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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你就放宽心吧,长姐入城后给家里送了一批东西,够用个把月。

陈大人这两日调配的方子已经初见成效,你一直身子弱,舅舅不让你进来,也是为了你好。”

“烦请思武兄告诉圣上,普天之下,哪有君危臣安的道理?圣上若不让我入城,那我便守在这里,不走了。”

徐瑾瑜知道圣上怕是被当初周世耀的话说的心有避讳,可纵使是天生将星又如何?

他一路走来,少不得圣上的支持,此时此刻,不管是君还是亲,都在城中,他如何能安坐?

魏思武见劝不住徐瑾瑜,只得去告知了成帝这事。

成帝一面笑骂应允,一面湿润了眼眶。

徐瑾瑜一进城便去见了成帝,成帝一看到徐瑾瑜便像是看到了主心骨,等徐瑾瑜解了斗篷后,便抓着徐瑾瑜的手臂坐在了一旁。

如今的成帝,面上都已经覆上了厚厚的面巾,徐瑾瑜亦是如此,二人大眼瞪小眼一番后,成帝不由道:

“人人都对京城避如蛇蝎,徐爱卿倒好,巴巴要进来!都说你聪明,怎么在这事儿上一点儿聪明劲儿都没有!”

徐瑾瑜看着成帝眼底的疲惫,不由眼眶一热:

“那圣上便当臣是个憨的,傻的便是。”

“你啊。”

成帝叹了一声,小声道:

“别说,徐爱卿一回来,这么心里都踏实……”

成帝话还没有说完,头便一点一点的睡了过去。

随后,冯卓等成帝睡踏实了,让两个小太监抬着成帝上了龙床,这才出来对徐瑾瑜道:

“徐大人呐,这两日圣上时时只睡半个时辰便会惊醒,今个这还是头一日白日入睡!”

“冯大人谬赞了。”

随后,徐瑾瑜抬眼看了一眼勤政殿紧闭的门窗,道:

“虽有疫病,但圣上宫中也应开窗通风,在香炉中点些安神香,且让圣上好好睡一觉。”

“徐大人说的是。”

随后,徐瑾瑜和冯卓说了一会儿话,得知宫中还真有一条密道之后,不由眉头一皱。

但此刻徐瑾瑜也没空计较这些,他又马不停蹄的去了一趟京兆尹府,询问京中如今的情况。

而等徐瑾瑜走进京兆尹府的那一刻,顾世璋看到徐瑾瑜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徐大人,您可算回来了!现在京中勋贵有些都坐不住了,我这还不知如何应对。”

平民百姓倒是好说,可是这些勋贵却不好伺候。

等徐瑾瑜从顾世璋口中问出了最不老实的那家勋贵之后,直接找上了门。

这家勋贵便是从顺国公降为静安侯的郑家,如今二皇子病重,静安侯不知从何处听说蜀州有神医,发了疯的闹腾着要出去。

郑家虽然降爵,可是二皇子还在,顾世璋心有顾忌,却一时心里没有章程。

且最近他几乎都要忙的脚打后脑勺了,若不是徐瑾瑜回来,他都想要直接请圣上定夺了。

“这件事,顾大人不必理会,我来处理。”

顾世璋连连点头,却不想徐瑾瑜只去了郑府一刻钟,随后郑家便一整个安静如鸡。

就连魏思武听了这事儿,都不由纳罕:

“瑾瑜是不知道,当初舅舅下了禁令后,最闹腾的就是郑家了,你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一下子安生下来了?”

徐瑾瑜与魏思武边走边说:

“思武兄,可还记得钱氏母子?”

别人魏思武可能不认识,可是他之前才讨了徐钰琬欢心的玉容粉便出自他们,魏思武立刻道:

“当然认识了!那钱家当初被人算计,那钱氏母子还曾为了讨好郑家,送了一个花魁……等等,花魁,美妾?”

