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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不大,能藏人的地方只有柜子跟床底下。

张威骂骂咧咧:“王婷婷,我已经看到你了,别躲了,给我出来——”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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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威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跟激烈的心跳声,他愤怒的一脚踢开椅子,大步过去打开柜子门:“操,不出来是吧,我看你能躲……”

柜子里只有四季的衣服,没有人。

张威掉头就去床边,蹲下来往床底下看,里面都是些鞋跟小纸箱子,人要是想藏进纸箱子里面,除非把头去掉,再砍掉四肢。

王婷婷不在。

张威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把纸条放进来以后又走了?她能办到吗?从墙缝里进来的?

窗户是半开着的,他忘了关上,王婷婷肯定是从那里爬进来的,对,就是那样!

张威重重的抹把脸,继续往下看,想知道王婷婷搞什么鬼。

【何建今晚又来找我了,他怪我见死不救,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已经死了。】

【凶手杀了何建,假装他给家里发短信说自己去了云南,那通电话是凶手让你打的,为的就是印证那件事,所以你是帮凶,你也会死。】

【张威,下一个就是你了。】

张威死死瞪着桌上的纸,面部肌肉有些扭曲:“开什么玩笑?老子不搭理你,你就跟老子装神弄鬼?”

自己咒自己死,王婷婷那个女人疯了吧?

张威心里这么想,他也告诉自己,这是王婷婷的阴谋,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但他还是去了对方住的小区。

有好几辆警车停在门口,围着不少人。

张威的心里多了几分寒意,他拨开人群往里面走,听到议论声。

“死的是哪一栋的啊?”

“29栋702的那个女人,在我店里买过不少水果,你见过的,有一回我还指给你看了。”

“是她啊,长的挺清纯挺白的,真是可惜了。”

张威的身形猛地一滞,他调转脚步,一把抓住说话那人的衣领,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说死的是谁?”

那人吓一跳,随即破口大骂:“卧槽,哥们你发什么神经啊,警察呢?都快过来看啊,打人了!”

张威在警察注意到这边前就松开了手,他快速甩开人群往一处跑。

听到有人说是被吓死的,张威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他跑进一条巷子里,背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喘气,手脚止不住的发抖。

“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按照那个人说的打了个电话,照着对方的要求说了那些话,得到了一笔钱,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杀我的……不可能……”

谎言要主人亲口承认才算揭穿。

阴影里的顾长安听完张威的自言自语,他拿出装着谎言的瓶子,里面的玻璃球碎裂,转成一股能量,搞定。

吴大病说:“长安,事已经办成了,后面都是让警察来查的,你也不用管了,我们回去吧。租的那个房子明天我去退掉。”

顾长安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上次立春说姥姥要见他,一定要赶在20号之前去,还差两个小时就是20号了。

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去姥姥那儿,看她找我干什么。”

“鞋……我的鞋……”张龙跪趴在地上痛苦的咳嗽,口水跟眼泪一起往下流淌,“咳……咳咳咳……我的鞋丢了……”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丢掉的那双鞋。

顾长安下意识摸头,他的脸色一变,操!假发丢了!

找了根竹竿把假发捞上来拧拧水重新戴好,顾长安哆哆嗦嗦的带着张龙回去,半路上看到了说要去喊人的钱飞,那小子正在跟几个混混蹲在一起抽烟打牌。

“钱飞。”

听到喊声,钱飞叼着烟抬头,他看见了浑身湿透的张龙,又去看扶着对方的青年,竖起大拇指说:“哥们,你一个人把张龙弄上来了啊,厉害厉害。”

顾长安看着他,眼神嘲讽。

钱飞口气恶劣:“看什么看,你等一会儿!我打完这把!”

顾长安的脸上布满冰霜,他抿着发白的嘴唇,投过去的目光像冰凌。

打牌的其他几个都条件反射的打冷战,催促着让钱飞赶紧过去,那人一张死人脸,看起来很吓人,被他那么看着,还打个屁打,尿都快吓出来了。

钱飞把烟头吐到地上拿鞋一碾:“他妈的,这把老子稳赢,你们几个谁都别想玩老子,快点出牌。”

张龙摇摇晃晃,身上滴着水,嘴里不停的念叨:“我的鞋丢了……我的鞋丢了……”

几人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白天的怎么这么渗得慌,不打了不打了,说死也不打了,他们交换眼色,同时把牌丢了就跑。

“我||操|你大爷——”

钱飞骂骂咧咧,问候了那几人的十八代祖宗后把地上的牌收收拿皮筋一扎,甩着两条小短腿走过去,拍拍张龙湿答答的脸,沾了一手的水,他嫌弃的在裤子上擦擦。

“张龙啊张龙,你怎么回事啊,这个天下水干嘛?”

顾长安语气里没有情绪:“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帮我搭把手。”

“怎么搭?他身上都是湿的。”钱飞生怕自己的衣服被张龙弄湿,他喘着气说,“等着,我去找人。”

说完就跑,裤子上的金链子哗啦哗啦响。

顾长安额角的青筋突突乱跳,他冷笑:“看见了吧,那就是你的好发小。”

张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眼珠子左右转动,他在找鞋。

顾长安贴在他的耳边说:“张龙,你的鞋不是你弄丢了,你没有弄丢。”

张龙无意识的重复着喃喃:“不是我弄丢了,我没有弄丢。”

“对,就是那样。”顾长安的语速缓慢,带着诱||导的意味,催眠着他的神经,“那天晚上,你穿着鞋出来,见到了一个人,是谁呢,你们是熟人,是好朋友,你把鞋脱下来了,然后你干了什么,你闭上眼睛想一想。”

张龙的头垂了下去,整个人一动不动,顾长安刚凑近,他就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瞪过来,里面全是恐慌。

“丢了……鞋丢了……不能丢……我的鞋呢……我要找到我的鞋……”

顾长安继续诱导催眠:“是你自己把你的鞋穿在了别人脚上,假装是鞋丢了,你为什么要把鞋穿在那个人的脚上呢,因为你不能让人发现,你想一想那天你做了什么。”

张龙蹲下来用手死死抓着头发大叫,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回钱飞真的找来了人,而且速度还挺快。

顾长安一路跟在后面,直到张龙被送回去,他才转身走进一条巷子里靠着墙角坐下来,颤抖着给立春打电话,只说:“快过来给我收尸。”

说完就挂了。

“咳……咳咳……”

顾长安听到了女人的咳嗽声,那咳声一会就有,一会就有,离他很近,像是那个女人就趴在他的耳朵边咳,只要他一扭头,就能看到她的脸。

咳嗽声变大了,也变得更急更痛苦,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

顾长安咬了下舌尖让自己冷静些,他侧耳听,发现咳嗽声是从墙的另一边传过来的。

那个女人可能就坐在和他一样的位置咳嗽,跟他只有一墙之隔。

是张龙家的邻居。

顾长安的太阳穴针扎般疼,张龙家斜对面是他堂哥张鹏,左边是一个老奶奶带着孙女,右边住着的就是正在咳嗽的女人。

这附近顾长安没来过,现在没来由的觉得发毛,大概是那咳嗽声的原因。

立春赶来时顾长安的睫毛上都结了冰,她用自己的小身板背起顾长安,轻松的跟背个小娃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