是谢似淮进来送吃的给她了。

肯定是见她从上船到现在一直以身体不舒服为由,霸占着池尧瑶的时间,还让对方给自己喂饭粥。

楚含棠进退不得,只好道:“若谢公子不嫌麻烦,那就有劳了。”

谢似淮笑着将盛着白粥的勺子送过去,她潜意识不想张嘴,他的手停着不动,勺子抵在缺乏血色的唇上。

“楚公子为什么不张嘴?是连张嘴的力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么,需要我帮你?”

楚含棠张嘴了,被熬得恰到好处的粥顺着喉咙下去。

可她吃得太急,又呛到了。

谢似淮便等到她不咳嗽再喂,看起来很是贴心的,但他越是这样,楚含棠的心就越是七上八下,总感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明明喂一碗粥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可是在楚含棠这里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他喂得慢条斯理,她又不好催促,只能张嘴等着,像等待主人投喂的小动物。

好不容易将一碗粥喝完了,楚含棠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一点儿。

谢似淮把空碗放到一旁,长睫漆黑,眼眸扫过她气色还是不佳的脸,心中破坏欲到达巅峰。

他静看半晌,声音如初,缓缓问:“楚公子吃饱了?还用我去盛多一碗进来么?”

楚含棠没胃口。

能吃完一碗粥已经是在船上吃得最多的一顿了,之前池尧瑶喂她,也才吃半碗而已。

变成谢似淮喂楚含棠后,她怕说话太多,他会厌烦。

于是楚含棠硬生生把一碗粥都吃完了,不过吃多点儿,力气好像也回来了一点儿,只是想吐的感觉也更严重了些。

谢似淮便站起来,端起碗准备出去,“那楚公子好好休息吧。”

楚含棠躺回床上,想了想喊住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谢似淮往外走,“戌时。”

门再次开和关上。

原来又到夜晚了,她艰难地换了个姿势,接着睡觉,由于睡得太多,现在只能进入浅度睡眠,属于半醒半睡状态。

到了亥时,池尧瑶放心不下楚含棠,走过来看看她。

小阁房很暗,池尧瑶举着一盏灯进来的,瞬间把窄小的空间照亮。

躺在床上的楚含棠眼皮颤了颤,睁开眼,眼睛不知怎么的,看东西还是模糊,只能大概看得见个轮廓和颜色,“是谁?”

走进来的人穿着纯白色衣裳,在船上梳洗不太方便,没再梳少女发髻,而是也扎着高马尾。

“是我。”池尧瑶将灯搁在旁边,再到床边拿她的手把脉。

楚含棠心放下来,“池姑娘。”

池尧瑶仔细地给她把着脉,“楚公子好点儿了么?”

她强撑着精神说:“好一点儿了,就是还有些头晕,还有……我的眼睛好像也看不清东西,不知道跟晕船有没有关系。”

可晕船怎么可能跟眼睛看不清有关系呢?楚含棠清楚是清楚,但还是想问问。

池尧瑶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跟晕船没关系,而是楚公子你近来吃过几种烈药,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导致某个部位血液堵塞,眼睛暂时看不清。”

楚含棠摸摸眼睛,叫苦连天,“那要多久才能恢复?”

池尧瑶想了片刻,“顺其自然需要几日,但若楚公子想尽快好,我现在回房拿针过来,针灸一番明天应该就能无碍了。”

她立刻道:“那麻烦你了。”

眼睛看不清东西,太没安全感了,楚含棠宁愿被针扎。

池尧瑶朝门口走去,“那你等等我,我现在去拿针,很快回来。”

时间过去距离池尧瑶离开小阁房,已经有一刻钟了。

楚含棠见她还没回来,不禁有些担心,幸好之前被谢似淮喂了整整一碗粥,现在有力气站起来了。

她慢慢地走出去,刚出到小阁房门口就看到不远处的甲板上坐着一个人,白衣,高马尾,身姿瘦削,因为是坐着,身高未知。

“池姑娘?”

楚含棠喊了一声,可太虚了,声音不大,还被水浪掩过了。

池尧瑶刚不是说回房给她拿针过来扎么?怎么现在坐在甲板上了?

她揉了揉又晕又疼的脑袋,脚步没停,向船甲板走,依然看不清人脸,仿佛能自动打上马赛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