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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上高速,陈又就感觉身旁开车的男人不太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是哪个地方,他有个习惯,一旦有个事想不通,越着急,腿抖的就越快。

这是很不好的习惯。

陈又不停的抖着腿,他拿出手机,戳开快报刷,指望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快报上的分类都在第一排,陈又最先看的是本市的新闻,要过年了嘛,抢||劫的案件多了,有做标记蹲点,摸准房主的出行情况,等时机入室抢力行为。

现在很可怕的是,不光是独行的女性不安全,男性也加入那个受害的行列。

陈又看着一则新闻,说是昨晚十一点多,xxx路上发生一起性质恶劣的群攻事件,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在小区外面的十米外被几个男的强行拖走。

好在悲剧没有发生,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的冲上去跟那几人扭打,动静很大,路过的行人听到惨叫声,就立刻报警。

警光,会给对方造成一些影响,那就不要搞出来嘛,回回都是这样,搞出来了,也不好好打码,熟悉的人还是能认的出来。

陈又一眼就认出受害者就是懦弱爱哭的大叔齐瑞,见义勇为的大好青年是张志。

后面还有张照片,有着最萌身高差的张志把外套搭在齐瑞身上,俩人明明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也没有做别的举动,但是却有种温馨且暧||昧的错觉,能让腐女们尖叫捧脸。

谁干的啊?这手法熟悉。

陈又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扯着嘴角啧啧,助攻少年程明天上线了,智障的宝座要交出来了。

常钦转着方向盘,“看什么,这么高兴?”

陈又简单把新闻描述给男人听,“还好有张志,不然齐瑞就要惨了。”

常钦问道,“那都是谁?”

陈又翻白眼,这人对别的人和事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昨晚睡前才说过,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不重要的人。”

常钦说,“那就别管。”

专注热爱八卦亿万年的陈又同学,“噢。”

刷了会儿快报,他的腿不抖了,头不疼了,人也不迷糊了,现在安静如鸡,想睡觉了。

就在陈又的上下眼皮就要亲嘴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机械音“叮”,他一个激灵,如同被电击了一下,瞬间清醒,在心里问系统,“怎么了怎么了?”

系统说,“现在数据已经在局部恢复,需要你的帮助。”

陈又惊到了,“需要我的帮助?不会吧,你们已经这么惨了?我可是个智障哎,不怕传染给你们?”

系统,“……”

陈又不逗它玩了,“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

系统说,“照着念,再盖上一个灵魂章。”

陈又刚想问灵魂章是什么鬼,把灵魂剥离出来,再去盖章?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一段文字,内容是宣示的形式。

【我是陈又,我的唯一目标就是回家,绝不会对任务世界的任何人产生感情,一切都是演戏,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系统催促,“快点。”

陈又看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都很糟糕,感觉自己是个被逼着要背叛丈夫的小妻子,“我不念!”

系统说,“不想回家?”

陈又说,“我要回家,但是我不想念这玩意儿。”

他很烦躁,“再说了,我念这玩意儿,跟数据修复有半分钱的关系吗?”

系统说有,“每个宿主都要签一份,累计的信念值会记录成数据网,用来攻克病毒。”

陈又呵呵,“扯蛋呢,真当我是智障啊?老四,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给我挖的什么坑,这么跟你说吧,除非你把其他宿主带到我面前,我亲自确认,不然我是不会信的。”

系统说,“不过就是让你宣个示,盖个章,你男人又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激动的,至于那么大的反应?”

陈又说,“你只是一台机器,一个发布任务的系统,能懂什么?我这么做,就是一种背叛,我男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不会原谅自己。”

系统,“呵。”

陈又也呵,“笑屁啊,这事免谈,不说了!”

系统隐身,又出来,“陈又。”

陈又一愣,这好像是他的记忆里,系统第一次叫他的全名,初次交流那会儿叫的是陈先生,后来不是直接省略,就是蠢货,智障。

他定定神问,“干干嘛?”

系统说,“我对你很失望。”

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一路走到现在,风里来雨里去雪里滚,前面几个世界走的都磕磕碰碰,最近的两个世界相对来说比较轻松些,不管怎么说,任务都顺利完成了不是么?

失望个鸟啊,还用一种老父亲对着不孝儿子的口吻。

系统说,“当初我跟你说过,很多宿主都感情用事,深陷其中,错把任务世界当成现实世界,现在的你,和他们没区别。”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陈又很烦,他默了会儿说,“老四,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喜欢上了,我能怎么办?”

系统说,“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

“我器重你,栽培你,以为你会成为最优秀的宿主,我没想到,其他宿主都能做到的信念,你却选择逃避。”

陈又有点难过,也委屈,干嘛呢这是,话题这么沉重,那个宣示更是恶心,还跟老子玩激将法,脑子里闪过什么,他咒骂,“卧槽,你不会是想搞我男人吧?老四,那狗||屁宣示,到底是什么名堂?”

