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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场之事一出,所有牵连人等必将乱了阵脚,明日我还要与庆阳兄一道去赴宴,你这般心态可不好。”

赵庆阳被徐瑾瑜说的面颊微红,他摸了摸脑袋:

“瑜弟,我就是担心明日赴宴之时,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儿。”

上一次,他们背后好歹还有一个武安候撑着,可是这一次呢?

他们就这两百多人,而那姜兴手下却有三万兵将!

“或许会,但只要庆阳兄你沉住气就好了。”

赵庆阳:“……”

现在他更沉不住气了。

徐瑾瑜在日落前终于画完了一整幅画,随后有规律的用了晚膳,看了一会儿书,便安然入睡了。

赵庆阳本来以为自己会担心的睡不着觉,可是等身旁徐瑾瑜那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时,他的眼皮也开始打起架来,没过多久,便抗拒不了睡意,沉沉的陷入梦乡。

天光大亮,徐瑾瑜被生物钟唤醒,他刚一起身,赵庆阳便端来了洗脸水,徐瑾瑜一面道谢,一面打趣:

“今日庆阳兄的气色很不错呢,看来昨夜睡了一个好觉。”

赵庆阳闻言忍不住挠了挠头:

“反正,我,我也知道我不如瑜弟谋算之多,所以这次的事儿我都听瑜弟的就好了。”

徐瑾瑜不由笑了笑:

“总之,今日庆阳兄只管冷静以待,莫要被人牵着鼻子乱了分寸,便不会有事。”

赵庆阳一听这话,登时想起了那宛阳郡太守一步步被瑜弟牵着鼻子走的一幕,立刻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瑜弟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随后,等二人吃过早饭,收拾妥当这才朝太守府而去。

今日的太守府格外的安静,就连门口守着的官兵都夹紧了尾巴,今日守门的是太守那位官兵弟弟,看着徐瑾瑜本来想咧嘴打招呼,但是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规规矩矩的站了回去。

徐瑾瑜倒是笑着问了一句:

“方才离的老远,我便道今日守门之人的身形似乎更为魁梧一些,没想到是阁下啊?”

徐瑾瑜这话一出,太守弟弟立刻美的不知东南西北了,也不管他哥的叮嘱,直接对徐瑾瑜倒起苦水:

“还不是我哥,咳咳,大人他,非说什么没有信任之人,要我在这儿守着,一会儿太阳大起来了,怕是要热煞我也!”

徐瑾瑜道了几句辛苦,随后这才走了进去。

宛阳郡太守早早便让人准备好了宴席,这会儿徐瑾瑜一进来,便发现宛阳郡太守正坐在主位,而他右侧的位置已经被一个黑方脸,虎眼圆突的中年男人占领了。

本朝以右为尊,此人之举着实有些挑衅了。

而宛阳郡太守这会儿也是面露苦笑,见徐瑾瑜在原地站着不动,恨不得把自己主家的位置让出来。

“徐大人来啦,快坐快坐!”

徐瑾瑜看了一眼上首的姜兴,眼含笑意,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敢问太守大人今日要请的,究竟是谁?”

姜兴虽然也是客人,可是按照帖子,他只是一个陪客,这会儿却占了右座,着实于礼不合。

赵庆阳也没有想到徐瑾瑜一来便给了宛阳郡太守一个下马威,当下也只冷着脸看着宛阳郡太守。

宛阳郡太守被看的冷汗直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这……”

这样的交锋只在一瞬,下一刻,姜兴便站起身来,抱拳一礼:

“吾乃晋州守将姜兴,久闻徐大人天资不凡,方才吾还与太守大人谈及此事,倒是一个没注意,坐错了位置,还请徐大人见谅。”

“坐错了位置事小,可要是做错了事儿……”

徐瑾瑜冷笑一声,随后直接发喇喇的坐在了姜兴让开的位置之上,姜兴没有想到徐瑾瑜这么不客气,当下也不由身形一僵,随后去了左边。

宛阳郡太守飞快的冲着姜兴使眼色:

早就说了此人难缠不好惹,你招他作甚?!

姜兴只是面色平淡的看了一眼宛阳郡太守,便用那双虎眼盯着徐瑾瑜,喝下了一口闷酒。

姜兴手下过过的人命不再少数,一身杀气分外骇人,便是与镇国公朝夕相处的赵庆阳都隐隐觉得有些压力。

毕竟,镇国公虽然也有杀气,可其沉淀多年,早已圆润通达,收放自如,轻易不会让人不适。

而姜兴,则毫不掩饰自己眸中的杀气,似乎要一句话说不好,便会提刀杀来,让徐瑾瑜不得不谨慎对待。

偏徐瑾瑜却似一无所觉一般,看了一眼宛阳郡太守:

“这才几日,太守大人便这么急急下帖子来寻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宛阳郡太守为难的看了一眼姜兴,他要怎么说,是平重郡的兵将胆小如鼠,被几个天雷吓得放跑了矿工,现在想要请徐瑾瑜帮他们在京城留意些擦屁股?