魏思武面色一顿,徐瑾瑜微微一笑:

“思武兄想通了,那花魁便是黎氏余孽之人,可郑家却曾经将其送入宫中。”

换言之,郑家才是导致这次鼠疫的导火索。

他们便是这会儿安安静静,等到来日风波平息都少不得被成帝重罚,可况他们还想要闹腾?

随着徐瑾瑜用短短一刻让郑家安静,其余在观望状态的勋贵看到这位勋贵收割者回京后,也纷纷夹起尾巴做人,京中那叫一个风平浪静。

而陈为民在两日后,成功研制出了可以疗愈鼠疫的药剂,如今已经有十名最严重的病人离开了庵庐。

徐瑾瑜随之在成帝的授意下,坐镇京中,负责调度京中事宜,协调各州草药供应等。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疫,在半个月后,终于渐渐平息。

而徐瑾瑜也终于继回京后,第一次回到了家中。

“奶,娘,爹,长姐,小妹,我回来了!”

徐瑾瑜一进门,便被亲人红着眼围住,徐母捂着嘴巴,却止不住哭:

“你个傻孩子,明明京里这么危险,你还进来!”

徐母说着,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进来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娘都怕,都怕见不到你啊!”

徐老婆子抹了把泪,用拐杖戳了一下徐元帅:

“你个木头,还不扶住芸芸,大郎累了这么些天了,现在疫病全消,莫要哭哭啼啼,这是喜事儿!今个咱们家里好好张罗一桌!”

徐老婆子平日不言不语,但是这会儿倒是有了些主心骨的味道,她一声令下,徐母也止住了哭,立刻去张罗饭食了。

徐钰琬和徐钰瑶二人则是拉着徐瑾瑜说了好一会儿话,这些时日京中实在动荡,等到徐瑾瑜回京,她们心里才安定下来。

“武郎君来过几次,他来的头一日,夜里外头还有不知名的声音呢。”

“长宁姐姐也来过三次,不过长宁姐姐每次都看着好累啊,后面娘便不让长宁姐姐过来受累了。”

两个女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家里的情况,徐瑾瑜听着也渐渐松快下来。

等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后,徐瑾瑜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却不想看到了桌上了一封书信。

徐瑾瑜看着上面长宁公主熟悉的字迹,直接翻开一看,等他看完,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信件。

正在这时,一抹倩影冲了进来,素来沉稳的长宁公主这会儿提着裙子,看着徐瑾瑜手中的信件,不由涨红了脸,她支支吾吾着:

“瑜郎君,我可以,我可以解释……”

“公主想要解释什么?”

徐瑾瑜走上前去,将手中的信件轻轻放到长宁公主掌心,声音暖若温玉:

“公主,有些话应由郎君来说。”

“我有些迟钝,若非今日公主点破,只怕还不知要磋磨光阴到何时。”

“公主,我心悦你,不知公主之意?”

长宁公主将徐瑾瑜攥的皱皱巴巴的信件重新攥紧,她重重的点头:

“我,我也是。”

徐瑾瑜微微一笑,随后如常的请长宁公主入座喝茶,映着日光,长宁公主看着徐瑾瑜那通红的耳尖,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还以为,紧张的只有一人。

……

三日后,成帝恢复大朝,朝上,成帝将近来之事作以总结,众人才知道原来这些年一直都有一股前朝余孽的力量在暗地里为虎作伥,就连这次的鼠疫也是他们刻意为之。

而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时,悄悄离京的徐大人,不但剿灭了那群前朝余孽,还对本次突如其来的鼠疫提前做出了及时的应对。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在徐瑾瑜身上,成帝看着徐瑾瑜的目光柔和中带着一丝不容掩饰的欣赏:

“徐爱卿为我大盛之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若无徐爱卿,当无天下太平,朕意欲复辟相制,请拜徐爱卿为相!”

成帝话音落下,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息,众臣纷纷拱手:

“下官等,见过徐相!”

晨曦之下,那抹年轻的身影缓缓站在了首位。

这一日,大盛朝最年轻的丞相诞生。

在之后数百年,亦无人能望其项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