系统只说,“祷告吧。”

陈又急急忙忙道,“喂,别走,老四你回来,特么的,把话说清楚啊!”

系统不在线,提示忙碌中。

陈又气的不行,他抓抓脸,扭过头看他家男人,那个宣示的事,对方真的不知道吗?总觉得刚才那短暂的时间,自己站在生死门面前,选择了生。

车里的气氛好怪,像是有个锅炉倒扣上来,一大堆的火球掉进来,毫无防备的就被火球埋住,浑身上下都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

热,热死了。

陈又喘口气,还是觉得闷热,男人分明在目不斜视的开着车,面无表情,他却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正在搞他,往死里搞。

前面不远就是休息站,常钦把车开进去,停在一个比较偏的位置,“下车,到后面去。”

陈又懵逼,“啊?”

常钦弄掉安全带,他打开车门去另一边,把车里的青年拉出来,推进后座,自己也弯下腰背进去,车门再一关。

后座的空间要大很多,手脚都放的开,适合打打牌,吃吃东西,打炮。

陈又晕晕乎乎的,手抓着男人的短发,指尖抠进去,“早上不是刚……”

他的话声被男人炙热的气息吞没。

常钦不答,只是单手托住陈又的后脑勺,往自己唇上压,炽烈又疯狂,用行动给出一个“我想要你,现在就要”的回应。

陈又阅尽千帆,在他家男人面前,也是个小朋友,对方一认真起来,他就完全招架不住,全靠耳边沙哑的声音支配着自己的大脑。

尽管这里偏,也还是有人经过,抽根烟啊静一静,不过没人会趴到车玻璃上看,即便是看了,也什么也看不到,不会晓得里面的两个男的正在打架。

身材纤瘦的那个被打趴下了,头发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脖子后仰,嘴里不断发出求饶的声音,精壮高大的那个占据上方,浑身肌张,充满强大的力量,他半垂的眼眸微抬,那里面有什么金色的东西以可怕的速度闪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里的打斗停止,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打完了,对视一眼,空气里滋滋滋冒着烟。

陈又被打的奄奄一息。

又怎么了这是,突然吃了兴奋剂似的,男人搞他的时候,非常恐怖,像是要把他的灵魂从这副身体里来。

不但如此,还一直面带微笑,你想想,你男人一边搞你,一边笑,不觉得很渗人?反正陈又是吓到了,所以他抱紧自己男人,说能不笑吗?

他男人怎么回的呢,弯着唇角说不能,心里高兴,完了就在他耳边笑,说他很乖。

陈又翘着一条腿,吹吹风,主要是想晾一晾,散个味儿。

常钦下车,“跟我去休息站。”

陈又甩甩汗湿的头发,“我已经尿完了。”

对,没错,他尿裤子了,身上这条是刚换的,他男人特别体贴,给他买了很多条裤子,这次出门,光是裤子就带了大几十条,对方还说先带一点点,到了地方再给他买一些。

呵呵呵,他没话说,想打人。

常钦把旁边的大衣往陈又身上一盖,修长的手指快速动着,给他扣上扣子,“去吃饭。”

陈又还真饿了,他来了精神,抓着车门跳下来,被立在车旁的男人抱住了,他弄开腰上的手,咳咳道,“外面呢,好多人的。”

常钦皱眉,“跟我在一起,丢人?”

陈又整理着大衣的衣领,“哪能啊,还不是因为你太帅,走哪儿都吸粉,我怕被唾沫星子喷死。”

他刚说完,一只手就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指缝交叉,十指相扣。

疯了疯了疯了。

陈又被牵着往休息站走,他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投过来的异样眼神,昨天在古镇,穿同款衣裤,就够刺激的了,好家伙,今天直接来了个更狠的。

“你下车的时候,脑子被车门挤了?”

常钦停下脚步,捏住陈又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亲。

陈又的脑袋当机一秒,万千只鸟雀从远方飞来,叽叽喳喳的乱叫,他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有一股热血冲到脸上,现在他的脸肯定超级红,问猴子借了屁||股贴上去了。

怎么了这是,男人一副不管全世界,只想跟他在一起的态度很强烈,他的心跳的好快,往嗓子眼蹦。

一不留神就在休息站出柜了。

常钦不顾周围的骚动,把人摁在怀里,“我很开心,陈又,谢谢。”

陈又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跟他说谢谢?下一刻,他就听到男人说,“谢谢你喜欢我。”

吃饭的时候,陈又的脸还是红的,心跳的还是很快,他拿勺子舀了饭菜塞嘴里,边吃边偷瞄对面的男人,反常,太反常了。

常钦把胡萝卜挑给陈又,“我不喜欢吃这个,你喜欢吃,你看,我们有多适合。”

