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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阳郡太守长吁短叹,徐瑾瑜只当没有听到,随后又与徐瑾瑜说了好一会儿话,二人这才纷纷尽兴别去。

只不过,徐瑾瑜没有收下美人,宛阳郡太守少不得要再送着硫磺安抚他了。

等回到了驿站,赵庆阳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瑜弟,你不会是真的不……咳咳吧?”

比起其他的事儿,他还是比较关心瑜弟的身体健康。

徐瑾瑜:“……”

徐瑾瑜忍不住斜了赵庆阳一眼,没好气道:

“我如何,庆阳兄这些日子与我同榻而眠还不知道?咱们现在身边,可不方便有外人过来!”

“呃……也是。”

赵庆阳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念叨:

“若是如此,瑜弟何必自污,若是这话被传出去,瑜弟你的姻缘可就难了!”

“不从根源解决问题,这种事儿岂能断绝?至于姻缘……不能强求。”

徐瑾瑜表情有一瞬的恍惚,但随后又变得平静。

赵庆阳冷静下来,这才道:

“方才刘平说,他已经看着画被送出去了,这一回绝对没有人动,瑜弟大可放心!”

徐瑾瑜点了点头:

“马太守这会儿可无瑕考虑这些呢。”

虽然监工活着,可是那些矿工都已经损失殆尽,再想要找能投入大批量使用的矿工又要消耗不少的时间。

而姜兴却只损失了十来个兵将,甚至……那些兵将真的损失与否其也不知道。

宛阳郡太守可不是也抓心挠肝的惦记着这事儿?

赵庆阳对于这事儿有些似懂非懂,他只是点了点头,又道:

“瑜弟今日也太沉得住气了,有好几次姜兴动粗倒是吓得我差点儿都坐不住了!”

“今日一行,本就是马太守想要和姜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来迫使我愿意无偿帮助他们。”

这应该是姜兴原本高高在上的打算,只不过,打一照面,他便被徐瑾瑜直接按了下去。

之后,就算他想要用暴起之态来压制徐瑾瑜,可也自始至终都无法拔高到制高点。

等到最后,更是被徐瑾瑜直接拍了下来,只能老老实实,好好商谈。

赵庆阳听完了徐瑾瑜的解释后,不由有些傻眼:

“你们这些文臣的心眼子真比筛子还多!”

徐瑾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姜兴想要算计我,我又未尝不想算计他们?现在敌众我寡,与其入局,不如观战。”

“矿工出逃,其有日子要避避风头了,而那些手里的硫磺矿石也要尽早出手,否则迟早留成祸。

而如今我大盛硫磺价格依旧居高不下,只怕是乌国吃下了大头。硫磺去往乌国必要过姜兴之手,马太守心里当真没有惦记过?

就算是以前没有惦记,今天一过,也该惦记了。”

徐瑾瑜意味深长的说着,而赵庆阳听到这里,会想起徐瑾瑜宴上的话,不由打了一个磕巴:

“瑜弟在宴上说那些话是……”

徐瑾瑜点了点头:

“我观马太守和姜兴之间,也不是全无嫌隙,故而出言试探一二。嗯,如无意外,今夜应有客临门。”

赵庆阳这会儿除了吸气,已经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过了许久,他才道:

“瑜弟,我寻思咱们也没有分开过,你是怎么知道马太守和姜兴面和心不和的?”

徐瑾瑜看了赵庆阳一眼,笑着道:

“庆阳兄可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赴宴时,来的是何人?”

“平重郡长吏啊。和姜兴乃是同姓,应当有些瓜葛。”

“对,可马太守乃是太守之身,姜兴随意指拨一个长吏过来,这般轻蔑之意,你说马太守会如何想?

他自以为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可实际上,又未尝不是在打马太守的脸?”

“姜兴外滑内奸,马太守看似胆小,可却是个唯利是图的,他二人因为硫磺矿绑在一起,内里却分赃不均,姜兴会惦记,马太守也会,现在便是一个好时机啊。”

徐瑾瑜一番话毕,赵庆阳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瑜弟,我真庆幸当初没有与你为敌!”

否则,他睡觉前都得支楞一个眼皮能入睡了!

徐瑾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庆阳兄,莫要多想了,与我准备准备,迎接姜兴。”

赵庆阳应了一声。

月上枝头,夜色浓重,赵庆阳打了一个哈欠:

“瑾瑜,你说他还会不会来?”

