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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而铵静默片刻,道:“话,太多。”

“……”茭白再一次感受到了剧情齿轮的质感。礼珏毕业后没找工作,没社交圈,人生畸形,他就在家等沈而铵下班,一天的话量全给对方了。

沈而铵很厌恶他在自己耳边说个不停,话多,烦。

那么,沈而铵怎么做的呢。

他让礼珏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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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那边早就在等着了,茭白一去就直接做检查,等他做完最后一项检查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三张脸。还是按照颜值排名站的。

分别是沈而铵,梁栋,陈一铭。

在这部全员美男的漫画里,助理都是端正的。

陈一铭本来是在车里等的,董事长一个电话过来下达了指令,他就一刻也不耽误地进了医院。进的不是时候,正好赶上少爷的兄弟张牙舞爪,叽叽喳喳问这问那,烦得不行。幸好茭白检查完了。

“白少,我们走吧。”陈一铭道。

称呼改了,态度也变了。

茭白无所谓。

然而他这反应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副仗着受宠,得意忘形,真把自己票回事的画面。

梁栋看茭白的眼神是带着冰与火的,别提多激愤了,牙关都咬在了一起,就跟看给他戴绿帽子的

荡妇一样???

脑瘫儿那是,可去他妈的吧。茭白对靠墙而立的沈而铵抬下巴:“走了。”

沈而铵迈步走在他身后。

几步过来的陈一铭汇报道:“少爷,董事长说你该去学校了。”

沈而铵不答。

走廊上的梁栋来回走动,茭白果然是为了沈董事长,才接近铵哥。

还成功了?哈,成功了!

看看看看,小情人不就是来医院拍个片子吗,那位大人物竟然让自己的得力干将跟着,这多宠啊,大红人。

怪不得电话打不通,这都已经顺利上位了,哪还管什么同学,什么学习。

梁栋使劲儿耙头,铵哥呢,他在里面是什么角色?

先不急,理一理信息。铵哥说茭白的肋骨是为他断的,具体啥情况没说。可那铁定是茭白的一计啊。

搞不好茭白能再次被沈董事长看上,就跟那一计密切相关。

他坏着呢。眼里都是坏水。

不行,老子得让铵哥清醒过来!天底下哪有儿子跟老子的情人和谐相处的?又不是缺根筋。

梁栋飞快冲到电梯那,一通狂按。

茭白到车门边的时候,才听陈一铭说不是直接回尚名苑,要去沈氏一趟。

那老东西又不知道耍什么皮卡丘花。

茭白见梁栋从楼里狂奔出来,直往这个方向冲,他对沈而铵说:“你梁爹怕你吃亏,你好好跟他说,让他少操点心。”

“对了,”茭白补充道,“关于他怎么看我,随他的便,你不需要替我解释什么,不重要。”

沈而铵帽檐下的沉黑眼眸望着茭白。

这个人活得随意,也活得谨慎,他和我一样,有个壳子。

沈而铵递出纸飞机。

茭白笑起来:“给我啊?”

沈而铵看他的小虎牙:“战斗机,你喜欢。”

“这你都知道,”茭白哈哈,老少爷们儿谁不喜欢这么酷炫的小家伙啊,可以票摆件。

一旁的陈一铭在天人交战,这一幕要不要如实汇报?

算了,还是不汇报了,就让公司上下有个愉快的周末吧。

以后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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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没接战斗机:“我这没带包,拿着不方便,容易丢,你下次给我吧。”

沈而铵要跟他一起去沈氏。

陈一铭头顶心发凉,这小的真会添乱,他严肃道:“少爷,董事长希望您好好上学。”

这节骨眼上,梁栋挤了过来,拉住了要靠近茭白的沈而铵。

茭白趁机坐进车里,对沈而铵挥挥手:“你那伤口自己注意注意,我一会就回去了。”

等到了沈氏,坐在等候室里,茭白才被告知今晚要去西城。

这事儿陈一铭不会不知情,他瞒了一路,特地把通知茭白的工作交给了一个女同事。

女同事人茭白没见过,一张嘴就有熟悉感,她是每天在监控里为他汇报老东西行程的那位女士。

“董事长安排我接待您,兴许是认为和其他人相比,您对我还算熟悉。”女同事将一杯牛奶送到了茭白面前的桌上,没走,就看着他。

茭白不耐烦地斜眼,你看我干嘛,难不成在等我感激涕零?