陈又嗯了声,没错,他超喜欢吃肉,男人不喜欢吃,不会出现一盘肉不够吃的场面,要知道现在一盘花生米都能让一对小情侣吵架,分手,老死不相往来。

常钦凝视着青年,叫他的名字,“陈又,只要你喜欢着我,一直不放弃,我就能找到你,无论你去了哪里,哪怕是地狱。”

陈又听的心里很不安,“常钦,你有事瞒着我。”

常钦说有,“我不能说。”

陈又哦了声,那跟他一样,他也有关于任务的事,不能跟这个人说,回去就好了,“你刚才说的,无论我去了哪里,你都能找到我,这是真的吗?我要是相信了,你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常钦说,“不反悔。”

他伸出手,去揉揉青年额前的头发,“我希望你相信我,只相信我。”

陈又抽抽嘴,真霸道,“那不行,我有老爸呢,我要听他的话,我是个孝顺的儿子。”

常钦的面部一蹦,神情不好看。

陈又翻白眼,哥哥哎,你真行,连我爸的醋都吃,等你跟我去了现实世界,看我跟宿舍那三宝嘻嘻哈哈,跟游戏里的小徒弟玩耍,那你能喝醋喝死。

“醋喝多了,会不会消化不良?”

常钦继续吃饭,“消化不良不一定,但是会引起其他症状。”

陈又立刻紧张的问,“什么症状?”

常钦挑挑眉毛,他微笑着说,“譬如会控制不住自己,要做爱。”

我了个大槽,真够可以的,简直丧心病狂,陈又的屁痛,没法一起愉快的玩耍,真的。

常钦的语气十分温和,“吃饭啊,老婆,你抖什么?”

陈又撇撇嘴,一口咬||掉大半个牛肉丸子,味道不错,休息站的伙食竟然这么好了,这个灵异120区各种不同寻常,他这么想着,就看到隔壁桌几个男女在有说有笑,不知道聊的什么。

边上的一男一女很年轻,都戴着黑色的情侣毛线帽,是一对夫妻,他们突然发生激烈的争吵,有几个词是你爸你妈,我爸我妈,礼金,好像是因为结婚的事而引发的,两个家庭之间的矛盾。

女的一把推开男的,“你去死吧!”

男的怒气冲冲的甩开胳膊腿往门外走,意外就发生了,他迈开的步子很大,又没注意脚下,滑了一跤,整个人往后仰,后脑勺撞上桌角,开了血花。

女的满脸呆滞,好一会儿,她大叫着扑上去,抱着口吐鲜血的男人哭喊。

周围有人说话,有人大笑,吃吃喝喝,走走动动的,脚步不停的从那两个人身上穿过去。

陈又的眼皮一跳,他问常钦这是哪个休息站,知道了以后就拿出手机搜,看到了十年前的一个新闻,男女主人公就是地上的那两个人。

原来那个男的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死亡,女的觉得就是自己那句话,才害了男的,她在第二天就跳楼自杀了。

俩人很相爱的,本来是要在年初八结婚,就因为礼金的事没谈好,两个地方的人,风俗不同,女方那边说家家户户嫁女儿的礼金都差不多,只能高不能低,嫌男方给的礼金少了,不够面儿,会被亲戚笑话。

男方那边没那个说法,说该给的都给了,房子也买了,亲家还得寸进尺,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他们说不是钱的问题,是不能接受亲家的态度。

结果就苦了夹在中间的两个孩子,导致喜事变丧事,两家人都后悔不已。

当时这个休息站还冷清了一段时间,毕竟发生血腥事件了嘛,开长途车走高速本来就不安全,大家不想沾到什么脏东西,晦气也最好不要。

陈又唉声叹气,同时也有点担心,老爸不知道他是个基的给他灌输想抱孙子孙女的思想。

要是哪个亲戚家添小孩了,更是不得了,老爸去送个红包吃过饭回来,就死皮赖脸的在陈又房里杵着,说小孩怎么怎么可爱,手好小,脚丫子也好小,都没有大人的一根手指头长,真的假的都说一通,完了就抹把脸,沧桑的不行,“又又啊,你在学校看到满意的女同学,一定要把人追到手,带回家给爸看看。”

老爸耍了把沧桑,还会照例拍拍陈又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出家规第一条,“记住,先成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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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成家,再立业。”

陈又不敢想,他跟老爸说“爸,我是基恋”的时候,会是什么个情形,大概就八个字——鸡飞狗跳,血溅当场。

路好难走,希望他男人能跟他一起回家,真打起来了,起码是二对一,老爸年轻时候玩散||打的,他一个人真的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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