“会。”

徐瑾瑜头也不抬的落了一子,不过两人玩的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围棋,而是五子棋。

这样输了的话,赵庆阳还可以用自己不是学艺不精,而是一时疏忽来掩饰。

这种简单的棋法,二人落子的速度都很快,没过多久,赵庆阳便又连输三盘,气的他不由道:

“瑜弟!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棋局之中,让棋才是最失礼的。”

赵庆阳不由瘪了瘪嘴,而就在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三声敲门声,两短一长,很有规矩。

赵庆阳立刻前去开门:

“姜,姜将军。”

姜兴瞥了他一眼,淡声道:

“吾姓姜,而非姜姜。镇国公当初征讨四方,威风凛凛,怎么……”

姜兴终究没有将话说完,赵庆阳面上一阵红,一阵热。

徐瑾瑜在屋内扬声道:

“姜将军,来了便先入内坐吧。”

姜兴哼了一声,随后大步走了进去,里头的棋盘上的棋子还四下散落着,徐瑾瑜的手边放着一杯茶水,这会儿笑眼看过来:

“姜将军,恭候多时了。”

“你知道我要来?”

徐瑾瑜笑而不语,姜兴沉着脸,看着他:

“也是,你向来体察入微,马昌明只换了个守门的,都能被你看出端倪,你岂会不知我想做什么。”

“姜将军言重了。”

徐瑾瑜看着姜兴冷硬的侧脸,也不多言,不多时,姜兴手边多了一杯茶水,不过茶是冷茶,姜兴只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随后,赵庆阳直接坐在了徐瑾瑜的对面,与徐瑾瑜又你来我往的下起棋来,将姜兴彻底的晾在一边。

“这便是徐大人的待客之道吗?”

徐瑾瑜头也不抬道:

“待客之道?姜将军似乎又一点儿没有搞清楚,下了帖子才是客,您这般不请自来……”

徐瑾瑜轻轻一笑,姜兴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随后,徐瑾瑜这才不紧不慢道:

“姜将军此前笑话旁人,而今轮到自己怎么就不知了?”

姜兴不由一顿,看了一眼赵庆阳:

“你在为他出气?”

“庆阳兄与我同生共死,手足之交,姜将军来此便申饬了一顿,我可是要心疼的。

我这人呢,总善容忍,可要是伤了我身边之人,那便不能容情了。”

徐瑾瑜一字一句的说着,手中的棋子却啪啪啪的落个不停,那纷乱的声音让姜兴心烦不已。

可他也知道,自己入门后准备先声夺人的路子又走不通了,这少年仿佛生来是克自己的!

过了许久,又或许是一息,但姜兴觉得这时间太久了,他缓缓起身,冲着赵庆阳拱了拱手:

“方才是我失礼,还请赵大人恕罪。”

赵庆阳一时没来得及反应,只看向了徐瑾瑜,而徐瑾瑜却不抬头看他,赵庆阳斟酌道:

“姜将军这话便是折煞我了,您哪有失礼之处?”

姜兴:“……”

徐瑾瑜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庆阳兄倒是促狭。

“方才是我失言,镇国公府的规矩自是极好的,赵大人还需时日成长,他日定也是一方将才。”

姜兴闭着眼睛夸了一通后,赵庆阳只干巴巴道:

“姜将军言重了。”

徐瑾瑜听到这里,才终于笑了:

“好了,姜将军的诚心我已经看到了,您漏夜来此,可有要事?”

姜兴坐了回去,随后抬起眼,那双虎目直勾勾的盯着徐瑾瑜:

“徐大人,我想请你将宴上为说完的话说完。”

“吾怎么不知吾有未说完的话?”

徐瑾瑜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姜将军可不要污人清白。”

“徐大人,宴上你看着马昌明,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想要说什么……姜将军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还是姜将军觉得,从我口中说出来,您便能全然确定吗?

姜将军啊,不管是什么事儿,怀疑了就要去求证,您让一个局外人为您点评一二确实可以,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徐瑾瑜语重心长的说着,而姜兴听了这话,沉吟许久,终于起身告辞。

等姜兴离开了一刻钟后,徐瑾瑜落下最后一子,看着对面抓狂的赵庆阳,笑着道:

“两日后,庆阳兄让人将矿工逃跑的路线泄给姜兴。”

如若他没有记错,马太守的祖籍,便在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