而姜兴却连看都不看宛阳郡太守,只盯着徐瑾瑜看,似乎对徐瑾瑜十分不信任。

一时间,宴席上倒是一片平静。

徐瑾瑜低头喝了一口茶水,随后慢条斯理道:

“可是矿场出了问题?”

徐瑾瑜这话如同平地一声雷,赵庆阳都被炸的下意识的抓紧了放在桌下的手。

而宛阳郡太守更是震惊到了极点的抬起头,一双眼睛都差点儿掉出来。

下一刻,姜兴更是直接拔出佩剑:

“我早就怀疑是你了!巧言令色让太守带你看了矿场,没几日矿场就出了事儿!

那些贱民迟早有杀尽之日,而你才该是我们的心腹大患!马昌明!还不叫人先杀了他!”

姜兴的佩剑几乎要戳进徐瑾瑜的眼睛里,而徐瑾瑜对此却依旧安坐如钟,甚至发出了一声轻笑。

“看来还真是矿场出了事儿啊。”

“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老子可不是马昌明那没脑子的蠢货,被你三言两语哄着就把家底儿都翻给你看了!”

“姜将军,气归气,手别抖嘛,刀剑无眼。”

“你倒是好胆色!”

姜兴又将佩剑递了一寸,赵庆阳随后直接拍案而起,大怒道:

“姜兴!你放肆!今日徐大人要是因你伤了一份,莫说圣上,便是我镇国公府也定不放过你!”

“镇国公?”

姜兴愣了一下,重新审视了一下徐瑾瑜,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有资格让国公府世子为其做衬!

“听说,当初镇国公曾有恩与姜将军,庆阳兄可是镇国公府唯一的独苗,难不成,姜将军要恩将仇报?”

姜兴闻言有些迟疑,徐瑾瑜又慢吞吞道:

“再说,矿场之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何以至于让姜将军这么大动干戈的?”

“矿场之事前天夜里才出,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徐瑾瑜闻言,将目光闲闲的投向了宛阳郡太守,宛阳郡太守错愕的张大了嘴:

“吾吗?”

“吾什么时候说的?”

姜兴忍不住呵斥一声:

“蠢货!”

徐瑾瑜只是笑了笑,指尖点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剑尖,姜兴却如同触电一般,下意识的后撤半步,等反应过来后,他又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

“徐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姜兴被气的连方才装腔作势的称呼都忘了,徐瑾瑜则淡淡道:

“方才我来的时候,发现是太守大人的弟弟在守门。”

“就这样?”

姜兴直接人都傻了,而徐瑾瑜也理直气壮道:

“就这样!”

“你耍我!今日别管是什么镇国公府还是圣上护着你,老子要你的命,看谁敢留?!”

姜兴直接提剑而起,赵庆阳下一刻便要挡在徐瑾瑜的面前,而徐瑾瑜只抬手抓住赵庆阳的手腕,看着那么孱弱的手臂,可力气却也不小,让赵庆阳竟是一时上前不得。

随后,徐瑾瑜不咸不淡道:

“好,杀吧。杀了我,且看你又能活几日?这一次是我来,下一次,便是武安候。

武安候才在南疆打了一场无伤之战,他素来眼里不揉沙子,你尽管动手,且看你能不能在月余便将屁股擦的干干净净!”

徐瑾瑜这话一出,赵庆阳抿紧了唇,才没有让自己露出异色来。

而姜兴听了这话,也不由抖了抖手。

那位武安候的人品德行他确实知道的,在他眼皮子下面,要是真有个差池……

姜兴缓缓收回了剑,徐瑾瑜这才风轻云淡的看过去:

“看来,姜将军是想明白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矿场出了差错?”

姜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追问,而徐瑾瑜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随口道:

“我来太守府这几趟,可从未见过太守大人舍得让弟弟守门的,今个打了个招呼,听他说……太守大人需要信任的人守门。

以我对太守大人的了解,除非是发生什么大事儿,否则也不会连自己的太守府都要派那般信任的人来把守吧?

至于这大事儿嘛,除了矿场外,难道太守大人还瞒了我什么不成?”

少年那双桃花眼黑白分明,笑意流淌,抬眸看过来的时候,却仿佛带着洞察人心的利芒,让宛阳郡太守不由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姜兴听了这话,冷冷的看向宛阳郡太守:

“马昌明,你做的好事!”

宛阳郡太守支支吾吾,不敢多言,徐瑾瑜看了一会儿,这才淡笑道:

“好了,姜将军要训人私下就是了,今日您寻我来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姜兴闻言,不由心下一顿,这徐大人又知道是自己找他了?