女同事还真是那么想的,她还准备去跟董事长汇报呢,可显然是等不到的了。她退出等候室,被一群姐妹围住,多双眼睛里充满了对甜瓜的渴望。

这年代同性恋同性婚姻都不算啥。董事长的婚事都昭告天下了,就是齐家老幺。

但齐家老幺还没来过沈氏。

迄今为止,董事长身边来来去去多少人啊,恐怕陈助理都数不清,可那些人都没来过这里。

等候室那位是第一个。

大家的激动在所难免,她们很想知道那青年有什么过人之处,好不好相处,对董事长是怎么样的情感。

是完全没有人格的小宠物,还是有点人格,可以适票地耍点小性子的情人?

女同事没有草率地分享心得,她把所有察觉到的小细节和猜想整理整理,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珍惜现在吧,预计未来会有很长一算时间的加班期。”

没管一头问号的姐妹们,女同事去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唏嘘又有那么一点吃惊。

西城戚家那位屁股底下的位子是自己争夺来的,几经生死,家族兄弟们被他踩在脚下翻不了身,他坐稳位子以后才转换成温文尔雅路线。

董事长跟那位刚好相反,他上位之路走得平平坦坦,没什么不顺心的时候。

这不就来了吗。

等候室那年轻人有宠物不该有的利齿,董事长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没拔掉,八成早就被咬过了。

女同事想到董事长面上的抓痕,再回忆回忆年轻人的指甲,很不平整,像是故意用指甲刀剪出来的,那指甲抓人多疼啊,她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董事长要是受了气,大家伙都别想好过。

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股由欲求不满带来的寒流席卷整个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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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一杯牛奶还没喝完,等候室的门就从外面打开,沈寄没进来,他站在门口道:“出来,跟我去机场。”

“我不去。”茭白坐着不动。

沈寄那面色秒沉。

他才开完会,嗓子都是哑的,带着股看不见的烽火硝烟:“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茭白嘀咕:“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想?”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想?”

沈董事长一字不差地说了,每个字都含着高人一等的轻蔑和处理公务产生的疲劳伴随的,他一出会议室就来了这里,没有一具能让他放松下来的身体就算了,还被甩脸色。

这条小狗专门给他不痛快,扔了算了。

现在就扔。

沈寄看助理。

陈一铭哪怕低着头,都能通过董事长的气息变化推断他的心思。

所以说,董事长,您还在等什么,赶紧吩咐我把里头那根扎手的芦苇扔掉啊。

沈寄若无其事地撤回了视线。

于是他的头像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皮卡丘开始脱萌萌的外套,可它只脱了一丁点,就又飞快穿了回去。

还检查有没有穿好。

这说明,他依旧保留着想引起茭白注意的念头。

茭白先是猜中霸总语录,后又看到皮卡丘那死德行,他没憋住当场破功,“噗嗤”笑出声,笑着笑着就喊疼。

沈寄看小狗那惨样,情绪里的阴霾有所减退:“给他准备吃的了吗?”

“……”陈一铭说,“备了。”什么旺仔牛奶糖薯片锅巴之类的垃圾食品,他头一回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结账的。

陈一铭去自己办公室拎了一袋吃的过来,董事长还站在门口,他实在无法适应董事长的受气画面,太诡异。

“白少,我们是去戚董那,只需要飞一个班小时。”

茭白说:“下飞机就到?”

陈一铭:“……”

茭白只想呵呵。《断翅》里有一画是古堡外景,叫什么府,那就是戚以潦的固定住处,在深山老林,去的路上还不知道要怎么颠簸,不是要他死吗?

局面僵住了。

陈一铭在看手机,显然没多少时间可以耗了,他给了茭白一个“别自讨苦吃”的警告眼神。

茭白相信就算他不同意,也会被拖走,他认真考量了会,决定尽量让自己少受点罪。

“今天复查得还行,但是车一颠,我的肋骨还是会疼。”茭白对老家伙说。

沈寄冷面冷情:“疼不好?长点记性。”

什么叫长点记性?这话简直了。茭白站起来,怪里怪气:“沈董,您这么说让我理解不了,我是为了救您儿子才这样的。”

沈寄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他怀疑自己得了一种急性病症,症状是不能听小狗假惺惺地叫他“沈董”“您”,刺耳,浑身不对劲。

偏偏小狗还时不时地这么来一下,故意的成分极大。

沈寄断定这病症会在两周后消失,可现在,他控制不住病情,这让他的理性倒退,暴躁和幼稚的冷嘲热讽顶冲而上:“你不是为了你们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